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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喜 第48章 如你所愿

    邻市程氏总裁程绍安借着参加左禹川订婚到筑城,在此之前大禹和程氏并无合作,两人在金融峰会上见过一面,左禹川近乎狠戾的商业手腕和沉稳吸引了心性甚高的程绍安。

    程绍安年长左禹川一些,是个秉节持重,精明干练的商人。版图扩张是每个商人的共通,程绍安前往筑城,又留出一天时间等左禹川到江城再折返就是最大的诚意。

    左禹川回到筑城已经是傍晚,来不及褪一身风尘便赶往饭店。舒钦见他眼底泛着青色,有些不忍,车开得并不快,希望他能在路上多休息会儿。

    不谈生意的程绍安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点不为过,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温润如玉,他的唇边总是浮动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人倍感亲切。

    一顿饭,两人并不谈论生意,就着温酒炉里烛火摇曳,闲聊一些家常,酒香随着酒温升高而蒸腾,香味四溢。

    左禹川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眉目舒展开,“程总,家里打来的电话我要接一下。”

    接了电话柔和说道:“还在吃饭,晚一些回去,你先睡。”

    挂了电话,程绍安笑意渐浓,“左总正值新婚,按理应该在家陪夫人的。”

    “她能理解的。”

    ***

    卓楠放下电话,起身去洗漱,浅浅的睡意一阵倒腾后,又消失无踪,她躺在床上放空。

    夜很深了,左禹川才回来,他动作很轻,他带着很重的酒气躺下。大手环在卓楠腰间,温热干爽,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在耳后起伏,卓楠在熟悉的鼻息里有了睡意。

    半夜,左禹川翻身,呼吸又重了一些,而后,传来喑哑的声音,“楠儿。”卓楠睡眠轻浅,伸手开了床头灯,忽然亮起的灯光让左禹川剑眉紧蹙,他抬手遮住眼帘。

    “给我倒杯水。”

    卓楠起身去倒水,左禹川解开衣服扣子,翻一个身还是不舒服,胃里一阵绞痛,腹部猛的紧缩,他起身踉跄去厕所,接着传来呕吐的声音,卓楠吓一跳,放下水杯朝厕所跑去。

    左禹川任由两条有力的手臂支撑着,好像随时要坠落,卓楠伸手,他就顺势压在卓楠身上,卓楠整个人被压得缓不上气,用尽全身力气才扶着左禹川回到床上。

    他握紧卓楠的手腕不松开,卓楠俯身,安抚着“听话,我去给你拿水。”

    卓楠喂左禹川喝掉一大杯蜂蜜水,坐在床边守着他,直到他睡沉了,她才伏在左禹川腰间睡过去。

    连续的奔波,长时间的心绪不宁,卓楠这一觉睡得很沉,闹钟响时她没听见,左禹川关掉闹钟,起身抱她上床。

    8点40分,卓楠的电话响了,左禹川拿起电话走出卧室。

    “盛主任,卓楠不舒服还在休息,今天上不了班。”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回答,“好的。”

    盛况放下电话,看一眼卓楠的工位,会议结束那天,卓楠出会场时眼里带着慌乱,菱唇微红,吃饭时心神不宁,想来应该是与左禹川有关,他原以为带着卓楠出差能避开左禹川,不想到了江城还是遇见了。

    舒钦来时,除了左禹川的衣服,一些胃药,常用感冒药,“左总,何之洲的全部资料已经发到您的邮箱,另外,宋小姐来电话要您晚上陪她回家吃晚饭。”

    左禹川阴恻恻看着他,“关于楠儿的一切你要是不能如实汇报我就换个人……”

    订完婚当晚左禹川找不到人舒钦就知道,这笔账已经记下了,他嗯一声,“抱歉左总,没有下次了。”

    “左禹川,我的手机呢?几点了?”屋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两人。

    “晚一些我回复她。”说起拿起卓楠的手机往卧室走,舒钦松一口气,心怜闹矛盾的情侣就是诛自己,一定没有下次了。

    卓楠一看时间,睡意全无,“你怎么不叫醒我。”语气又急又气。

    “我帮你请假了。”

    卓楠翻看通话记录,看着‘盛主任’三个字,懊恼的揉眉心。片刻,抬头问:“你怎么样?喝了多少酒醉成那样。”

    “没多少,但是空腹喝的。舒钦送了药和早餐过来,吃完好多了。起来吃东西再睡。”

    卓楠声音有些空,“嗯,我洗漱一下就来。”

    左禹川把舒钦带来的药分类,仔细检查了一遍卓楠的医药箱,临期的药品全部扔进垃圾桶,他担心卓楠着急用时来不及拿,又分出紧急用药放床头柜,一层被小物件和枕边书占满,左禹川拉开二层,眸子一瞬间阴冷下去。

    卓楠随意裹着干发巾就出来,折腾一晚上确实饿了,她小口吃着早餐,侧目见左禹川立在床畔,她问:“你还吃不吃?还有这么多。”不听左禹川应声,她又道:“这个小米粥不错,你昨晚吐那样厉害,再喝两口吧。”

    左禹川双手握成拳,凉沁沁走出卧室,一个被捏变形的药盒子甩在桌上,陡然映入卓楠眼帘,她只觉心口一窒,抿抿嘴,抬首对上左禹川阴鸷的眼芒。

    “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卓楠嗓子感到一阵痒意,忍不住轻咳一声,“不做措施的每一次……”出声她才察觉嗓音有些颤抖。

    左禹川阴戾的目光逡巡在卓楠身上,“卓楠,你可以啊。”

    卓楠心里一怔,连名带姓叫得她心里毛蹭蹭,她索性闭目不语。左禹川俯身,愤恨地望着她的脸,牙齿咬得绷紧,“谁允许你这样做的。”

    一字一句宛得卓楠心脏生疼。

    清脆一声巨响,卓楠睁开眼睛,看见左禹川微颤的手背和满地粉碎的玻璃碴子,卓楠咬咬牙,问:“那我用什么名义给你生孩子?”

    “你在拧巴什么,你到底在拧巴什么,卓楠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左禹川提高音量,卓楠双臂被捏得胀痛。

    丝质的睡意服帖在胸口,能清晰看见卓楠起伏的胸腔,她眼眶涌起热意,“我想要彻底离开你。彻底结束我们的关系。”

    “你再说一遍。”

    “我爸爸还有个儿子,他上赶着讨好我,我可以无视他且没有半分不安,也不愿妥协。你倒是爱我啊,但是能给我一个家,能像正常人一样出双入对,我能有一份平常的幸福吗?”

    “左禹川,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物质是贫瘠,但和你走过的这一段路我自认是平等自由的。你也犯不着这样愤怒,果真有了孩子,是羁绊是负担都说不好,总之一定不是喜悦和期盼,我吃药就是下了一定不会和你有孩子的决心。”

    房间陷入沉寂,空气中只有深浅交错的缕缕呼吸声,卓楠定睛看着左禹川,左禹川黑色的眸子深如潭底,卓楠几乎悬溺。

    忽而,左禹川淬起冷笑,“好,我如你所愿。”

    ‘嘭’的关门声震得卓楠一惊,房间回归平静,卓楠犹如一尊僵硬的石像杵在原地,耳朵有片刻失聪,鼻尖泛出的酸意牵扯到眼角,凉意从脚底直蹿至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