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心喜 > 第70章 万里七夕

心喜 第70章 万里七夕

    七夕当天左禹川收到宋兆和的礼物,一支玛蒂·奥玛仕钢笔,笔身上是抽象的油墨装峰峦,礼物是宋兆和代请舒钦转赠的,她有小半月没有见到左禹川了,当然,舒钦还带来了宋兆和的预约。

    左禹川看一眼腕表,“时间早就过去,晚了就算了,另外,你是我的总助不是传话筒。”舒钦心里一惊,他就知道左禹川会是这个语气,这个态度,但宋兆和也是他得罪得起的主。

    路过凤鸣湾,左禹川习惯性的抬头看,没有例外,那扇窗户与夜幕同色。

    程绍安携妻子到筑城游玩,左禹川安排了私人宴请。

    “还是没有楠儿的消息吗?”询问成为习惯,失望亦是。舒钦从后视镜里看到左禹川眉间的倦意,不忍,“已经和所有交通枢纽打过招呼了,如果有卓小姐的动向会立即汇报的。”

    不知道她有没有过七夕,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人陪。

    程绍安带着夫人到达餐厅却只见左禹川一人,说:“我以为是两家人的聚会才应了左总的邀约,有点对不住弟妹呀。”

    “她不太舒服,再说了不过是稀疏平常的一天,比不上程先生和程夫人远道而来。”

    程夫人身着月白蝉翼纱旗袍,款款落落,不疾不徐,娴静的站在程绍安身边,软语里是女人的娇俏。一段绵密的记忆迅猛袭来,左禹川险些失神。

    无关生意的私人宴请氛围轻松许多,换盏间程夫人看到左禹川的袖扣,打趣道:“难怪左总说这七夕是稀疏平常的一天,原来左夫人的叮嘱都在这玲珑袖扣里了。”

    左禹川看向袖口,“程夫人看出什么了?”

    程夫人放下筷子,明眸善睐,绵言细语道:“这左边的扣子上是希腊字母Z,右边是N,这是以她之名冠你之姓呢。”

    左禹川的手僵住片刻,心里一震。

    程绍安知道左禹川的妻子是宋兆和,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是N字母的缩写,察觉到异样,急忙岔开话题,“上一次我们都忙,酒也没有怎么喝,今天可要补回来。”

    “那是自然,程先生请。”左禹川笑着应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盅里的酒掺了一次又一次,左禹川如数倒空。尽管左禹川眸色如常,但程绍安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柔软,最后一杯酒尽时,左禹川说:“很高兴见到程夫人,今天我与程先生贪杯,让你久等了。”

    “哪里的话,绍安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吃过一顿饭了。很感谢左总的招待。”

    送走程绍安夫妇,左禹川交待舒钦要加快准找卓楠的速度。

    宋兆和久等不见左禹川,其实得知程绍安中标后她就告诫自己别再有幻想的,可遇上特殊的节日又忍不住期待,但她终是没能等到左禹川。

    带着半浓酒意,左禹川去了凤鸣湾。那里是左禹川能靠近卓楠最后的地方了,卓楠走后不久,舒钦安排了人每周去打扫一次,左禹川不时会过去住上一晚。

    左禹川以为他足够平静了,但程夫人的话激起千层浪,埋在心底的热烈沸腾着,叫嚣着,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从来没有想过卓楠带来的后劲这样大。

    ***

    下午三点,正是太阳当头照的时刻,卓楠顶着烈日从邮局取回包裹,江淮津寄来的包裹里有各种零食、一串手链和一封手写的信,信中江淮津说:拖拖,节日快乐,愿你自由且安宁。

    卓楠忍着头痛又去了一趟市场,她答应了丽巴布要做专属的七夕冷饮,买了一些柠檬、葡萄、刺角瓜、沙棘果,打算配上黄茶,煮一个新品。

    丽巴布没有盼到卓楠的茶饮,反而听到她热感冒进了医院的消息,丽巴布赶到医院时卓楠刚用过药睡着了,她换下法图麦太太守在卓楠身边。

    丽巴布细看卓楠,比起初见时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她确实不理解卓楠的为爱远行,但她知道眼前这个生着病的女人嘴里断断续续说的胡话,叫的名字应该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丽巴布额头贴在卓楠的手背上,不断祷告。

    半夜卓楠醒来,床边是沉沉睡去的丽巴布,卓楠摇摇她,“丽巴布,上来和我一起睡。”丽巴布欣喜,手指重复着点在额头与双肩上,嘴里说着土着话。

    “你好点了吗?”

    卓楠点头,“睡了一觉好多了。到床上来我和一起睡。”

    丽巴布应声上了床,两人挤在病床上,卓楠的身体还在发烫,丽巴布说:“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叫着一个名字。‘左禹川?’,应该是这样叫的,我只能听得懂这个三个字。”

    卓楠有些倦,“不记得了,头脑乱的很。”

    “很想念的人是他对吗?”大概人在生病的时候情感脆弱,有人慰藉,情绪就会被无限放大,卓楠终于松口,“嗯,他叫左禹川,不知怎么的,近来总是梦见他。中国古话里说经常梦见一个人说明他也在想对方。有点矛盾,希望他不要想起我,但又害怕他真的忘记我。”

    丽巴布轻轻握住卓楠的手,安慰道:“都交给时间,你不能想那么多。思绪太乱不利于恢复。”

    窗外是肆掠的风,卓楠的思绪随着大风飘得很远。

    出院后,法图麦太太撤掉了卓楠的中餐招牌,尽管卓楠一再保证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但她就是不放心,“你要我带着遗憾离开阿尤恩嘛?起码让我再一次看到你活蹦乱跳我才能心安。”

    卓楠拗不过,同意暂时不做中餐,但也提出要求,“法图麦太太,我只是轻微的感冒,不是手脚骨折,不用整天待在房间里不出门。”法图麦太太一脸严肃,“病是三分治,七分养。”

    卓楠哭笑不得,法图麦太太完全是把她当成重症病人来对待了。再争执,法图麦太太肯定又会说‘你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卓楠看着公众号后台快要数不过来的留言和投稿,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整理一下,便随她去。

    运营之余卓楠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丽巴布和费萨尔的结婚礼物,连着七夕欠下的那份。

    卓楠发出两个系列的故事顺带着密密麻麻的购物清单,江淮津说:拖拖,我因为浅薄日渐沦为跑腿。卓楠回复:‘眷’的故事灵感来自于这对沙漠之城里的恋人,他们在秋末结婚,所以要抓紧时间准备了。

    江淮津看着邮件,嘴角上扬,卓楠有了别的挂心事了,那么她心中的疼痛是不是正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