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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玲珑帐 第188章 意料之外

    玲珑无心与她探讨什么御下之道,开门见山。

    “贵妃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宁贵妃与玲珑相视,玲珑也顺势端详了她的长相。

    宁贵妃自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难得就难得在她似是与生俱来的有种松弛感,举手投足间自然随性,也因此而叫人觉得慵懒娇媚。

    眼尾微微上挑,狭长秀气的凤眼中总似含着两分讥诮,这样的女子,在异性眼里是尤物,在同性眼里,应是会又惧又忌。

    玲珑见着那两片饱满的唇瓣润着光泽,缓缓张开。

    “长秋宫封门,今日已是第九日了吧。”

    “陛下前日来我宫中用午膳,我问了他皇后这佛要礼到何时,他说这要看皇后自己的意思。”

    “陛下还真以为咱们在宫里住久了,脑子也被束住了呢。”

    “若真是皇后怕咱们搅扰了她礼佛,知会一声闭了宫门便是,总不会真有人会违抗懿旨闯了宫门。”

    “所以……本宫敢断言,皇后是宫宴当晚,冲撞了陛下,才被罚了禁足。”

    宁贵妃消息灵通,玲珑也不是第一日才知晓,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宁贵妃就利用这个给皇后和吴美人轻而易举的下了个套。

    “娘娘敢断言,也是因着握了什么确切的消息吧。”

    宁贵妃咯咯笑道:“你不用套我的话,这事可不兴乱说,在宫中度日,总要促着自个儿学得耳聪目明些,否则可没人待见。”

    “我有些话,想叫你转达与她。”

    玲珑不解:“既说了长秋宫尚在封禁中,我又如何能见得着皇后娘娘?”

    “那我就管不着了,你们家南枭王神通广大,与陛下皇后都相熟,禁军统领也是他的旧部,只要想做,总是有法子的。”

    玲珑甚至开始怀疑,宁贵妃是不是在以此为借,又挖了什么坑给她和邱瑾瑜跳。

    宁贵妃距着凤位仅有一步之遥,邱瑾瑜现在虽无实权,在朝野中地位却仍举足轻重,他站在王若嫣这边,自然是会保她到底的。

    宁贵妃若有异心,此时确实是个翻身上位的良机。

    皇后现在本就处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再传出什么南枭王动用私下关系与其私会之类的闲话……

    宁贵妃见玲珑不语,也知道她是不信自己。

    “你不妨先听听我要你带的是什么话。”

    “陛下是天子,布的是天下棋,咱们不过就是棋盘上一些微不足道的棋子。”

    “过了这么多年了,她始终还是看不清自己该走的棋路。”

    “她这路途较着旁人已算得上是四通八达了,还是看开些的好,陛下只一个人,一颗心,怀了这天下,能匀给咱们的又剩下多少。”

    “还是早早服了软,敞了宫门,把这六宫冗事接掌回去,为母家和孩子多盘算盘算往后,才是正经。”

    玲珑讶然,万没想到宁贵妃要她带的话竟是规劝之言。

    “你不是……”

    宁贵妃料到她想说什么,出言打断。

    “我知你疑虑,我与皇后不和,前朝后宫皆知。”

    “方才我也说了,这棋盘上各自都有各自的棋路要走,我们立于其上的用处,便是相争相克,永不停歇,才能叫掌局者安心。”

    “她若止步不前,总是要有旁的小卒顶上。”

    “同个知根知底的对垒,与我而言总好过再迎来个更难答对的对手。”

    见玲珑不解,宁贵妃话锋一转。

    “我了解皇后,她比我大几岁,初入宫闱时她倒是时时持着皇后的气度,话说得冠冕堂皇,出手也大方,我当时便觉着,此人很会笼络人心。”

    “可观察她久了,我才发现她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对大伙好,那时陛下最宠她,十日里有六七日都宿在她那儿,给她的赏赐也丰厚。”

    “她就那么巴巴的拿出来任我们挑拣,还总有人借故赖在长秋宫,因着知道陛下去长秋宫去得勤,想蹭个侍寝的机会,皇后也不撵人,见谁都笑,我当时就觉着,这大姐有点傻。”

    宁贵妃看向那边仍较着劲的两个公主,眼神渐渐拉长。

    “我们两人,一同入宫,一同生子,就像长蘅与婵悦,身边人的态度总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她们。”

    “即便我没同长蘅说过要敌视皇后与婵悦,孩子也多少能察觉到我与皇后之间的微妙,在与婵悦公主相处时总想立于强势的一方。”

    “得了,今日已与你说了够多了,我乏了,信是不信由你自个儿做主吧。”

    “以我的立场,也寻不到什么人方便给她带这些话的,今儿赶巧遇上你,就顺嘴与你说了。”

    “本宫懒散惯了,做不来管那些琐碎事的劳累活计,就回去等着王妃的好消息了。”

    玲珑心中还有颇多疑虑未得解惑,见她要走,开口问道。

    “既你心中是这么想的,那日为何又要利用吴美人的胎暗害皇后?”

    宁贵妃站起身松了松手臂,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又眨了眨凤眼。

    “一是因着厌烦那吴美人聒噪,懒得自己动手教训。”

    “二是因着这是我的棋路,刚说过,王妃怎得就忘了?若不做事,岂不成了吃白饭的?”

    “长蘅!回宫了。”

    宁贵妃走后,婵儿跑过来扯了还做着发呆的玲珑的裙角,倒是不见方才可怜巴巴的神情,似是玩得很开怀,脸上还润着苹果似的红。

    “婶婶,婵儿教你荡秋千……”

    夜幕下沉,静泉掀开灯罩挑了挑烛芯,试着同夏泓澈进言。

    “陛下,今儿可要去后宫走动走动?这几日折子多,陛下您日日在清河殿拘着,有碍龙体啊。”

    夏泓澈放下手中朱砂笔,自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抬起头,思虑了一会儿。

    “摆驾长秋宫,孤去看看皇后。”

    长秋宫尘封了数日的正门缓缓打开,院子里也没燃灯,皇后身边的女官提了灯笼出来,见了圣驾刚要跪,便被夏泓澈先开口制住。

    “免礼,皇后……可睡下了?宫中为何不燃灯火?”

    女官闻言垂了头,屈着膝头答道。

    “回陛下,是娘娘说不必浪费烛火,宫中只她一人,燃灯无用,还晃得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