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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远行者 第123章 舜国 29

    这个有些沉重的流民话题过后,三人又转回到了舜王的国礼之上。

    再次提到那些在他们眼中同为“神异”一部分的国礼,就是一贯洒脱不羁的利广也有些面皮发红。他低声道:“那岂止是回报。就像之前和你们分享的那样。那里面有和我们发展情况相类的异世国家前后几百年发展历程,他们可供借鉴的经验教训;有量化分析之下我们当前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不同的解决方案,以及他们可能导向的不同未来……最后就是那枚舜国禁军随身携带的那种传承器具。

    虽然现在其开启的程度还很有限,但我们都分析像这样随着我们国家的发展而逐级解封那些天量的知识对奏国来说才是更平稳的。

    你们敢相信吗?那片路木的树叶竟然还能根据给出的奏国现状和困境输出解决方案。我们尝试过一次,效果极好。而尝试的对象就是我们所在的衡阳港。

    看看外面那繁华却有序的商港,你们能信就在六天前他还因为这突然而来的泼天财富和本地官员的贪婪愚蠢差点酿成一场大祸吗?

    但我们根据他给出的解决方案,问题不到一天就毫无隐患地解决了。这也是我将这次会面定在这衡阳港的原因。我觉得你们也该亲自来看看。”

    阳子想了想说:“我听着怎么有点像是人工智能?还是高级决策型的那种。”

    景王阳子也是从科技文明世界回归常世的胎果,对超级人工智能这样的概念自然并不陌生。

    利广说:“我这些年憋在国内没有乱跑,对那些异世来客的文明倒也涉猎了一些。因为那层无形无界的壁障,让那些文明产物很难在常世发挥作用。但舜王的国礼却是没有这个问题,就像是他们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感觉就和我们身边的一切一样,都是常世的土壤中扎根生长出来的。

    我们一家人的分析结论是,这些的确都是我们常世的原生物种,但是舜王用他的思想和智慧给了那些死物注入了活的灵魂。而且是和我们这些智慧生物一样的,具有无限成长潜力的灵魂。”

    尚隆越听越是心痒难耐,最后撇嘴酸酸道:“行了,你就别显摆了。知道你们奏国最仁义、最好运,得到了最丰厚最特殊的国礼行了吧。

    这位舜王大义啊。这明显是为了回报那一点百姓的恩义就要将你们往千年王朝上推啊!有了这种神器,只要知道问题在哪,只要你们这些主心骨不出问题,不管几座山,估计都能轻松翻过了。

    奏国有福了啊!

    我怎么就没遇见这样的神仙邻居。”

    阳子说:“那些留在这衡阳港的舜国禁军的腕具我也看了,外表和我这边收到的国礼中的传承器具差不多,这是我们的同样需要根据国家的状态逐级解封。

    我之前稍微接触了一下那些禁军。他们都很恪守原则,没有将舜国的文明四处扩散的意思。”

    阳子说:“他们似乎看出了我的身份,虽然没有点明这一点。但还是表达了他们充分尊重各国的自主发展,不会主动让舜国的文明和道路‘污染’、‘覆盖’其他国家。”

    尚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污染’?‘覆盖’?这词用的,是自信还是自负呢?”

    阳子也笑了一下继续说:“他们还请我好好走自己的路,不用担心旁的,因为旁的人也有他们自己的路。”

    利广叹:“过去埋的雷、现在走的路乃至未来的选择。这还真是要将我们奏国无痛推向千年王朝啊。

    对方给得也实在太多了!还任由我们选择要不要,要什么,怎么要。

    这已经完全超乎了回报的范畴,近乎是一种恩义了。

    而且那其中的知识、信息和玄妙神通我们都切身感受过。我甚至不知道再给我们奏国几百年,能不能回报对方这样的恩义?”

    尚隆轻松道:“对方也没让你们回报呀?对方是在回报你们呢。”

    阳子摇摇头,她很理解利广此时的心情。“谁说不是呢?别说你们了,就我们现在收到的那些。我至今都不敢让浩瀚他们这些大臣去接触到那其中的神异。

    这甚至都不是他们能不能受住那些致命诱惑的问题。

    一路荆棘走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庆国,绝不能因为那看似触手可及的海市蜃楼再度陷入动乱之中。这是现在的我还无法掌控,无法挽回的动乱。

    我也不知道,自己,甚至整个庆国的管理层还有多久才能对其中的知识和技能有一定的掌控。也许几十年,也许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但我知道更有可能的却是还未等我们对其形成掌控,整个庆国就已经被那些太过炫目的神异给弄得一团糟了,甚至分崩离析都有可能。”

    她叹道:“难怪那份国礼上标有‘庆王亲启’,要是让不该看的人看到了,被迷住了,甚至更进一步对方觉得那样的道路对庆国来说才是更好的,再做点什么……真是想想我都头皮发麻。”

    “目前整个庆国就只有我和景麒亲身体验了那份国礼的内容。景麒这些天都有些神思恍惚。这次我离国之前我和他商量的唯一应对,便是禁止庆国的国民以任何形式去到舜国境内。”

    延王尚隆道:“巧了,我们这边也只有我和六太体验了那份国礼。说实话,尽管比不上利广这边的,但已经让我们欲罢不能了。”

    “但我们也同样知道,那不是当前的雁国能承受的。

    无论别人的道路有多么宽阔美丽,我们都会先脚踏实地走好自己的路。再怎么磕磕绊绊,这自家的路也都走了几百年了。

    更不用说,现在那位以礼物的形式将我们道路上的荆棘和不同前路的风景都给绘制出来了。还没有任何干涉的意思,任由我们自由选择、行走。

    若是这样都还将自己的路走不好,那我们也太有负自家国民的期待了。”

    说到这里,他故作轻松道:“至于那些舜国出来的人,就像大家看到的,无论是禁军还是商人,甚至是那些承担运输和护卫职责的海兽和妖魔,还都挺有分寸的。”

    不过将自己国家的安全寄托在对方的分寸感觉上。即便知道有觌面之罪在天上悬着,在座的几位贤明的君主俱都被激起了前所未有的上进之心。

    “我们倒是一家人都看了,但是不该看的人也都没看。”利广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向在座的二位举杯,眼中笑意盈盈,“既然二位都做好了一试、一战的准备,不若猜猜我们为何请二王犯险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