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与冒险 第33章 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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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笼罩大地，阿索城郊的货场也不例外。刚锯下不久的松木还散发着油脂的香味，新收的木耳、葛根、虎姜挤满藤条大筐，林林总总堆成小山的货品似乎在力证，这其实是一个丰收的肥年。
往常，这该是工人们忙着加工、包装、发货最忙碌的时候，可现在能看到的，只有十几个圆圆的大木桶在稍显静谧的货场中滚动。二十多名城防军在后面吃力地推动，液体摇晃激荡的声音不时从桶中发出。
“快点！全部运到工事前！”中尉指挥着这些人，用最快的速度将木桶运送到下水道入口，那里深绿色的毒雾已经越来越接近隧道的尽头，鼠群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清晰可闻，那声音也像是带着毒菌，让人浑身发痒。
“快把酒倒进去！”赫蒂的声音在营地回荡，士兵们举起刀斧，奋力劈开木桶，浓烈的酒香催人泪下，随即满桶的酒浆被毫不吝惜地全部倾入隧道。
火纹鼠群稍稍有些骚动，那些刺鼻的液体从它们脚下流过，强烈的异味让它们感觉不太舒服，前排首当其冲，钻入鼻中的酒精让它们不由放缓脚步，细瞧竟还有些醉汉的趔趄。这种微醺的状态很快也影响到后面挤上来的鼠群，有几只胆大的还伸舌舔了几口烈酒，醉的愈发厉害，歪歪倒倒的脚步让队伍出现了混乱。
“点火！”几支火把随着中尉一声令下被高高抛入鼠群，可是在毒雾中闪了几下就熄灭掉，冒着青烟的木把掉在酒渍中，没有引发任何反应。
“不行，那些雾气太浓！得进去才能点着火！”赫蒂看出问题端倪，却也束手无策，冲进一群黑铁魔兽中，没有黄金级以上的实力，盲目冲锋就是嫌自己命太长。
“我去！”胖丫头阿糯突然站出来：“我用风火轮点火，还有护佑光幕，不怕老鼠！”她慌手慌脚地穿上轮滑，紧张得手一直发抖，好几遍才系好鞋带。她心里也在疯狂地打着小鼓，独自面对一整群魔兽，还有浓厚的毒雾，天赐技能能保佑到什么程度真是天知道。
赫蒂叹口气，本不想让她去，但也没有任何可行的替代方案，只好沉重地拍拍阿糯的肩膀：“别冲太远，我们等着你回来！要是你冲不出来，我们就一起冲进去！”
城防军看到那个一脸和善憨厚的胖丫头将要独自冲锋，都感到敬佩和惋惜，纷纷替她加油鼓劲：“别怕！我们掩护你，挡你路的家伙，我们全部射成刺猬！”
“嗯，我出发了！”阿糯长长吸一口气，上半身前倾，小腿发力，一溜烟向着醉醺醺的鼠群冲去，同时光晕张开，如同餐盘上的圆顶遮罩，守护着将投入火纹鼠口中的这一道肥美大餐。
阿糯轮滑远未成熟，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拐弯什么的都还没练，只能直线冲锋。但凭借着超越年龄的体重，她奋力将挡在面前的几只火纹鼠生猛撞开，一下子冲过了鼠群。
“冲过头啦！回来，加速冲刺！”鹿小道高喊着，她看到胖丫头到底心虚胆子，轮滑速度没怎么起来，根本无法激发出火焰。
阿糯已经冲过了鼠群一段距离，毒雾没有造成什么负面影响，这让她大感放心。好不容易站定下来，阿糯原地转身，咬咬牙对自己说道：“别怕！再冲！”
这次速度虽然又快了点，可还是不够，她气喘吁吁地冲到入口处停了下来，看着赫蒂拿不定主意。
“继续，这次让她帮你。”赫蒂把鹿小道推出来，说道：“用攻击法术送她一程！”
