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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重返人间护花 第110章 命悬一线

    “郝司马,我早就说他们生疑了,你还不信,如今你看,这张同突然要你们去夜袭,安的什么心?”

    赖礼心头发慌,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若是偷袭不成,他是不是就要拿此做文章?可若偷袭成功,会不会影响殿下与祁稹的合作?”

    此时在郝弘的住处,房门紧闭,四周坐着方忠、常奎等人,皆紧张地望着屋子正中坐着的郝弘,等他出主意。

    约摸个时辰前,张同将他们叫过去,下达了偷袭任务,命他们夜半子时趁北凉军熟睡之际,在附近的几处水源地下毒,再摸进北凉大营放火烧粮草。

    现在箭到弦上,不得不发,一来他们不能违抗军令,二来他们若想洗清嫌疑,就必须去偷袭敌营。

    外头寒风呼啸,屋内气氛凝重,众人皆是愁眉苦脸。

    郝弘沉吟一阵,做出决定,“就照他说的做。”

    他暂且没收到最新指示,也不知殿下与祁稹是不是谈崩了。

    “可是……”

    “没有可是。”郝弘打断赖礼的话,“既然张同想试探我们,那我们就按他的要求做便是,反正是祁稹不仁不义在先,围城这么久,他不就是想趁机打下安东吗?我们不能对不起殿下,绝不能让安东落入祁稹手里,夜袭是现在最好的法子,可以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他说罢,又看了看几人,道,“诸位放心,殿下那里,我会传信说明的,事急从权,殿下会理解的。”

    话音甫落,方忠便站起身,抱拳道,“我听郝司马吩咐。”

    另几名见状,互觑一眼,也紧随其后起身应道,“我等也听郝司马吩咐。”

    “好!”郝弘欣慰起身,“咱们定要把事情办得漂亮。”

    赖礼心中还是不安,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听从郝弘的安排,“罢了罢了,你们千万当心。”

    郝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道,“这里就交给赖长史了,务必盯紧。”

    赖礼拱手,“郝司马尽可放心。”

    ……

    张同屋里,刘纪喝着茶提神,问进门而来的人,“他们出发了?”

    “嗯。”张同坐在他旁边,倒茶猛灌一口,“且看今夜成果如何吧。”

    两人遂不再开口,时间悄然流逝。

    将至卯时,官署外传来一阵骚动,亲卫急冲冲来敲张同的门,“将军,出事了!”

    “何事?!”

    屋内张同和刘纪都没怎么睡,只坐着眯了一会儿,听见外头的动静,睡意立时全无。

    张同冲到门口打开门,便看见亲卫神色慌张,他心中咯噔一下,莫非郝弘等人叛变了不成。

    “他们回来了。”亲卫喘着粗气道,“但郝司马身负重伤,瞧着快要不行了。”

    这个消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他们预设过一切后果,独独没想过郝弘会负重伤而归。

    张同一把薅开亲卫,直往外冲,后头的刘纪抓着亲卫,急声问,“所有人都回来了?怎么回事?”

    “卑职还未来得及细问。”

    亲卫再次被推开,刘纪重叹一声,疾步小跑出去。

    此时郝弘的住处聚集着不少士兵,乱哄哄地跟苍蝇似的吵得人心烦。

    赖礼扯着嗓子大喊,“军医!军医在哪儿?!”

    “来了来了!”军医提着药箱从人群中拱出来,挤到榻前,便看见躺在榻上的郝弘深陷昏迷,原本黝黑发红的脸变得一片惨白,似乎浑身带血,尽管那血在甲胄上并不明显,但却蹭得被褥上到处都是。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救人!”

    被陡然一吼,军医吓得一抖,忙应着上前检查伤势,几人合力扒去甲胄里衣,就看见甲胄下的右腹,赫然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外翻,血肉模糊。

    “怎么回事?!”

    张同赶到时,军医正在擦拭伤口准备缝合,所有人都被撵到院子里等候,只见小兵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张将军。”方忠喊了一声,语气里似乎有点怨意,“是北凉的桑海子伤的郝司马。”

    常奎在一旁补充,“他使马槊,可穿铁破甲。”

    张同本想问偷袭结果,可这会儿不好开口,边上心急如焚的赖礼突然高声喊道,“你们二位也受伤了!”

    他这一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张同看见方忠、常奎站的那寸地方,正滴落着什么,把原本脏污的雪地染得更是一片暗色。

    “另外的军医呢?!”张同大喊一声,外头的刘纪正走进来,闻言忙对身后的亲卫道,“快去叫!”

    常奎出言劝阻,“张将军,末将等就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方忠也道,“郝司马才是受伤最严重的,也不知能不能……”

    他欲言又止,捶胸顿足道,“那桑海子杀过来的时候,我就该替他挡上一挡的。”

    “马槊横扫而来,你如何能挡?”常奎不赞同道,“若非郝司马硬拼,今夜恐怕我们都要被削去头颅,死在那里了。”

    刘纪神色凝重,“究竟怎么回事?”

    方忠、常奎二人沉默下来,片刻后,常奎道,“北凉困城久矣,早料到我们会想法子偷袭,那桑海子夜夜蹲守,就等着我们入套,我们刚下完药,摸到营地放火,就被围住……”

    皎洁月色笼罩的营地,寂静无边,只有偶尔响起的鼾声和柴禾燃烧的噼啪声,堆放粮草的地方出现几道黑影,鬼鬼祟祟。

    几人正欲点火,就忽闻一阵肃杀声,像爆发的山洪,喷涌而来,他们刚回神,便看见埋伏在草垛后的敌军冲将出来。

    而那些敌军身后站着个粗犷男人,雄壮如牛,体型比郝弘还要略大一圈,手握一丈八尺的马槊,那槊刃的寒光直逼人心。

    众人一下便知他是北凉名将桑海子。

    桑海子狂笑着冲上来,将手中的马槊抡出花来,几人慌忙躲避。

    他们是来偷袭的,携带的都是刀剑等短制武器,无论如何也干不过这个,只能边打边退,十数个回合下来,身上多少都见了血带了伤。

    好在他们撤离出去,骑上藏好的马,飞奔而逃。

    但桑海子岂愿放过难得的机会,对他们穷追不舍,也就是在路上,郝弘被槊刃刺中,差点摔下马。

    常奎说完,小院静静无言,所有人心中都充满庆幸与后怕,张同看向屋子,满心沉重与复杂。

    亲卫在此时带着军医进来,忙道,“两位校尉,快来包扎伤口!”

    待方忠、常奎走后,张同也遣散走一些军士,院中唯剩他和刘纪、赖礼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