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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重返人间护花 第42章 流言四起

    花厅里,武威侯夫人杜氏坐在上首处,她穿着金茶色缂丝祥云纹对襟褙子,戴着寸宽的绣花绸缎镶玉抹额,面容沉静又慈祥,可见年轻时也是位颇能干的女子。

    杜氏出自鸿胪寺卿府,嫁进国公府后共育有三子二女,二女不必说,三子则是大儿子阮良显,二儿子阮良盛,小儿子阮良璋。

    武威侯府一门男丁除二公子阮文谦在定州府外,其余都在安西、安北两府镇守边境,上京府中只有一干女眷在。

    阮氏陪坐一旁,同她道,“娘,您说您来做什么呀,哪有长辈来瞧小辈的理,改日我带着阿琬回侯府看您和大嫂不就成了么?”

    下首的大夫人韦氏笑道,“你们一送来消息说阿琬寻回来了,娘一听,哪里还坐得住。”

    她脸盘圆润有福气,眉眼弯弯,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着一身缟色绣暗梅的对襟褙子,梳着堕马髻,只戴两支素净的钗,低调端庄。

    杜氏也道,“我就这一个外孙女,还遭这么大罪,什么长辈不看小辈,不兴这个理。”

    几人正说着,便听见一道脆声,“外祖母,大舅母。”

    杜氏和韦氏转眼去瞧门口,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过几息后,徐琬终于现身在门口。

    她穿着蜜合色绣木兰窄袖对襟上衣配百褶如意银白缎裙,梳着垂髻,扬着灿烂的笑脸踏进花厅。

    施施然行礼道,“阿琬给外祖母、大舅母请安。”

    “好好好,乖外孙,快来外祖母瞧瞧。”杜氏朝她招手,疼惜道,“瞧着瘦了,也不知吃了多大苦。”

    徐琬走她跟前,转了一圈,笑道,“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哪里瘦了?”

    杜氏佯装横眼,点她的脸颊,“这儿不就瘦了?”

    韦氏也道,“似瞧着没以前胖乎了。”

    徐琬噘嘴道,“哎呀,大舅母,您和外祖母就是关心过头,我拢共也没瘦掉二两肉呢。”

    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氛围一下就被冲没了,三人都绷不住笑出声。

    “二舅母呢,还有三表姐和四表姐怎么没来?”

    她说的是武威侯府三小姐阮烟霏和四小姐阮潋晴,四小姐是韦氏生的;三小姐是二夫人纪氏,也就是她的二舅母所生。

    阮氏嗔道,“合着大家都该来看你是吧?”

    徐琬天真一笑,“我这是见只有外祖母和大舅母来了,她们没来,随口一问嘛。”

    韦氏道,“你二舅母带着烟霏回娘家了,嘉宜郡主前几日大雨染上风寒,这才转好,潋晴去探望了。”

    “那改日我去府上找表姐玩。”

    韦氏笑着应承,“行,巴不得你来府上小住呢。”

    ……

    景王府的一方茶室里,飘袅着博山炉里焚点的檀香,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仿佛是一张温柔的蚕丝网,在不知不觉间铺天盖地,要将茶室里头的一切都包裹成茧。

    有人道,“殿下,郑国公来了。”

    门开而又阖,郑翀跪地道,“殿下。”

    傍水的窗边,宋钊正独自对弈棋局,他喜欢自个儿研究棋谱,与自己博弈比与他人博弈更能让他找到满足的快感,他甚至认为这样是在检验自己的谋术。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郑翀忐忑地微抬眼皮去看他的反应。

    也是这时,宋钊出声,吓得他赶忙头贴地。

    “徐庸那个女儿回来了,你可听说了?”

    郑翀蓦地抬头,大惊失色,“她竟然没死?”

    宋钊转过头,居高临下凉凉瞥他一眼,郑翀立时顿住,讪讪道,“臣消息不如殿下灵通。”

    不灵通?是全指望他吧?

    宋钊不禁冷笑一下,举着棋子道,“国公爷不是拳拳爱女?别忘了,你的爱女还在刑部天牢里忍受着鼠虫等你去救她呢。”

    屋里太香,又太暖,郑翀鬓角滑下一滴汗珠,“殿下所言极是。”

    宋钊又道,“听说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郑翀不解,“那还有谁?”

    “自然是跟着一个能救下你女儿的人。”

    他慢条斯理落下一子,对郑翀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一切尽在不言中。

    郑翀忙道,“臣知道,臣知道。”

    “去吧。”

    ……

    已至申时末,上京城突然传出一则关于徐侍郎千金并非被郑国公府三小姐买凶掳走,而是红杏出墙同奸夫私奔的消息,一阵旋风似地传遍大街小巷。

    谁人不爱听八卦,尤其还是三品高官女的八卦。

    一时之间,各种香艳版本传得有模有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心之人蓄意为之,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上京城听八卦听得正起劲的百姓哪管这些,纷纷同情起含冤入狱的郑语馨和头顶绿帽的裴柯。

    裴府祠堂,被关一日的裴柯听着贴身小厮双福描述外头是如何议论徐家小姐红杏出墙的,而他则是头顶绿草原,彻底沦为上京城的笑柄。

    “贱人!”裴柯气得双眼爆红,一拳击到红柱上,怒吼道,“本公子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我要退亲,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子,不配进我裴府大门!”

    他气极之下,力气也大,竟挣脱开祠堂门口看守的两名小厮,双福胆战心惊地跟着他一路去到裴夫人的院子。

    裴夫人正听着嬷嬷回禀外头的议论传言,就见裴柯似头发狠的野兽一般冲进来,她眉头皱起,冷然出声,“裴柯,你做什么?!不好好待在祠堂,谁许你出来的?!”

    岂料裴柯一噗通跪到地上,气呼呼又万分委屈道,“祖母,外头的在传那徐小姐并非失踪,是与奸夫私奔了,孙儿头顶发绿,沦为全上京的笑话了,日后孙儿哪里还有脸去国子监啊?祖母,求您可怜可怜孙儿,退亲吧。”

    他说完便咚咚咚一顿狂磕头。

    裴夫人此时也不好说重话,裴柯便是有千般万般不对,那也是她的嫡长孙,必然是高过徐琬的,遑论现在徐琬的风评很不好。

    她对钱嬷嬷道,“去,将他扶起来,这副样子叫外头下人看到像什么话。”

    好说歹说,钱嬷嬷才将裴柯拉起来,门外的曾氏也赶到了。

    她看着气得快疯的儿子,心疼不已,望着裴夫人欲言又止,“娘…”

    “喊什么喊,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带回去!”裴夫人考虑得更多,上京城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她没听过没见识过,等风再吹一阵,风停便是见分晓的时候。

    曾氏很不理解为何自家婆母一点都不心疼儿子,裴柯同样不解,他以为这样的情况下,祖母会点头同意退亲。

    不过二人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带着满心不甘和怨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