“好嘞！”鹿小道难得有个露脸的机会，信心满满把手搭在阿糯身上，喝道：“圣光爆裂！”法术杀伤力被光幕抵御下来，接着巨大的冲击力却让阿糯飞一般弹了出去，沿途滑轮终于擦出两道灼亮的火光，如同火蛇纵身向鼠群扑去。
“嘭！”毒雾中的高度酒精被点爆，迷醉的鼠群顿成一片火海，凄厉的尖叫响彻隧道，难闻的焦灼味道飘散开来，皮毛焦烂的火纹鼠疯狂四处乱窜，张口乱咬，有的还在自相残杀，毒雾不经意间也稀薄许多，渐渐淡去，终于清晰地露出了陷入疯狂的鼠群真容。
“看我的厉害！”阿糯似乎渐渐找到了滑行的感觉，借着点酒劲，状着胆子在鼠群中横冲直撞，手里火铳接连发出巨响，几只扑过来的火纹鼠因为距离太近，当场被炸得稀烂。“换个武器果然好多了！”赫蒂笑道，奥莉雅也笑：“就是弹药没处买了，以后提醒阿糯省着点。”
“冲吧，别让小胖子把风头全抢了！”赫蒂见毒雾已不构成威胁，一横长剑跨步而出，风势骤起。“上上上！打老鼠去！”鹿小道拎着小锤子，不由分说跟着赫蒂冲锋，完全忘了自己的法师身份。
除了麦儿远程压阵，其她人都跟着冲了出去，虽然都是青铜以下战力，但趁火打劫、痛打半死老鼠正是她们的拿手好戏。
“吱——”一只火纹鼠被赫蒂的重剑挑飞在空中，两把生有棘齿的长刀紧随而至，将它拦腰切做两段，紫色血浆爆成一团烟花。“圣光爆裂！”鹿小道悍不畏死地冲到火纹鼠面前，白色光芒透体而过，将那家伙从里到外炸得粉碎。
让人有些吃惊的是弥乐，这丫头当真心狠手黑，不仅速度快如闪电，而且老道的杀鸡神技从无落空，匕首划过，虚空中的刀芒精准割开一只只老鼠的喉咙，就像在做一场血腥的外科手术，隐隐间竟成为小队最致命的一个攻击点。
“我们也冲！不能让姑娘们笑话咱们不爷们儿！”中尉举起长刀向前用力挥去，憋屈多日的城防军发出震耳的呼喊，潮水一般冲向剩余的魔兽，隧道里响起不绝于耳的拼杀厮斗声。
麦儿在后方手杖圈出一道道治疗光环，随时甩向受了轻伤的士兵。有了这重保障，城防军更加肆无忌惮地将怒气发作在垂死的鼠群身上。
当黎明第一缕阳光照进隧道时，战斗已宣告结束，鼠群全部歼灭，城防军只有少量轻伤。地面上凝结着大滩的血迹，火纹鼠的尸首很少有完整的，其中过半的尸身上都仍然缭绕着白烟，焦臭味充斥着整个战场。
最先投入战斗的阿糯大展神威，拿到八杀的惊人战绩，其余人也各有收获。还来不及庆功，激战后的疲惫就扑面袭来，几乎所有参加作战的人都顷刻间七横八竖倒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但眉眼间却是舒展的笑意。
“你们真棒！”中尉艰难地向不远处的赫蒂伸出大拇指，对方也同样回应。“可以啊，看来真杀过不少鸡！”鹿小道对弥乐嘿嘿一乐，对方露出的小虎牙与她的松鼠牙相映成趣。
“阿糯，你怎么样？”奥莉雅看到小胖子躺在鼠群尸体中间，连忙喊道。“我还好。”在酒水里作战纠缠许久，阿糯的脸也红透了，打着酒嗝迷迷糊糊说道：“姐姐，我酒驾了，帮忙叫个代驾呗。”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清晨，如果没有后面那些糟心事的话。
战斗结束之后不久，一群士兵出现在货场，从他们打着的旗号就知道，这是城主府的直隶护卫队。“你们来晚啦！”城卫军的守卫先是揶揄他们，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对方阴沉着脸将他们缴械，不由分说地封锁了激战过后的战场。
“你们是在做什么？”海希尔中尉向闯入者喝问道，马上就有几把长枪的枪尖顶在他身上。
“奉城主令！城防军私自走私违禁物品，违反帝国法令，全部拿下！”城主府护卫军将领挥挥手，士兵们一拥而上，将连挣扎力气都没有的城防军全都绑上后，架起来带走。
