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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醉竹 第132章 星河寒酥

    太子妃犹豫之际,华钦风却说:

    “玉竹身子也弱,现在也学会骑马了,你看她现在气色多好。身子弱更是要动一动,动了胃口也好,吃得好了,身子自然就好了。”

    谢玉竹附和道:“王爷说的也不无道理。何不让王爷试一试,或许皇太孙的身子果真变好了。若是身子不适,我们就立即停止练习,太子妃若是再不放心,安排个御医跟在身侧,时时刻刻看着皇太孙。”

    夫妻俩人一人一句,把话说得圆满。

    华锦麟本就对华钦风十分崇拜,现在对谢玉竹也是十分佩服。

    “母亲……我想跟三皇叔学骑马。我保证,身体不舒服就立刻不学。”

    太子妃看着华锦麟渴盼的目光,终是心软。

    点了点头,温柔地说:“好。母亲允了。”

    “太好了!太好了!寒酥,你听到了吗?我要学骑马了,我要学骑马了!”

    华锦麟兴奋地拉起身边照顾他的女官,欢快地小跑起来。

    张寒酥被小手拉着,不能太用力阻止,也不能放任不管。

    弯着身跟在身后:“我听到了,皇太孙您慢点。”

    谢玉竹这才注意到依旧穿着一身官服的张寒酥,面容清秀冷清,不由多看了两眼。

    “好久没有看到麟儿这般高兴了。”太子妃满眼笑容,有张寒酥陪着麟儿,她放心地收回视线。

    客气地对华钦风说:“多谢王爷愿意来教麟儿。因为麟儿的身体,人人都不愿意冒险,生怕磕到伤到麟儿。若是太子在我们母子身边,或许也会试着让麟儿学骑马学射箭。”

    华钦风认真道:“太子妃放心,我会照看好皇太孙的。”

    感激道:“以后有劳你们夫妻俩了。”

    华钦风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番客套,谢玉竹看了都觉得尴尬。

    拉下华钦风作揖的手,自然笑道:“太子妃客气,皇太孙可是我们的亲侄子,怎么能不疼爱呢。”

    太子妃眼神微颤,然后眉眼都是笑意,意味深长道:“玉竹说得极是。”

    几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快乐的华锦麟身上。

    华锦麟不小心,就撞到了前面的人。

    “何事让皇太孙如此开心?”张太傅两手扶住迎面跑来的皇太孙。

    华锦麟理了理衣衫,毕恭毕敬地向张太傅和张星河行礼:

    “见过张太傅,张少师。本宫得了母亲准允,三皇叔要教本宫骑马,所以一时忘形。”

    张太傅和蔼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皇太孙高兴便去玩吧。”

    “多谢张太傅。”

    华锦麟说着,又行了一礼才走回太子妃身边。

    张寒酥垂下眼,同华锦麟一起行了礼,跟随其后。

    “我和星河虽常去东宫,可要见上你一面还真是难啊。”张太傅忽然出声。

    低垂的眼眸颤了颤,回头郑重行礼:“拜见张太傅。”

    空气似乎凝结住了。

    只听到张太傅轻轻叹口气:“三年未见,连声祖父都不愿意叫了吗?”

    “寒酥不敢。”依旧垂眉,声音清冷。

    “星河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兄妹情深,你怪祖父瞒了你,也不能不认他这个兄长。”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张星河的目光自她出现的那刻便从未离开。

    “是寒酥没有福气。”睫毛颤了颤,低声道。

    张太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华锦麟又来牵张寒酥的手,兴致勃勃地说:

    “寒酥,寒酥,陪我到前头看看,好热闹!”

    张寒酥应着华锦麟,离开前,说:“寒酥告退。望张太傅身体康健,望张太师得偿所愿。”

    至始至终,没有抬眼看过他们。

    张星河冷笑一声:“得偿所愿?那不也是你的心愿吗?怎么,现在已经不是了吗?”

    脚步一顿,背着身问:“我现在还有这个资格吗?”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语气带着痛恨:“到底是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兄长?”

    张太傅叹息:“星河,再给寒酥一些时间,她会想通的。”

    而另一边,谢玉竹远远旁观了这一幕。

    她好奇地问华钦风:“他们三人好像认识,又好像很生分,什么情况?”

    “张寒酥,第一次进宫你应该见过的,她是东宫女官,也是张太傅的孙女。”

    “张太傅的孙女?张星河的妹妹!”吃了一惊,然后又觉得合乎情理,“冷冷清清的性子,兄妹俩人还真像。不过,他们好像闹别扭了?”

    华钦风随意说着:“大抵不过是当年张星河要去西陲当兵,张寒酥不愿意了吧,四年时间,感情便淡了。张寒酥从小性子就这样,后又住在东宫照顾皇太孙起居,不常见面,不就生分了。”

    谢玉竹呢喃道:“亲兄妹不至于为此闹别扭那么多年吧。”

    华钦风低头问道:“张星河的事你怎么如此上心?”

    抬眼淡淡一笑:“和王爷有关的人我不都十分上心?我只是觉得奇怪,也有些可惜。亲人就在身边,为何见面却像是陌生人?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我的亲人想见都见不到。”

    不在同一个世界,又如何能见?

    华钦风眼底露出一丝心疼:“你想南觅,想你的父亲,想你的姐姐们了?”

    谢玉竹点头:“我想我的家人了。”

    但他们不在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见到。

    “等文王的婚宴结束,找个时机我求父王准我们回南觅一趟,我也该拜见一下你的家人。”

    虽然她没那么想念南觅,也没那么想念谢家的老老少少,但华钦风如此考虑她的感受,还是很感动的。

    谢玉竹感叹:“我们要求父王的事情可真多呀?西陲,南觅,为何都离中都那么远?”

    这时,谢玉竹看到张星河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

    谢玉竹微微颔首,张星河也点了一下头,便随张太傅入了席。

    华钦风低着头有些自责:“是我前些年没讨得父王欢心,所以才到如今让你左右为难的地步。若是文王想去哪里,父王肯定都是会同意的。”

    “王爷又多心了。”

    谢玉竹紧握住他的手,耐心说着:

    “我只是感慨和皇宫扯上关系的家族都挺奇怪的,兄弟不像兄弟,兄妹又不像兄妹。都说你们投胎在富贵权势人家是好运,我说还不如投身在普通百姓人家好。虽然没有锦衣玉食,简简单单,吵吵闹闹,欢欢喜喜,至少看着像一家人。”

    一阵笑声突然插进来。

    寻声望去,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手执折扇,声音爽朗。

    “本想风王敢怒敢言,是中都城中最敢说话的人,没想到风王妃见解独到,更敢说。你们果然都是有趣的人!”

    笑得风流倜傥,他说:“在下顾随衣,算是王爷的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