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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前,小奶娃搬空京城去流放 第157章 苗疆蛊事

    蜷伏在她下首的元宝被这一嗓子吓得直接蹦了起来,叶晚清迅速翻身下床,油灯亮起的一瞬,叶晚娇手里抓着一把头发与摔在地上的元宝四目相对。

    叶晚清看着她手里的头发正准备说什么,门突然被敲响,叶鹤礼的声音随后传来:“怎么了?我怎么听到乖乖大喊的声音。”

    叶晚娇慌忙嫌弃的扔掉手里的头发,捞起刚跳上炕的元宝抱在怀里,瑟瑟发抖。

    “爹,实话说,我刚刚见到鬼了,还薅了她一把头发。”她壮胆说了一句,磨蹭着往叶晚清的怀里转。

    这话正好被刚赶过来的王东听到,立马引起了他的共鸣,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虚趴在叶承安身上,情绪激动。

    “就是鬼,穿着白衣披头散发,我一睁开眼就在我头上悬挂着,伸着长指甲想挠我,幸好我反应快,把她打跑了,没成想又去祸害娇娇妹妹。”

    说完他还看向也披着一件衣服赶过来的几人,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问道:“你们难道都没看见吗?”

    众人迷茫的摇摇头,唯独吓得走不动道被叶晚清抱出来的叶晚娇斩钉截铁道:“我也见着了,咱俩真是难兄难妹。”

    论睁开眼睛一颗头悬挂在头顶是何感受,叶晚娇和王东纷纷表示:魂都被吓飞了。

    一众人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听着缓过神来的叶晚娇和王东你一句我一句的描绘,纪无双扫视了一眼四周,赫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咦?顾老头哪去了?”

    在众人都望过去时,又接着呢喃,“震天响的两嗓子都能睡着?人老了睡眠质量还能这么好?”

    王东:“……”

    他抱住叶承安的胳膊不撒手,腿直打哆嗦一言不发。

    叶晚娇:“……”

    别说,她真的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喉咙就像是卡了一块痰。

    不愧是死对头,众人都没发现人丢了,偏师父他老人家看出来了。

    谢墨臣微微颔首,“我出来前去过师父的房间,没有人。”

    他师父一向如此,大半夜可能又跑到厨房搜刮剩饭去了吧。

    以前就爱去别人厨房“拿”馒头。

    然后,谢墨臣这次真是错怪他了。

    “咋啦,想老头子了?”

    顾清风的大嗓门下一秒就响了起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须臾,他闪现在大堂,衣着凌乱,手中还提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女鬼?

    叶晚娇和王东几乎一眼就认出大半夜将两人折腾醒的罪魁祸首,两人一前一后冲了过去。

    “就是她,难不成这间宅子多年来的闹鬼是她搞的鬼?”王东义愤填膺的指着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前辈,她到底是人是鬼?”

    顾清风摇摇头,说了一句玄之又玄的话,“似人非人。”

    众人:“……”

    王东最先绷不住了,挠了挠自己杂乱的头发,“那到底是什么?”

    大晚上说的话就是高深。

    顾清风斜睨一眼在他手里不断挣扎如同野兽咆哮的人,“你撩起她的头发一看便知。”

    “靠……”

    王东看了一眼这人,身上脏兮兮,就算是乞丐见了都稍显逊色,寒冬腊月穿着单薄的白衣,不过在油灯下倒是能看出许多的脏污,裸露在外的皮肤没一块好的,周身都是伤口。

    他露出一抹一言难尽,一溜烟窜出门外,就在众人不明所以时,就见他从自己屋里取了一件破旧的衣服出来,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捏起一缕头发。

    不料,他手刚伸过去,女人就如同猎狗般凶狠探头试图咬住,一闪而过的利刃能看到牙齿十分锋利。

    王东吓得收回了手,左看看右看看,无从下手。

    这女子就像是盯上他了,他手去哪,头就转到哪,时不时探头。

    叶晚娇叹了一口气,伸手撩起女人的头发手指灵活的穿梭挽住,迅速躲开,动作一气呵成。

    接着她老气横生的感叹道:“王东大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的路还长得很。”

    “……娇娇妹妹教训的是。”

    同样是被吓到的人,叶晚娇为何如此淡定。

    女人的头发被撩起,面容随之裸露出来,只见她脸上布满伤痕,瞳孔泛白,神志混沌,一看就不似常人。

    柳芷韵壮着胆子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众人把目光看向屋中医术最高的纪无双脸上,而他皱着眉头打量一番,走上前擒住女人的脉搏,良久才放开。

    “依老夫之见,怕不是中毒或者疯病,更像是中了苗疆秘术。”

    此言一出,众人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苗疆一族神秘莫测,常年居住在深山中数百年不问世事,也只有顾清风和叶鹤礼二人听闻一些。

    叶鹤礼早年在游荡历练时曾遇到过苗疆之人,一手蛊术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之中,极为神秘诡异,“那前辈可知是什么蛊毒?”