“我们心里其实都清楚，那玩意到底是谁的。”中尉被抓走时，冷静地说道。
“这几个也是同党，一起绑起来！”将领走到小队聚集的地方，发出同样指令。“我们是冒险者小队，你们凭什么抓人？！”赫蒂指着满地的魔兽尸首，刚想要分辨几句，马上就有一支枪柄狠狠抽在后脑，将她打晕过去。
赫蒂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和小队成员都被关在一间牢房里，任她们怎么捶打铁门、高声叫骂，都没人理会。
“对方守备严不严，能打出去吗？”赫蒂摸着还很疼的头，问道。
“不行，我们所有装备都被收缴了。”奥莉雅空着手摇摇头，脸上全是不甘心的表情，如果不是与魔兽作战耗尽了体力，哪会让阴险的城主府趁虚而入？
“我们成了走私案的替罪羊！”鹿小道躺着动也不动，姿势和在隧道里一模一样。
“恐怕是这样，走私的事儿他们怕瞒不住，干脆就嫁祸到我们和城防军身上。”弥乐接话道：“现在只能指望阿善姐能带回救兵了。”
“可是，谁能来救我们呢？”赫蒂紧紧咬着嘴唇，看着眼前那几个稚嫩的身影，心里一阵酸痛。
王都此时还沉浸在新元节的喜庆氛围之中，那些在街头闲逛，与小贩讨价还价的人，对边远小城阿索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使知道也没多少人真正在意，毕竟这样的事情帝国哪个角落里没有？
王宫中轴线的大殿刚刚失去它的主人，只有身披绛红色斗篷的护卫在四周巡逻。大权在握的王太后并没有搬进来，她依然住在东面的寝宫。寝宫规模较小，石墙外种着一片龙槐，高大的躯干撑开伞盖般浓密的枝叶，让这里看上去更加幽静生冷。
宫殿里，王太后正在看着阿索城主米罗的信件，里面写着这样一段：卑职承皇恩值守阿索城，竟未能恪尽职守，乃致失察。据报，城防军暗地走私违禁物品黑晶矿石，招致魔兽袭击货场，造成十余人死伤。经城主府护卫军一夜奋战，成功剿杀魔兽火纹鼠五十余只，并揭发城防军走私事由，已将其锁系待查。另有女子若干名，自称冒险者小队，应亦系其同谋，一并在现场拿获，亦拘禁勘查中。
“恶人先告状！不过总还算有脑子，知道禀报我们一声。”王太后呵呵冷笑，问身边侍卫：“那个矮个儿丫头，叫阿善的，还在宫里赖着不肯走？”
“还在，三天了，不仅不走，还在御厨里混吃混喝，十分不堪。”侍卫答道。
“让她吃去，我现在不好见她。”王太后挑着眉，看了立在桌案边的总会长罗奇一眼，道：“那是你带进来的人，现在领不领走？”
“我也不好见她，还得躲着呢。某些人的耳目太灵，不得不防着点儿。”罗奇笑道。
“黑晶矿石，居然现在还有这东西在暗地里流通，这些人真够胆子！”王太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这东西恐怕和圣造坊逃不了关系。”
“但是，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少？又要用在哪里？这些都需要时间去查。”罗奇说道：“我已经让五王小队去办这事了。”
“五王小队？应该有把握查到，但要小心暴露身份。”王太后说道。
“当然，他们自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不会出什么差错。”罗奇很有信心地答道。
王太后眯起眼，又看了一遍信件说道：“这事儿现在不能深究，否则米罗身后藏着的尾巴就会缩回去了。所以，得委屈那些丫头们一阵子。正好也磨磨她们的野性子。”
罗奇咬咬嘴唇，终于没有说出：论野性子的话，您可是她们祖宗。“可是万一受太多委屈也不好，毕竟都是女孩子……”罗奇小声说出一点担忧。
