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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 第646章 哀事已定

    颜瑜几步走去,坐于宁云溪身侧。

    “先前,听你说过前世,盛平三十年,星象未曾出现,我遭遇刺杀,命绝悬崖;玥皇陪在你的身边,直到盛平三十二年,你弃世而去,他始终都在。”

    “想必,我去后,你也是这般悲伤。”

    “我想问,当时,玥皇帝是怎么安慰你的?”

    “我嘴笨舌拙,怕说不好,借鉴一下他的话,希望你能开心。”

    简单回忆一番,宁云溪只觉难以启齿,随即选择缄口,拒绝回答。

    “他当时的话,不说也罢,没什么值得阿兄借鉴。”

    颜瑜柔声淙淙。

    “说说无妨。”

    “万一有呢。”

    宁云溪心里没底,多问一句。

    “阿兄当真想听?”

    颜瑜执意弥坚。

    “嗯,一定要听。”

    宁云溪抬眸,看了一眼兄长皇柩,犹豫再三,复述出口。

    “这……”

    “帝瑾王,义兄而已。”

    “路既定,不回头,殒身不能复。”

    “故去之人,你不必留恋,常去祭拜,有个念想就行。”

    颜瑜脸色,一瞬尴尬。

    “呃……”

    宁云溪眉心簌簌,几分窘迫。

    “我就说,不值得借鉴。”

    颜瑜垂首,忧伤愁闷。

    “我不知道前世,玥皇帝心志无改。”

    “原来,他这么厌恶我。”

    “也对,他应该讨厌我的。”

    “毕竟,以实际论,我配不上你。”

    不忍见他自卑,宁云溪悉心劝慰。

    “阿兄何必丧气?”

    “前世,我未谋赶栋山之计,你们没有机会推心置腹,故,以实际论,非是阿兄不好,而是大哥哥无从改观。”

    颜瑜阴霾消散,打起精神。

    “你说得对,我不应悲观。”

    “瞧我,本愿过来安慰你,反来讨要你的安慰。”

    宁云溪蜷坐软垫之上,双臂环抱自己双腿,月影萧瑟,皎霜凄凉。

    “阿兄,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前世今生,我皆殷切期盼,大哥哥随我心志、随我脾性,苦口劝言也好,竭力用计也罢,使尽浑身解数,他依旧不为所动。”

    “未想,设下赶栋山一计,原意除去顾忆荷、铜事台一众,意料之外,经你一劝,大哥哥改心易志。”

    “我以为,他来了,一切就会好起来。”

    “可是为什么?”

    “我拼尽全力,改变过去,留住你们,结果,他没了。”

    “是否他与我,永世只能活一个?是否不管重来多少次,既定结局,都不会改变?”

    闻她伤怀,颜瑜星眸萋萋,亦有泪水盘桓,磅礴而郁积。

    “小妹妹,我没用,确实不知如何安慰你。”

    “世事是否既定,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走了,我亦悲恸欲绝。”

    “如果命数可以选择,我想拿自己的命,换他安然无恙。”

    回想前世诸多经历,宁云溪心绪,惴惴难安。

    “阿兄,你会弃我而去吗?”

    颜瑜玉音琅琅,一丝不苟。

    “生殒难料,但,我会努力活着,不愿弃你而去。”

    宁云溪解释话意,复问一句。

    “我所指,并非生殒。单是问你,假若发生什么不好之事,令你生疑,你会不会弃我而去?”

    颜瑜目色坚定,答言果断。

    “不会。”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誓与你相伴,绝不分离。”

    盛京西郊,崇邑轩。

    辛跃渊到此,禀告玥皇帝一事。

    闻听二弟崩逝,顾沅穹心境,天震地骇。

    耳存遗响,目想余颜,他摧心剖肝,久久未发一言。

    纪翡燕怅然一叹。

    “唉,日夜兼程,我们还是来迟一步。”

    “王爷,请节哀。”

    卓敏岚一分悲戚,几分愤恨。

    “若非纪大人,坚持要求王爷绕路,劳师动众我们所有人,去救一个无关紧要之辈,我们怎会来迟一步?”

    “你没有资格,宽慰王爷节哀。”

    纪翡燕蹙眉正色,严谨以对。

    “北兆侍安大人,怎是无关紧要之辈?”

    “他之将才,武谋兼备,卓大人焉能视而不见?”

    “边土部落举乱,安大人之众危在旦夕。倘使我们坐视不救,不仅安大人遇难,月盛失一栋梁;而且边土告急,门境岌岌可危。”

    “卓大人眼界见识,岂可如此短浅?”

    卓敏岚双目敌视,语含讥讽。

    “是,纪大人见识,可谓高远,为了边土平静,为了天下苍生,亲手断送玥皇帝性命。”

    纪翡燕艴然不悦。

    “阴阳怪气,你有意思么?”

    卓敏岚怒目横眉。

    “装模作样,大义凛然,你有意思么?”

    辛跃渊无奈劝说。

    “二位师姐,莫吵嘴,请息怒。”

    他离座,跪向璃王,懊悔无尽,表达歉意。

    “旧年,王爷临行前,将家人托付,寄我以大任。”

    “在下无才无能,保护不力,恳请王爷责罚,在下殒而无怨。”

    顾沅穹伸出双手,扶他起身,示意回座。

    “本王明白,你必然全力以赴,奈何,局势难控,不可逆转。”

    “这件事,不能怪你。”

    他转眸,看向纪、卓两位大人,阐释事由,词气消沉,不乏细致认真。

    “救安大人,不是纪大人的意愿,是本王的决定。”

    “不过本王,无有纪大人那般高远之志。”

    “本王唯思,二弟,很是在意溪儿感受。”

    “去年,溪儿与安大人分道扬镳,实是出于无奈。本王想着,溪儿肯定想要一个解释,因此,安大人,不可殒命。”

    卓敏岚洞穿其扉,点明事实。

    “王爷该当知晓,令弟,大约不希望安大人归京,给月溪公主一个解释。”

    “你护着他,确是为了令弟,而非月溪公主?”

    顾沅穹黯然神伤,瞠然自失。

    “这话,你当时便劝过。”

    “然则本王,还是想要救他回去,纾解溪儿一个心结。”

    卓敏岚凛若冰霜,词严而义正,字矜而气昌。

    “料到,玥皇帝即将遇害,王爷不顾大局大计,决意归京。显而易见,于王爷而言,令弟,比大局重要。”

    “此,在下稍能理解。”

    “然而,王爷绕路,去救无关之人,目的简单,只为纾解月溪公主一个小小心结。”

    “在下全然不能理解,难道,她一个小小心结,较之令弟,较之大局,更为重要?”

    恍然看清内心,顾沅穹自嘲一笑。

    “呵。”

    “本王前曾劝他,莫动真情,殊不知,本王自己也是情不能已。”

    纪翡燕若有所思,试探而问。

    “哀事已定,无可回转。”

    “王爷打算,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