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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儿一女无人送终,老娘六亲不认 第837章 话本子

    宋春雪没想到大师兄会这么问。

    她的想法很简单,但他如此认真,她却不知如何回答。

    “不重要了,咱们先去个地方。买点御芳斋的糕点和下酒菜,那老蛇冬天除了窝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不出去,还要喝烧酒。”

    一时间,宋春雪脑子里有些热闹。

    “重要的,我以为上次大师兄对我的叮嘱,是不想让我入京。而且我贸然来找大师兄,怕被人怀疑我的身份。”

    “大师兄怎么认出我的?”

    “韩道长真的在你府上?那我也能在大师兄府上长住吗?”

    一连三问,让赵大人哭笑不得。

    “好,晓得了。”

    “易容能骗得了普通人,眼神却很难改变。你想住便住,离得远我也不好教你什么。”赵大人语重心长道,“此一劫并非你跟谢大人二人的劫难,而是关乎所有百姓的劫难。”

    “但忠勇之臣永远是受其害最重的,可是谢征忠肝赤胆,哪怕他仕途坎坷,却还想跟志同道合的人力挽狂澜,赵某敬他是条真汉子。”

    他微微叹息一声,悲悯的看着宋春雪。

    “而你亦是如此,哪怕明知京城对你而言是龙潭虎穴,你还是想试试,锤炼自己,陪他勇往直前。”

    宋春雪面带笑容,欣慰的听着大师兄如此高的评价。

    原来在旁人眼中,还有如此不一样的解释。

    “大师兄,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只是遵从本心,不想留下遗憾而已。”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的随从跳下马车,去了御芳斋买吃食。

    宋春雪好奇御芳斋长什么样,挑起帘子抬头去看。

    不想,刚好看到楼上正与人谈笑风生的师兄张承宣。

    而他头上戴着的白玉冠,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往脑后,一副贵公子的模样,着实让宋春雪意外。

    师兄不是回去了吗?

    那人跟师兄是双生子不成?

    下一刻,楼上的人似有所觉,端着酒送到嘴边,刚要喝下,猛地对上宋春雪的视线,手中的酒洒了一点,慌忙低头擦拭,整个人远离了窗户。

    只能看到那贵气十足的白玉冠。

    宋春雪放下帘子,心想不回就不回,被看到就被看到,师兄怎么吓成那样?

    她不由笑出了声。

    “怎么了?”

    “看到师兄了,他前天跟我说吃碗面就回去,刚才被我碰见,吓了一跳。”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来我这易容术差得远,你们都能认得出。”

    “这就够了,找你麻烦的人又不是修行之人。”赵大人不以为然,“他在京城本来有不少故交,把酒言欢也正常。”

    宋春雪点头。

    来到赵府,宋春雪看到了在透明琉璃窗前写字的韩道长。

    看到宋春雪来,他放下毛笔,靠在兔皮做成的靠背软榻上,姿态慵懒。

    “你终究还是来了京城,怎么易容成这幅鬼样子?”

    韩道长对她这张面容不甚满意,“我为你弄一张好看的脸吧,保证谢大人见了走不动道。”

    赵大人将两个精致的竹篮子递给他,“我相信谢征更爱师弟本来的模样。”

    “你不懂,”韩道长搓了搓手,“就当是为你借了我罗盘的酬谢吧,明日就给你做出来,然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谢征。”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就要换个好玩的身份,让大家觉得谢大人移情别恋,抛弃了远在边关的那个道姑,啧,想想就有趣。”

    “……”宋春雪无法苟同,她不觉得有趣。

    赵大人伸开双臂,丫鬟解开他的裘衣,露出里面精致华贵的料子,行动间有光泽闪耀,让人瞧着就身心欢愉。

    “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师弟更年轻更好看的样子,能否迷惑所有人的目光?”韩道长怂恿道,“既然这戏已经浑得不能再浑了,让人闻之惋惜观之恶心,为何不添点好颜色,让这场戏更精彩更赏心悦目一些?”

    “虽说结局已定,但泼什么墨,吃什么饭,骂什么街都由戏中人决定,是也不是?”

    赵大人吃橘子的动作顿住。

    “这也是宋道长前来的理由不是吗?一个女子尚且有如此勇气,为何我们不推波助澜,不再安安分分扮演无关痛痒的角色,火上浇油,为将来的看客添点色彩?”

    赵大人看向韩道长,又看向宋春雪,“就怕不小心惹火上身。”

    “主动在火把跟前徘徊的人是你师弟,咱们站在一旁,总要做点什么,不然怎么遮掩她的身份?”韩道长敲了敲桌面,“对外就称,你这儿来了位北方女子,是你的红颜知己,可她偏偏对谢大人一见倾心,百般纠缠。”

    “……”

    “……”

    韩道长兴致大增,越说笑容越深。

    “同时,这位女子的身份大有来头,赵大人虽然为自己的师弟打抱不平,却碍于她的身份处处帮衬谢大人,哪怕你私下里亲自绑了谢大人狠揍了一顿,在人前还得客客气气跟谢大人寒暄。”

    “明日我就让说书的宣扬一番,保证他们分辨不清真相如何。”

    “……”宋春雪无语至极,沉默许久之后,对韩大人竖起大拇指,“您不去写话本子可惜了。”

    “鄙人不才,年轻时缺钱,就是靠这个养活自己的。”韩道长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如今,我不缺银子,写起来费劲,你若是愿意动手,我口述,赚了银子咱们五五分?”

    越说越没边了,赵大人神情无奈。

    他拿出一坛子酒,“你还是歇会儿吧。”

    “你没有否决,证明我可以这么做?”韩道长说着打了个响指,轻轻的歪了歪脑袋,“照我说的去做。”

    宋春雪环顾四周,没看到人啊。

    他在跟谁说话?

    还有,这么离谱的事儿,大师兄竟然没阻拦?

    “别看了,我的爱宠不是一般物种,看到了会受惊吓。”韩道长打开酒坛子,“正好咱们三个人,玩点有趣的,输了喝酒。”

    “什么有趣的?”

    “不是,大师兄他……”

    “摇骰子。”

    算了,或许韩道长只是心血来潮逗他玩,随他去吧。

    她还没玩过骰子,这两天心里事儿多,喝喝酒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出脑海也不错。

    宋春雪想不到,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各大茶楼酒楼的说书先生揣着刚拿到手的影子,说书说得多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