“没关系，我给米罗回信透个信息，就说会派官员协助调查，监督他们不许动用私刑。”王太后答道：“你看谁去合适？既能保证小队安全，又不至于引起对方疑心？”
罗奇想了想，很肯定地说道：“司法部从事罗湛，那个胖子佛爷。”
往常，这该是工人们忙着加工、包装、发货最忙碌的时候，可现在能看到的，只有十几个圆圆的大木桶在稍显静谧的货场中滚动。二十多名城防军在后面吃力地推动，液体摇晃激荡的声音不时从桶中发出。
“快点！全部运到工事前！”中尉指挥着这些人，用最快的速度将木桶运送到下水道入口，那里深绿色的毒雾已经越来越接近隧道的尽头，鼠群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清晰可闻，那声音也像是带着毒菌，让人浑身发痒。
“快把酒倒进去！”赫蒂的声音在营地回荡，士兵们举起刀斧，奋力劈开木桶，浓烈的酒香催人泪下，随即满桶的酒浆被毫不吝惜地全部倾入隧道。
火纹鼠群稍稍有些骚动，那些刺鼻的液体从它们脚下流过，强烈的异味让它们感觉不太舒服，前排首当其冲，钻入鼻中的酒精让它们不由放缓脚步，细瞧竟还有些醉汉的趔趄。这种微醺的状态很快也影响到后面挤上来的鼠群，有几只胆大的还伸舌舔了几口烈酒，醉的愈发厉害，歪歪倒倒的脚步让队伍出现了混乱。
“点火！”几支火把随着中尉一声令下被高高抛入鼠群，可是在毒雾中闪了几下就熄灭掉，冒着青烟的木把掉在酒渍中，没有引发任何反应。
“不行，那些雾气太浓！得进去才能点着火！”赫蒂看出问题端倪，却也束手无策，冲进一群黑铁魔兽中，没有黄金级以上的实力，盲目冲锋就是嫌自己命太长。
“我去！”胖丫头阿糯突然站出来：“我用风火轮点火，还有护佑光幕，不怕老鼠！”她慌手慌脚地穿上轮滑，紧张得手一直发抖，好几遍才系好鞋带。她心里也在疯狂地打着小鼓，独自面对一整群魔兽，还有浓厚的毒雾，天赐技能能保佑到什么程度真是天知道。
赫蒂叹口气，本不想让她去，但也没有任何可行的替代方案，只好沉重地拍拍阿糯的肩膀：“别冲太远，我们等着你回来！要是你冲不出来，我们就一起冲进去！”
城防军看到那个一脸和善憨厚的胖丫头将要独自冲锋，都感到敬佩和惋惜，纷纷替她加油鼓劲：“别怕！我们掩护你，挡你路的家伙，我们全部射成刺猬！”
“嗯，我出发了！”阿糯长长吸一口气，上半身前倾，小腿发力，一溜烟向着醉醺醺的鼠群冲去，同时光晕张开，如同餐盘上的圆顶遮罩，守护着将投入火纹鼠口中的这一道肥美大餐。
阿糯轮滑远未成熟，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拐弯什么的都还没练，只能直线冲锋。但凭借着超越年龄的体重，她奋力将挡在面前的几只火纹鼠生猛撞开，一下子冲过了鼠群。
“冲过头啦！回来，加速冲刺！”鹿小道高喊着，她看到胖丫头到底心虚胆子，轮滑速度没怎么起来，根本无法激发出火焰。
阿糯已经冲过了鼠群一段距离，毒雾没有造成什么负面影响，这让她大感放心。好不容易站定下来，阿糯原地转身，咬咬牙对自己说道：“别怕！再冲！”
这次速度虽然又快了点，可还是不够，她气喘吁吁地冲到入口处停了下来，看着赫蒂拿不定主意。
“继续，这次让她帮你。”赫蒂把鹿小道推出来，说道：“用攻击法术送她一程！”
“好嘞！”鹿小道难得有个露脸的机会，信心满满把手搭在阿糯身上，喝道：“圣光爆裂！”法术杀伤力被光幕抵御下来，接着巨大的冲击力却让阿糯飞一般弹了出去，沿途滑轮终于擦出两道灼亮的火光，如同火蛇纵身向鼠群扑去。
“嘭！”毒雾中的高度酒精被点爆，迷醉的鼠群顿成一片火海，凄厉的尖叫响彻隧道，难闻的焦灼味道飘散开来，皮毛焦烂的火纹鼠疯狂四处乱窜，张口乱咬，有的还在自相残杀，毒雾不经意间也稀薄许多，渐渐淡去，终于清晰地露出了陷入疯狂的鼠群真容。
