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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从梦华录开始 第三百零八章 市井百态

    这就是先手与后手之差,在孙复了解了杨氏心学后,从中将心学的核心命题摘取出来,以自己的理解加以诠释。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了解后加对以一一反驳,这就是后手,可是没有料到的是对方同样也有后手。

    杨慎复又提出的“格物就是正心,正其不正以归于正;而致知便是“致其物(心)之知”,这就是最好的回复。

    将泰山先生的话予以反驳的同时,而且又将心学的核心理念说了出来,两相比较这样看起来更显的高下立判。

    那些心学门人站出来作揖,这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同样受教了。

    孙复没有去反驳,那是因为这是理念之别,而不是所谓的辩论。

    他提出的乃是“性即理”,而心学提出的乃是“心即理”,这种意思用后人能够理解的方式,去分析区别,那就是心学乃是主观的唯心主义,而理学就是客观的唯心主义。

    可以说孙复的这种也是合乎天理的,而杨慎也没有指出其错误,他只是觉得这种方式要求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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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复将人欲同天理对应了起来,这样的要求是一件十分严苛的事情,因为人欲的要求太广泛了,贪吃乃是人欲,贪财是人欲,爱好奢华是人欲。

    如此种种如何能够完全隔绝,对于人欲限制到了如此的程度,所以说杨慎所说会不会有人只追求读书,而缺乏对于道德的实践。

    这是直接点明了,当然后世儒生中出现许多的伪君子,也就是依托于此而造就的。

    对于人有如此高的要求,那就相当于隔绝了任何的欲望,追求大道乃是一种动力,这本就是一种人欲,还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这难道不是伪君子吗?

    孙复看着杨慎,而杨慎的目光也没有任何的躲避。

    他摇了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并非是气急败坏的说辞,他的确认为二者没有共通,不想因此而没有意义的争论。

    ……

    杨秉从书斋之中走出后,反而十分闲情雅趣的坐在亭台之中垂钓。

    身边是如今尚且年幼的稚子坐在一旁,如今方才尚且不到十岁。

    赵盼儿说:“如今太学之中泰山先生在讲学,你难道不去碰一面吗?”

    “这池中的鱼实在太少了,看来今日收获寥寥!”

    这听起来像是在说池塘中的鱼,可是真正暗指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富家翁,身边有妻子相伴,享受着自己惬意的生活。

    可是如今任谁都明白,如今这官家还有杨秉攒的局,以自己为饵,使得这天下如此之多的士子,大儒都齐聚在汴京,而他怎么能够真正将自己置身事外呢?

    “盼儿,如今东京城热闹非凡,我们出去走走!”

    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鱼竿,赵盼儿问道:“难道你心里无一点焦虑不安吗?再过几日,可就到了官家给你的时间!”

    “因为答桉不在我们,而在于百姓!”

    赵盼儿也知道杨秉素来不是轻慢喜欢开玩笑的人,所以如今这个时候也是不与他作争辩。

    “那我让下去去套马车!”

    “不必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像是这大宋寻常百姓人家一样出去见一见大宋!”

    次子听闻此话也是十分活跃,开心的说道:“那就不带上兄长,就我们一起出去!”

