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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赌王 第579章 到达暹罗

    又过两日,邮轮到达了香港,真是够快,比法属邮轮快一天,而且不用等待,补给燃料和食品后,当晚就可以开拔。

    白如霜和王莹按照既定任务,得下船了。

    数日相处,虽说对陈三爷愤恨,但却又有几分不舍。

    人间的感情,说不清楚。

    两人和陈三爷作别:“三爷,一路平安,到达南洋后,可以发电报,如遇紧急情况需要帮助,可和香港这边的办事处联系,电报挂号和地址我们都留给你了。”

    陈三爷拱手致谢:“谢谢二位士官!”

    白如霜不舍地看着陈三爷,突然说:“哎?要不你下船和我们吃顿饭吧?反正邮轮也是晚上出发。”

    陈三爷摇摇头:“不了,我还是不下船了,香港有仇人。”

    “谁呀?”

    陈三爷笑道:“你不知道。当年我在上海搞赌王大赛,香港这边有个人参赛,最终还不起赌债,被我把牙都打掉了!”

    没错,此人正是“湾仔赌棍”猪头彪。

    当年猪头彪被陈三爷把所有牙都砸掉了,没砸掉的用钳子拔下来了。

    猪头彪血肉模糊离开上海,踉踉跄跄跑回香港。

    差点死在路上。

    回到香港九龙城寨,就镶了满口,一颗自己的牙都没有了。

    他对陈三爷的恨,比天都高。

    从此,他给自己改了个绰号,不叫“湾仔赌棍”了,叫“恨天高”。

    这玩意你想想了得吗?

    这都是陈三爷的死敌,一旦知道陈三爷来香港了,猪头彪必然从九龙城寨杀出,率领手下兄弟三百人,伙同铜锣湾扛把子,一道奔上轮船,把陈三爷大卸八块。

    陈三爷可不想节外生枝。

    这一点,陈三爷早在上海登船时,就想到了。

    而且,不仅仅是猪头彪,别忘了,当年参赛的人,还有一个是南洋过来的,叫“南洋赌侠”——周之春。

    也被陈三爷贬了。

    当时周之春输得身无分文,最后恳求,向陈三爷借点钱,做路费回南洋,陈三爷毫不留情,直接说:“你把茅坑的粑粑吃了,我就借给你钱!”

    周之春羞愤离去。

    陈三爷把事做绝了,没留后路,现在,要去南洋找蓝月,他最好是祈祷,不要碰上周之春。

    南洋这批混子,如果知道陈三爷来南洋了,会倾巢出动,围剿陈三爷。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陈三爷当年就是一点情面都没留,把所有赌徒杀的杀、辱得辱,一网打尽。

    他没办法,只有这样做,才能取得皮爷的信任。

    他当时一心要回到天津,回到沈心茹的身边。

    现在山不转水转,他来南洋了,说不害怕,其实还是肝儿颤。

    送走白如霜和王莹后,陈三爷回到了自己房间。

    几日相处,他和罗伯特、桑昆的感情与日俱增。

    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扯淡,然后就是去健身房打拳。

    陈三爷学习泰拳了,圆了儿时的一个梦。

    也增添了一项本事。

    艺多不压身。

    功夫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那得千锤百炼,但这是对于初学者、小白而言。

    有基础的就不一样,领悟特别快。

    任何一门本领,都讲究天分。

    就像习字,有些人一辈子学不会,但有些人拿起毛笔来,手就稳,下笔行云流水,同样的师父教,他就能成才,飞速进步,这叫天分。

    就像算术,很多人一辈子理解不了方程式、函数,但有些人就是能理解,运算能力特别强。

    这都是胎里带来的,基因使然。

    同理,功夫也一样,同样学拳,有些人学了半年了,还是动作别扭,不协调,不会发力,每个动作都那么可笑。

    通俗讲,就是:不是练武的材料。

    有些人就不一样了,半天时间,就能掌握直拳、摆拳、勾拳的基本动作和发力方式。

    功夫没那么复杂,就是拳头加脚丫子,拳就是直、摆、勾。

    腿就是鞭腿、侧踹、正蹬。

    在泰拳里叫:扫腿、蹬腿。

    大同小异。

    只要掌握了原理,掌握了发力方式,就能打出力度。

    剩下的就是重复性训练了,功夫的本质就是速度+力度。

    无他,唯手熟耳。

    泰拳里面还有一个肘和膝,发力方式也是相通的。

    这对陈三爷来讲,并不难。

    他有个好底子,大腿能掰到脑袋上去,31岁了,依然能翻跟头,前空翻,后空翻,转体720°,都会。

    把式行出身,就差一个指点的师父。

    这个师父,毫无疑问,就是桑昆。

    桑昆为感谢陈三爷搭救之恩,那是倾囊以授啊,手把手教陈三爷泰拳。

    陈三爷进步神速,几天下来,脱胎换骨,走在大街上,打个一两个同龄人,问题不大了。

    当晚邮轮出港,驶向南洋。

    先到柬埔寨,再到暹罗,然后菲律宾,最终马来。

    绕一圈,再回来。

    驶往暹罗这段时间,陈三爷打拳打上瘾了,昼夜不歇,天天和桑昆对打。

    其实他是紧张,用功夫,宣泄精力,让自己释然。

    当年他和蓝月约定的地点,就是暹罗。

    但由于当时风声紧,他们没有约定具体地点,更没有让蓝月去暹罗的华人商会,就怕当时走漏了风声,青帮追过去。

    但他相信,蓝月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在暹罗扎根。

    现在马上就要到暹罗了,他的心越跳越快。

    他不敢想象见到蓝月的样子,更无法想象蓝月领着一个孩子,告诉他,这是他的血脉。

    甚至,他害怕见不到蓝月,根本找不到。

    南洋这么大,除了暹罗,也许蓝月去了马来西亚呢。

    抑或新加坡?

    不知道,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

    人类的恐惧,源于未知,陈三爷被巨大的恐惧包裹。

    他甚至想,如果找不到蓝月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这一次,他真的是心里没底了。

    因为整个事情,完全不由他把控。

    已经来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了,直面困难,走一步说一步吧!

    四天后,邮轮到达暹罗。

    陈三爷和马夫哥、罗伯特、桑昆,一同下船。

    碧海蓝天,天气好热啊,离赤道近就是不一样,海风暖暖的,沙滩柔软,椰子树林立。

    走甲板上走下来,穿过浮桥,来到岸边,四人先把身上的大衣脱了。

    太热了。

    不远处有渔民在打鱼,还有很多孩童在沙滩上跑来跑去,更有游客穿着比基尼在嬉水。

    马夫哥问:“三爷,先去哪儿?”

    三爷还没回答,桑昆就说道:“先去我家!招待三爷!”

    罗伯特笑道:“先去记者站,我也招待三爷!”

    他们憋足劲招待三爷,因为这一路上,都是陈三爷请客,大吃大喝,他们都不好意思了。

    陈三爷却呵呵一笑:“我哪里都不去!我先去和老罗洗照片,然后去华人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