    纪无双把目光看向叶晚娇,微微侧头示意她,意思不言而喻。

    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叶晚娇硬着头皮悄悄释放出一丝灵力,化作一缕丝线缓缓游走在女人的五脏六腑,寻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蛊虫。

    她双眼骤然变亮,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此乃魅癫蛊,用于迷惑寄主的心智,时间越久,寄主越会变得神志不清,并且逐渐疯狂,行为不由自身操控。”

    “此蛊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所做一切事情皆知道,一点点的看着自己变成傀儡却又无动于衷,反抗不得一点。”

    叶晚娇观她中蛊期限,保守估计有十年之久,若不是此次侥幸被他们遇到,也没几年活头了。

    不知何人下的此蛊,一点点看着自己内里溃不成军,却无能无力甚至被操控的感受,真是太狠毒了。

    也是叶晚娇无意中翻阅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载有关魅癫蛊,不然,还真认不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柳芷韵心直口快的问道:“那还有救吗?”

    感受着众人殷切的目光,叶晚娇转头看向了纪无双。

    看她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她只喜欢研制稀奇古怪的毒药,至于如何解。

    她可一点没学。

    纪无双额前浮现三道黑线,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把目光放在半吊子的徒弟身上,“别人或许不行,但你却是一定能行。”

    “啊?我吗?”

    叶晚娇指了指自己,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会解蛊。

    “自然。”纪无双答的斩钉截铁。

    他看向顾清风嫌弃道:“快些把人打晕,不然老夫施针的时候万一银针跑偏了怎么办。”

    顾清风淡定抬手就是一掌,原本挣扎的女人霎时昏倒在地。

    王东一阵无语,“前辈,那您何须费力拎着人?”

    “老头愿意。”

    今夜是没法睡了,叶晚娇虽明白师父是何意,但是听他的总没错,在女人被抬到偏房时,跟随在师父的身后,顺带把门也关上了。

    “你刚刚可有感知到蛊虫的位置?”

    叶晚娇老老实实的回答,“感知到了,附着在脑子里。”所以她才觉得棘手呢。

    要是其他地方或许划拉几刀还行,但在这种落后的地方,头上如何随意开刀,命中率百分百。

    “为师帮你施针驱散到经脉上,然后你将其包裹到皮肤上,可明白?”

    纪无双睨了叶晚娇一眼,用灵力一点点包裹着出来,不损伤身体机能,这种本事,自然只有叶晚娇可以做到。

    纪无双也有其他方法解蛊,但都要见血,不如叶晚娇的方便。

    “师父,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她体内应当是母蛊,您确定我能行吗?”

    叶晚娇看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以及丹田里好不容易吸收的一点点灵力,深深怀疑。

    “不行也得行。”

    纪无双言罢不再理会她,自顾自的掏出银针,叶晚娇忙蹲过去观摩,技多不压身。

    双手附着在女人的皮肤上,等感受到到经脉处的一个小虫子时,叶晚娇尝试释放灵力,一点点游离在女人的经脉上,缓缓靠近蛊虫。

    然后慢慢用灵力包裹住,往外一点点送出来,期间她额头忍不住渗出薄汗,双手也变得越来越吃力起来。

    等感受到女子肌肤上出现一丝异样的蠕动时,叶晚娇手脚麻利的拿出提前准备的瓷瓶和匕首,划破女子的皮肤,鲜血瞬间喷涌,她将想要逃走的蛊虫快速收进瓷瓶合上。

    随后,看纪无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叶晚娇认命的又帮女子包扎好伤口,把脉看了看,无甚大碍了。

    不过,这些年身体早就垮掉,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药补。

    “写个药方明日给我,为师帮你查查漏洞。”纪无双鞭策叶晚娇进步。

    叶晚娇双手合十,毫不心虚地说:“师父,您忘了吗?我不识字。”

    纪无双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少来,简笔字为师又不是不认识,工具为师都帮你找好了,厨房灶台的烧火棍就挺不错的。”

    “不用感谢,都是师父应该做的。”

    纪无双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留下叶晚娇挠挠头一阵苦恼。

    外面等候的人见状将她拉出来,争先恐后的关心,“如何,娇娇,取出来了吗?”