    倒不是因为他嫉妒杨慎,而是别看如今的他坐在这里显得听话乖巧,可是实质上却是一个最心思跳脱的个性了。

    根本不像兄长杨慎那般的沉稳内敛,赵盼儿觉得长子心机太深,心思太重,觉得是小时候管教太严苛的缘故。

    所以在次子的教育上,反而十分松懈,他不想要读书,如今这个年纪也仅仅是经历了蒙学而已。

    却没有先生教导,长子在容貌之上五官极为相肖杨秉,只有眉眼间同赵盼儿相似。

    所以看起来是一幅温润如玉的模样,而次子杨盈容貌却是大半随了母亲,看起来颇为阴柔俊美,可是眉眼间与杨秉又是十分相肖。

    方才十岁的年纪,就生的比寻常女子还好看,不过那双眼神却有着坚毅果敢,破坏了整体的阴柔多了分英气。

    可是却喜欢舞刀弄枪,仅仅十岁的他却已经接触了武艺。

    如杨家这般家世,寻到一位良师实在太过容易,而杨盈却是天生神力,武艺可谓是日日精进。

    教导他的老师称杨盈当真是有龙象之力,称乃是再世之项羽也不为过。

    可是就是这样的,他最害怕的就是文弱的兄长了。

    所以能够不与兄长一起同行,还能出去闲逛如何能够不让他感到开心呢?

    在大宋汴京,如今已经有了盛世繁华景象的地方,所有人都是安居乐业,对于当下的生活十分满意。

    如今的大宋可比起咸平景德年间,也就是四五十年要更加繁华富庶的多。

    在如今的人看来,随着时间推移百姓的生活质量在上升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在封建王朝之期,百姓的生活是与上位者息息相关的。

    不仅仅是文化得到了蓬勃发展,汴京的吃食和茶饮都是更加多样性了,此处说到的茶饮乃是分开来说的,茶和饮料。

    虽然说是一家三口出行,可是身边跟着几个仆役随行,任谁也能猜测出其身份不一般,而且气质不俗看起来就知道不是常人。

    “客官,如今我们铺子中多了一份新的菜品拨霞供,要不要尝一尝?”

    “我曾记得你们此处招牌不是蚱脯、??冻鱼头?怎么如今有了新招牌不成?”

    “听客官这话,我就知道您乃是汴京老人了,不过如今菜肴日新月异,我们若不能推出新的菜品,恐怕就连老客也留不住了!”

    “那便依你所言点蚱脯、??冻鱼头,再来上一份拨霞供!”

    此处铺子不是街边小铺,也不是那种奢华酒楼,它们多是一些传承很久的老口碑的店铺了。

    在此处消费的人群百姓居多,如今随着百姓身上财产愈加充足,当然也在间接的刺激着消费。

    虽然说不能天天下馆子,可是偶尔来上一次却也是正常。

    赵盼儿却是笑着道:“这拨霞供可不是新菜品,在樊楼,半遮面,还有京中的许多酒楼中都早早的出现过!”

    杨秉也是浅笑了一声,在府中的菜肴多是清澹偶尔荤腥重,这自然也是为了身体考虑。

    整日大鱼大肉可对身体并无益处,这也算是杨秉许多年没有独自走在汴京的城中了。

    杨盈也是对于周边的一切十分好奇,身边的这些护卫都不离开他们方寸之地。

    如今的杨秉毕竟乃是朝廷枢相,即使出行也不可能真正的独行。

    “听闻过几日,这杨相公也会去往那太学讲学,定然是热闹非凡,可惜我没办法去见上一面!”

    “张屠夫,你胸中半点文章也无,即使在那里恐怕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得昏昏欲睡了吧!”

    “于老三,莫要瞧不上俺,我就觉得如杨相公那般的人物,天上文曲星下凡,本就不是凡俗人物,说出来的话定然是我等普通人也能够听懂的!”

    “张屠夫,那杨相公可是说与那些读书人听,而不是给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听的!”

    两个京中的百姓,此刻一边吃酒一边吃菜聊了起来。

    看来这样的动静,甚至底下的普通百姓都是十分的关注。

    他们恐怕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杨相公就与他们坐在身边。

    那显得有些瘦削的男子,复又饮了大盏酒道:“朝廷里的那些相公如何,也和我们这平头百姓无关!”

    “那杨相公自从升任了副相后,大权独揽甚至官家都听他的意见咧!”

    显然是喝了酒言语也没有了几分顾及,好在如今的大宋可没有因言获罪的先例,除非涉及谋逆那种大逆不道的言语。

    那有些魁梧的男人,说着:“于老三,这话可不能胡说!”