“看我的厉害！”阿糯似乎渐渐找到了滑行的感觉，借着点酒劲，状着胆子在鼠群中横冲直撞，手里火铳接连发出巨响，几只扑过来的火纹鼠因为距离太近，当场被炸得稀烂。“换个武器果然好多了！”赫蒂笑道，奥莉雅也笑：“就是弹药没处买了，以后提醒阿糯省着点。”
“冲吧，别让小胖子把风头全抢了！”赫蒂见毒雾已不构成威胁，一横长剑跨步而出，风势骤起。“上上上！打老鼠去！”鹿小道拎着小锤子，不由分说跟着赫蒂冲锋，完全忘了自己的法师身份。
除了麦儿远程压阵，其她人都跟着冲了出去，虽然都是青铜以下战力，但趁火打劫、痛打半死老鼠正是她们的拿手好戏。
“吱——”一只火纹鼠被赫蒂的重剑挑飞在空中，两把生有棘齿的长刀紧随而至，将它拦腰切做两段，紫色血浆爆成一团烟花。“圣光爆裂！”鹿小道悍不畏死地冲到火纹鼠面前，白色光芒透体而过，将那家伙从里到外炸得粉碎。
让人有些吃惊的是弥乐，这丫头当真心狠手黑，不仅速度快如闪电，而且老道的杀鸡神技从无落空，匕首划过，虚空中的刀芒精准割开一只只老鼠的喉咙，就像在做一场血腥的外科手术，隐隐间竟成为小队最致命的一个攻击点。
“我们也冲！不能让姑娘们笑话咱们不爷们儿！”中尉举起长刀向前用力挥去，憋屈多日的城防军发出震耳的呼喊，潮水一般冲向剩余的魔兽，隧道里响起不绝于耳的拼杀厮斗声。
麦儿在后方手杖圈出一道道治疗光环，随时甩向受了轻伤的士兵。有了这重保障，城防军更加肆无忌惮地将怒气发作在垂死的鼠群身上。
当黎明第一缕阳光照进隧道时，战斗已宣告结束，鼠群全部歼灭，城防军只有少量轻伤。地面上凝结着大滩的血迹，火纹鼠的尸首很少有完整的，其中过半的尸身上都仍然缭绕着白烟，焦臭味充斥着整个战场。
最先投入战斗的阿糯大展神威，拿到八杀的惊人战绩，其余人也各有收获。还来不及庆功，激战后的疲惫就扑面袭来，几乎所有参加作战的人都顷刻间七横八竖倒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但眉眼间却是舒展的笑意。
“你们真棒！”中尉艰难地向不远处的赫蒂伸出大拇指，对方也同样回应。“可以啊，看来真杀过不少鸡！”鹿小道对弥乐嘿嘿一乐，对方露出的小虎牙与她的松鼠牙相映成趣。
“阿糯，你怎么样？”奥莉雅看到小胖子躺在鼠群尸体中间，连忙喊道。“我还好。”在酒水里作战纠缠许久，阿糯的脸也红透了，打着酒嗝迷迷糊糊说道：“姐姐，我酒驾了，帮忙叫个代驾呗。”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清晨，如果没有后面那些糟心事的话。
战斗结束之后不久，一群士兵出现在货场，从他们打着的旗号就知道，这是城主府的直隶护卫队。“你们来晚啦！”城卫军的守卫先是揶揄他们，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对方阴沉着脸将他们缴械，不由分说地封锁了激战过后的战场。
“你们是在做什么？”海希尔中尉向闯入者喝问道，马上就有几把长枪的枪尖顶在他身上。
“奉城主令！城防军私自走私违禁物品，违反帝国法令，全部拿下！”城主府护卫军将领挥挥手，士兵们一拥而上，将连挣扎力气都没有的城防军全都绑上后，架起来带走。
“我们心里其实都清楚，那玩意到底是谁的。”中尉被抓走时，冷静地说道。
“这几个也是同党，一起绑起来！”将领走到小队聚集的地方，发出同样指令。“我们是冒险者小队，你们凭什么抓人？！”赫蒂指着满地的魔兽尸首，刚想要分辨几句，马上就有一支枪柄狠狠抽在后脑，将她打晕过去。
