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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重返人间护花 第86章 人命天定

    景王被软禁的消息终于还是不胫而走,上京城正议论得热火朝天,天佑帝就在朝会上直指宋钊勾结郭安近谋反。

    他没有说宋钊通敌,这是他身为天家父亲能给的最后的宽容。

    本就淋雨染上风寒的玉贵妃就此一病不起,魏太师和支持宋钊的朝臣们急得如热锅蚂蚁。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谁都怕被牵连获罪落得个满门抄斩,而魏太师不止担忧魏家一门的荣辱安危,还担忧一手教导的外孙会彻底失去争储资格。

    ……

    景王之前所写的血书并没有第一时间呈到天佑帝手中,阳山擅作主张找了魏太师和邓良。

    两人商议,决定缓几日,等陛下怒气消一消再递呈,否则那样的血书叫天佑帝看了,只会龙颜更怒。

    宋钊自比刘据,那不就是说天佑帝是晚年的汉武帝,昏聩多疑,被蒙蔽视听,为奸人所用吗?

    是以坚决不能立马上呈。

    后来还是魏太师求李福忠帮忙,才在天佑帝心平气和时呈上血书,李福忠只管转呈,半点不敢为宋钊说话。

    天佑帝看完血书后久久不语,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和态度。

    最后他许是从心底翻出一点浅薄的父子情,怕真的冤枉宋钊,再演巫蛊之祸的悲剧,又或者是少时从魏太师那里学的明君当重德行起了作用。

    总之在魏太师联合部分大臣上书的极力恳求下,天佑帝终于同意重新清查此案。

    永安宫的玉贵妃勉强松一口气,开始配合太医诊治。

    而因着要重新清查案子,天佑帝命神策军放松看守,宋钊不再受困于那方小院,只要不出太清宫,其余地方可随意出入。

    深夜细雨不停,屋顶瓦槽汇聚的雨水顺雨链而下,溅在石板上,发出沉闷声。

    法堂里燃着几簇灯火,光影绰绰,正面高墙上悬挂三清神画像,画像下有一案桌,桌上置有经书符箓和法器,格外庄重神秘。

    精神疲倦的宋钊盘坐在法座上,静静聆听国师大人讲经说法。

    连日的多思多虑,令他迫切需要一位精神智者的开导。

    他双手置于膝上,可见左手手掌上裹缠着纱布。

    国师一身素袍,盘坐在案桌下,与宋钊面对面,他面目至清,可见在修道上颇有心得,国师抚须道,“天律经说人命天定,不可更改。殿下应修身养性,以应天道。”

    “不知国师大人所说的天道是哪个天的道。”

    “自然是上苍之天,也是陛下要遵从的天。”

    宋钊不太信人命天定这种鬼话,他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道,“听闻国师大人会相术,可知过去,测未来。你方才说人命天定,不知国师大人可看出本王的命了?”

    国师继续抚须,“本是天潢贵胄命。”

    “本是?”

    国师点头,“若殿下是想问老道,您是否有不居于人下之命,依老道所观,殿下没有。”

    尽管宋钊不信,可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极不舒服,自古以来,凡成帝王将相者,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是天命之人。

    宋钊压抑着怒气,冷哼,“国师大人说本王没有,那谁会有?”

    “天机不可泄露。”

    “……”

    宋钊忍不下去了,猛然起身道,“本王不信什么人命天定,不可更改!”

    他被关在这里,与身处天牢无异,每日担惊受怕天佑帝会不会突然下令要处死他,精神濒临崩溃,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子,他就能立刻炸起来。

    “殿下息怒。”国师岿然不动,平静得仿若古井深潭,“有道是,凡欲成大事,须得齐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殿下信不信?”

    宋钊想了想,缓缓点了下头。

    “老道说人命天定,殿下可以不信,殿下可以凭手中权力做到地利人和,可天时,殿下命中没有,天不借势,一切惘然。”

    再次被否认,宋钊垂于双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国师却不看他的反应,继续道,“人命天定,运则可变,殿下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以及所遇到的人,皆会影响气运。殿下若能潜下心修身养性,顺应天道,虽天命不可改,但运途顺坦,可避免一些灾祸。”

    提到“灾祸”,宋钊不免联想到眼下的绝境,望着他,将信将疑道,“国师大人所说的灾祸是眼下的,还是将来的?”

    “若殿下不听劝,不止眼下有,将来也会有。”

    听闻此言,宋钊脑中的弦一下绷紧了,他站立片刻,终是抵不过心中所想,坐回法座上,诚心讨教,“该如何破解?”

    国师摇头,“无法破解,殿下运势已失,恰如江水东逝,焉有逆天倒流之理?”

    也就是说此事他已经无法决定,只能听天由命了。

    宋钊心头一震,脑中的弦“啪”一下断了。

    他不信,阳山带来的消息是圣上同意重查,只要重查,他必然会有机会翻盘。

    而且,他做不到放弃帝位。

    可见国师如此笃定,他也不免好奇自己的下场,若是真的如国师所料,也算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是以宋钊皱眉问,“结局如何?”

    “性命无虞。”

    若是性命无虞,何不再搏一把?

    国师似乎知他心中所想,语重心长道,“殿下,切莫自比刘据,走那不归路……”

    “国师大人,不管本王比不比,本王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非也,世间万般浮云,唯性命最珍贵。”

    ……

    天佑帝虽然同意重查,但迟迟没有召宋钊进宫问话,他手中掌握的罪证也并没有透露给其他人。

    还是只有他与冯昆、李福忠知晓。

    魏太师等人本以为可以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接连几日,什么也没查到。

    从郭、曹两家入手,毫无所获,两家家眷一问三不知,更不要提府中下人了。

    若是栽赃,对方做得简直滴水不漏,魏太师心有惴惴,其余人焦灼不安。

    如今曹晖与郭安近都远在安东府,他们鞭长莫及,只能从景王入手。

    邓良怀疑景王府中有叛徒,可是查来查去,审来审去,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太匪夷所思了。

    再这么下去,天佑帝宽限的时间就要到了,届时大家都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