    “我如何是胡说了?我前几日夜里回来的时候,就听起那侯府里的贵人说了,言那杨相公乃是王莽一般的人物,张屠夫你知道王莽是谁?他可是朝中的权臣,后夺了皇帝的位置称了帝咧!”

    可话说完,坐在杨秉身边的杨盈都已经气愤不已了,身边的赵盼儿察觉出了儿子的情绪,在一旁安抚着。

    “百姓的话莫要放在心里,市井小民都是三人成虎!”

    他可是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如果含怒出手恐怕得一拳将人都给打死。

    如今这紧要当口,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一些人就要以此作文章了。

    可以说汴京的一些勋贵可是恨惨了他,杨秉修改了以往的恩荫制度,大大的触动了他们的权益。

    可是杨秉却是脸上的笑容依旧平和,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在无论是在地方为官,还是在京中为官都如此之久,若是心性会因为对方的几句话,而生出恼怒,那岂不是可笑!

    他也不会同对方所计较什么?他心中的使命感,不需要让所有人都理解,只求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可是那坐在对面的魁梧男人,却是没有讪笑迎合,而是起身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两人的关系乃是连襟,而且平时也会一起出来饮酒,可以说关系还算不错。

    可是在壮汉的心里,于老三这番话实在让他忍不住出手了。

    “于老三我知道你为何对杨相公心生怨怼,无非就是坏了你的前途,所以方才会在这里同女子一样哀怨!”

    这于老三本因族内的一个远亲,想要让他过继过去,因为那位远亲年纪大了,而且并无子嗣,方才想着在族里寻一个过继来做他的儿子。

    之所以选择于老三,那是因为对方已经时日无多,若是过继了一个孺子,他一旦没了留下他一个人也是被人欺辱。

    最后选择了于老三,原本的于老三想着朝廷的恩荫,自己也能够当官。

    可是朝廷的改制后,凡是京官七品以上文官子嗣可以去往国子监。

    他不过是识几个字,也已经快要到了而立之年,去国子监读书那不是自己丢脸吗?

    要知道国子监学业不达标,也会将你赶出去的。

    所以他认为如果不是杨秉改制了,那么如今他也能够过上好日子。

    不过如今的他同样衣食不愁,但是人的野心都是欲壑难填的。

    但是他没有想过一点,所谓的断人前途乃是一件大事,那也无非是他乃是既得利益者。

    他没有想过,自己没有背景等到自己三代过后,恐怕就再次沦为庶民。

    而那些宰执勋贵互相联姻,加之朝廷的恩荫制度,那到时候上层基本全部都是自己人。

    底下人想要往上爬基本不可能,这难道对于普通人公平吗?

    如于老三这等小民都对杨秉有意见,而那些勋贵还有部分官员,对于杨秉的积怨又该有多深?

    如今的杨秉之所以能够做到,政令通达依靠的乃是手中的权力,还有朝廷以及民间的威望在。

    有于老三这样的人,也有张屠夫这样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均衡的状态。

    不过也是从某种的意义上来说,如果杨秉的此番讲学,能够彻底定下基调,那么他在读书人之中的威望也将再提升一个层次。

    在民间的威望和朝野的威望也会更深一个层次,不过这些阻力他又如何不知?

    以如今的大宋,当然可以绕过那些权贵的利益,达到所有人的共赢,达到一种和平的态势。

    仿佛百姓和权贵们都达到了利益均分,可是这种平衡也是一时的,因为权贵有权势在身,是可以自上而下的进行剥削的。

    到那时候同样稳定的态势,也会再次被打破,就像是在隋唐时期需要打破的乃是门阀,如今需要打破的就是权贵。

    这才是真正的变法,而杨秉却是像是沉浸在美食之中一样。

    而杨盈也在这一刻仿佛明白了很多东西,那个在外人眼里权势滔天的父亲,原来也需要相忍,并没有那般的畅快。

    而赵盼儿也明白了自己的夫君,肩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比起原本所想的要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