赫蒂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和小队成员都被关在一间牢房里，任她们怎么捶打铁门、高声叫骂，都没人理会。
“对方守备严不严，能打出去吗？”赫蒂摸着还很疼的头，问道。
“不行，我们所有装备都被收缴了。”奥莉雅空着手摇摇头，脸上全是不甘心的表情，如果不是与魔兽作战耗尽了体力，哪会让阴险的城主府趁虚而入？
“我们成了走私案的替罪羊！”鹿小道躺着动也不动，姿势和在隧道里一模一样。
“恐怕是这样，走私的事儿他们怕瞒不住，干脆就嫁祸到我们和城防军身上。”弥乐接话道：“现在只能指望阿善姐能带回救兵了。”
“可是，谁能来救我们呢？”赫蒂紧紧咬着嘴唇，看着眼前那几个稚嫩的身影，心里一阵酸痛。
王都此时还沉浸在新元节的喜庆氛围之中，那些在街头闲逛，与小贩讨价还价的人，对边远小城阿索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使知道也没多少人真正在意，毕竟这样的事情帝国哪个角落里没有？
王宫中轴线的大殿刚刚失去它的主人，只有身披绛红色斗篷的护卫在四周巡逻。大权在握的王太后并没有搬进来，她依然住在东面的寝宫。寝宫规模较小，石墙外种着一片龙槐，高大的躯干撑开伞盖般浓密的枝叶，让这里看上去更加幽静生冷。
宫殿里，王太后正在看着阿索城主米罗的信件，里面写着这样一段：卑职承皇恩值守阿索城，竟未能恪尽职守，乃致失察。据报，城防军暗地走私违禁物品黑晶矿石，招致魔兽袭击货场，造成十余人死伤。经城主府护卫军一夜奋战，成功剿杀魔兽火纹鼠五十余只，并揭发城防军走私事由，已将其锁系待查。另有女子若干名，自称冒险者小队，应亦系其同谋，一并在现场拿获，亦拘禁勘查中。
“恶人先告状！不过总还算有脑子，知道禀报我们一声。”王太后呵呵冷笑，问身边侍卫：“那个矮个儿丫头，叫阿善的，还在宫里赖着不肯走？”
“还在，三天了，不仅不走，还在御厨里混吃混喝，十分不堪。”侍卫答道。
“让她吃去，我现在不好见她。”王太后挑着眉，看了立在桌案边的总会长罗奇一眼，道：“那是你带进来的人，现在领不领走？”
“我也不好见她，还得躲着呢。某些人的耳目太灵，不得不防着点儿。”罗奇笑道。
“黑晶矿石，居然现在还有这东西在暗地里流通，这些人真够胆子！”王太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这东西恐怕和圣造坊逃不了关系。”
“但是，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少？又要用在哪里？这些都需要时间去查。”罗奇说道：“我已经让五王小队去办这事了。”
“五王小队？应该有把握查到，但要小心暴露身份。”王太后说道。
“当然，他们自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不会出什么差错。”罗奇很有信心地答道。
王太后眯起眼，又看了一遍信件说道：“这事儿现在不能深究，否则米罗身后藏着的尾巴就会缩回去了。所以，得委屈那些丫头们一阵子。正好也磨磨她们的野性子。”
罗奇咬咬嘴唇，终于没有说出：论野性子的话，您可是她们祖宗。“可是万一受太多委屈也不好，毕竟都是女孩子……”罗奇小声说出一点担忧。
“没关系，我给米罗回信透个信息，就说会派官员协助调查，监督他们不许动用私刑。”王太后答道：“你看谁去合适？既能保证小队安全，又不至于引起对方疑心？”
罗奇想了想，很肯定地说道：“司法部从事罗湛，那个胖子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