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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喜 第93章 家暴

    临近中午,左禹川才护着卓楠出院,卓楠几次想拉开距离,“我只是嘴巴受伤,不是腿受伤。”

    左禹川全然听不见,面色冰冷,但又把卓楠护得更紧。

    “卓楠?”转瞬自己的名字就在耳边响起,卓楠抬眼,有惊讶也有惊喜。对方的工作牌上写着:心内科 副主任医师 朴书尽

    “朴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朴书尽眸若清泉,笑意温润,“医生在医院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是你,怎么会在医院。”自己咬伤嘴唇算什么病呢,卓楠看了一眼左禹川,压低声音说:“家暴。”

    音量不大,刚好够三个人听见,看朴书尽充满诧异和警戒的眼神,又隐约觉得后颈被寒光刺到,但一种报复成功的畅意在卓楠心头荡开。

    “验伤了吗?警察来过没有?”能在专护区的人非富即贵,再看眼前的人满身透着矜贵,补充道:“你别怕,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报警。”

    “现在准备去警察局。”卓楠余光瞟到左禹川沉得出水的脸色,心里觉得好笑,那就算是扯平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朴书尽终于想起来卓楠身边的男人是谁了,直奔申记瑜的办公室。

    “记瑜,我之前给你说过在摩洛哥遇见一个女人,刚刚我在医院看到她了。”

    申记瑜饶有兴趣的看着朴书尽,向来沉稳的他竟然能因为遇见一个人这样兴致勃勃,“如果裴贞师姐看到你这副样子,估计你这两年的努力要白费了。”说着拿起手机准备留证据,朴书尽别开他的手,“她说是因为家暴进的医院,但他身边的男人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是谁?”这倒是勾起了申记瑜的兴趣。朴书尽一字一句说:“左禹川。”

    左禹川?家暴?所以朴书尽在摩洛哥遇见的女人是卓楠。申记瑜心里一紧,“你遇见的那个人叫卓楠?”

    这下该到朴书尽吃惊了,“对,叫卓楠。”

    两年前,朴书尽回国,申记瑜赶到海港城为他接风,同时也代表申氏医疗集团向他发出邀请,朴书尽说:“你这是让我在玻璃渣滓里找糖吃。”

    申记瑜听完,笑得胜意,“裴贞师姐回来了,现就职于申氏医疗集团心理科。”

    朴书尽当即答应申记瑜的邀请,稍作休整,便加入申氏医疗集团心内科。

    一次酒后两人去喝粥,喝的是正宗的羊汤粥,朴书尽提到在摩洛哥遇见的女人,说她身上的淡然像裴贞,于是去到阿尤恩,但接触了才发现两人又不那么像,裴贞习惯先计划再行动,卓楠则是畅意洒脱的,后来吃到卓楠煮的粥,不甘和想念被同时融开来,感慨:“裴贞一度让我觉得橘子就是唯一的水果,但在阿尤恩喝的那碗不算正宗的粥让我觉得,很多东西是因为执念才会成为唯一,转念看其实沙棘很不错,无花果也很好,羊汤粥不一定非要在筑城喝,离开的人再相逢固然很好,如果不能也是福气。”

    末了,朴书尽说如果再遇见一定介绍给申记瑜认识,那真真是个有趣的女人。申记瑜只当那是朴书尽分享了一次有趣的际遇,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两年后却得知那个有趣的女人就是卓楠,见申记瑜失神,朴书尽问:“怎么?你认识?”

    申记瑜怅然若失,“她不是被家暴。”

    申记瑜起身看向窗外,“我打算换掉门口的那排座椅。”朴书尽闻言也凑到窗边,看了一下尚且好的一切,有些不解,申记瑜解释:“坐在舒适一点的椅子上等人,时间就不那么难捱。”

    出了医院,坐上车,左禹川淡淡说一句,“去凤鸣湾。”

    凤鸣湾,卓楠心里顿一下,转而对陈奇说:“送我去宿驿酒店吧。”

    “去凤鸣湾,舒钦,酒店的行李你去带回来。”

    左禹川转头看着卓楠,眼里的细芒让卓楠心里不安,暗叫不好,左禹川该是要算账了,嗓子里传来一阵痒意。不料左禹川却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卓楠如实作答,“是援摩医疗队的医生,在丽巴布他们婚礼上认识的。”

    “我家暴你?”

    卓楠总算是弄清楚顺序了,比起狼藉的名声,左禹川好像更在意别的男人是谁。卓楠扭头正面对她,下巴微微扬起,“不是吗?”

    “脾气还像原来一样倔就算了,怎么还学会张口胡诌了?家暴,是指发生在家庭成员之间的,以殴打、捆绑、禁闭、残害或者其它手段对家庭成员从身体、心理等方面进行伤害和摧残的行为,如果你认为我对你的行为是家暴,那你当着我的面与别的男人调笑,当着别人胡扯,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出轨顺便还诽谤呢?”

    无语透顶,胡扯她认了,调笑,哪只眼睛看到她调笑了?卓楠回他“左总身边可以有别人,我就不可以有几个朋友了?”说完卓楠又觉得不妥,左禹川这样霸道的人,万一找朴书尽的不痛快,那真是误伤,又补充道:“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这话落在左禹川耳朵里,怎么都像是心虚的辩解。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直到站在公寓门口,卓楠才回过味,自己是真的再一次回到筑城了,手心竟然冒出冷汗,左禹川也不催促,耐心等她开门。

    门打开,屋内的防尘罩全部不见了,一切与原来无异,触目如故,卓楠眼里泛起热意。左禹川自顾脱去外套,进厨房去烧水,如梦初醒一般,又如同从未离开过一样,卓楠站在玄关处不肯往里走,左禹川问:“不进来吗?”

    “为什么会这样?”

    “我偶尔会过来。”

    从阿尤恩回来后,左禹川再没有来过凤鸣湾,但打扫的工作没有叫停,他心里怨卓楠,可一想到卓楠说过这个小小屋子就是她的全部了又于心不忍。

    千言万语凝在喉间,卓楠舌头疼得厉害,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缓缓走进房间,床单换过了,是与秋天很应景的浅黄,明亮得耀眼,她合衣躺下去,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是物是人非的三年,是各自的三年,卓楠任由眼泪滚过鼻梁,再掉进另一只眼睛,然后跌进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关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