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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流:欺诈师又开始骗NPC了 第676章 赌徒(七十九)

    容安璟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危险,可他现在不能动。

    他感觉得到,只要自己一动,那么之前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祁晟!”

    “我在。”

    熟悉的冷香味扑鼻而来,容安璟猛地攥住手指。

    不是祁晟,是父神。

    在所有人的面前,祁晟亲手揭开了自己的身份。

    也同样揭开了祸患圣父的身份。

    姜水蓉和何婵这样等级的人都是见过死亡电影院意志的本体的。

    也就是都是见过祸患圣父的。

    为了换取能在死亡电影院的剧本里面存活下去的资本,她们同样是出卖了很多。

    尊严、情绪、希望、回忆以及很多很多的一切。

    唯一还没有完全出卖的大概也就只剩下那么一点就连死亡电影院都看不上的良知了。

    她们都知道这就是死亡电影院的本体。

    没有一个人敢升起对祸患圣父的反抗之心,每个人都沉默着,看着祸患圣父从那片废墟里面脸色阴沉走出来。

    “父神,你拦不住我的。”祸患圣父的身体开始往外逸散着一缕一缕的黑气,看得出来祂现在的愤怒。

    父神拦在了祸患圣父的面前,身体逐渐开始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雾气之后的金色双眼:“试试就知道了。”

    祂们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就势均力敌。

    父神是从混沌当中诞生出的古神,是最纯粹最庞大力量的化身,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而祸患圣父则是一直依靠着生物诞生的恶意而存活着,长年累月的负面情绪积压让他也成为了可以和父神对抗的存在。

    为了避免受伤而被其他不怀好意的神吞噬,祂们互相看不顺眼了很长一段时间,却一直都没有尝试过争斗。

    而这一次,祂们已经被迫站在了天平的两端。

    就像容安璟和何承德一样。

    天色瞬间黑沉下来,《赌徒》剧本也就只是死亡电影院里面名不见经传的一个A级剧本而已,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庞大的力量。

    墙壁开始开裂,天花板开始坍塌,而那些在他们身边徘徊着的白面具们则是直接成为了一缕烟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没有任何的Npc可以从这次巨大的崩坏当中存活下来。

    这是Npc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当世界开始崩塌,他们也只能无奈死去。

    德雅夫人看着已经开始出现斑点的大屏幕,在周围人嘈杂的尖叫声和慌乱的逃跑声中端起了身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安谷坐在德雅夫人的身边:“您似乎一点儿都不紧张。”

    “您不也是吗?”德雅夫人笑着把手里的酒杯摔到了地上,直接砸得粉碎,“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有想到你也是。”

    “是母亲的指引,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

    安谷先生摘下了脸上的白面具,同时扯开了自己的领口。

    他锁骨处苍老的皮肤上面烙印着一点鲜红。

    像是一滴鲜血,又像是一颗血痣。

    “在母亲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都没办法逃离宿命。”

    德雅夫人的脸上满是释然:“那你是要怪罪母亲吗?”

    “......不。”安谷那张永远严肃苦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真心实意的笑,“我们本来就是母亲的孩子。”

    只有他们知道,这是母亲的呼唤。

    是母亲对离家已久孩子的呼唤。

    德雅夫人笑着抚摸自己耳后的那一点鲜红,并没有说话,而是伸手牵起了自己身边的女人。

    到处都在坍塌在崩坏,那女人早就吓坏了,紧张看着德雅夫人:“夫人......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谁知道呢?或许真的会。”德雅夫人满不在乎牵着女人的手,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如果真的要死的话,至少我们还在对方的身边。”

    女人心里的慌乱在瞬间被抚平,她依偎在德雅夫人的怀抱里:“是的,至少我们在一起。”

    她是爱德雅夫人的,尽管很早很早以前德雅夫人就在说她们只是母亲的一颗棋子,是母亲花园里的一片花瓣。

    可她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是爱着德雅夫人的人。

    也是德雅夫人的女人。

    德雅夫人笑着揽住女人柔软的腰肢,自己哼着歌摇晃着身体,带着女人开始在逐渐倒塌的“绝对安全居所”里面跳起舞来。

    “夫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您时您带我跳的舞。”女人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她亲吻着德雅夫人的脖颈和唇角,“最后一段时间是和您一起度过的,我很开心。”

    两个女人曼妙的身影被坠落的天花板掩埋,从废墟里面出来的却只有一抹雾气。

    以及几片已经不再鲜艳灿烂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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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里面紊乱的痛苦奇迹般消退了不少,容安璟依然看着何承德。

    现在的何承德已经没办法被称为是人了。

    除了那拥有着眼睛的上半张脸之外,何承德已经成为了一块融化的。

    每一块肉都和液体一般流淌着,完全看不出任何肌肉和骨头的形状。

    可何承德就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嘴角还带着甜蜜幸福的微笑。

    他看见了。

    那是完全安全的乌托邦,是母亲温暖的怀抱,是百花盛开四季如春的华美花园,也同样是他的葬身之地。

    何婵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担忧。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容安璟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他现在就像是被什么指引着一般,神智并不算十分清醒。

    那力量实在是太庞大了,而且还和死亡电影院有难以言说的同源感觉。

    她既是担忧容安璟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庞大的非人力量,又担心到时候自己还能不能从何承德的双眼里面找回自己的眼睛。

    好在容安璟理智尚存。

    在看到何承德已经气息奄奄快要归西的时候,容安璟终于侧着回头看向了何婵:“过来。”

    两行鲜血从容安璟的眼眶之中滑落。

    像是血腥的杀戮,又像是悲悯的垂泪。

    每个人的脑子里面不由自主跳出了同一句话——

    那是母神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