    叶晚娇掏出瓷瓶,在王东好奇拿起来看时,警告道:“别打开,若是跑出来钻进你身体里可就不好了。”

    王东手指一颤,又扔给了叶晚娇,为了个蛊虫,把命丢了不值得。

    “她明日应该就能清醒了。”

    叶晚娇打着哈欠丢下这句话往房间走去,躺在炕上头一歪就睡了过去,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众人被她这一操作也看的累了,纷纷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至于这个陌生女人,纪无双特意扔了一张定身符,人醒来也不能动。

    *

    翌日

    正当叶晚娇四仰八叉,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肯起床时,已经晨练完换了一身便装的叶晚清一把将她提溜出来,清冷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人醒了。”

    叶晚娇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胡乱套上鞋子就要跑出去,“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看看。”

    她对苗疆蛊虫还挺感兴趣的。

    若是学会一招半式,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傍身的本事。

    叶晚清淡定的拽住叶晚娇的腰带,把她拉回来穿戴整齐衣裳才抱出去。

    此刻,众人都齐聚在这女子的房间,气氛剑拔弩张,叶鹤礼正在逼问她到底是何人,王东长剑直指女子,而她却是连眼皮都没抬。

    如果说北疆在最北面,那苗疆恰恰相反,在西陵国的最南面,隔了这么远距离,叶鹤礼不认为女人的出现是巧合。

    一定隐藏着秘密。

    叶晚娇看女子的神色就知道她一定恢复了意识,脸上疤痕与身上划痕掩盖了本身的容貌,瘦骨嶙峋的身体与那双黯然神伤的眼睛,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没有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对于叶承安凌厉的剑气置之不理。

    顾清风斜斜的倚靠在桌子上,“她的骨龄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身法和轻功又如此诡异,老夫曾有幸在苗疆见识过,又身患蛊虫,极有可能是……”

    中间停顿一下,就在众人以为他知道是谁时,顾清风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了四个字,“苗疆女子。”

    众人:“……”

    说话还带大喘气的。

    纪无双一口气提上来又被狠狠压下,心里憋闷也不想让他痛快,呛呛道:“说话就跟放屁,叨叨了半天没说出一句重点。”

    叶晚娇嘴角上扬,忍不住将头埋进叶晚清的怀里。

    这两人真是老顽童。

    顾清风也不生气,摸着自己新长出的胡子嘴角带笑,看他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调侃道:“神医大人见多识广,说不定等你这老头将她的容貌医治好,老头子就认出来了。”

    纪无双直直一个白眼翻过去,“老子是大夫又不会整形修复,说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是神仙呢,随便掐个法诀就恢复了。”

    说的那么轻巧,愚昧。

    他见顾清风懒散地微眯着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咸不淡地开腔,“少卖关子,这么多人等着呢,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磨叽半天,躺床上的女人都快睡着了。

    顾清风收起漫不经心,正色道:“若是老头子没猜错的话,你乃是前任苗疆圣女——洛璃。”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虽然女人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叶晚娇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与嘲讽,包括微微瑟缩的身体也暴露了她的紧张。

    洛璃闭了闭眼睛,沙哑的声音如同催命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被下蛊虫期间,一切行动她都铭记,但却无法操控身体,活着宛如行尸走肉。

    叶晚娇身后,在顾清风说出“洛璃”二字时,宋言白周身的温润气息瞬间消散,脊背绷紧抿唇紧紧盯着床上躺着的女子。

    顷刻间的变化太过明显,蹲在门槛处看热闹的叶承安诧异抬头。

    这女子不会又与他有关吧!

    柳芷韵托着腮蹲在角落拿着一把扫帚装模做样的忙碌,眼中的亮晶晶却是藏不住的,与窝在叶晚清怀里的叶晚娇对了个正着。

    刹那间,两人心领神会。

    必然是“同道中人”。

    叶鹤礼微挑眉,“前辈,您都知道些什么?”

    顾清风眸光晦涩不明,扫了一眼宋言白,说出了多年前尘封已久的秘事。

    前任苗疆圣女传闻因病去世,实则不然,大约十五年前,一名被追杀的男子误入遍地瘴气的苗疆,被刚选为圣女的洛璃所救,养伤期间,如同大多话本一样,不谙世事的少女爱上了笑容爽朗,陪她讲广阔天地的男子。

    然而,苗疆族人世代不可与外人接触,更甚的是,苗疆圣女身上肩负着全族的使命。

    于是,在祭祀大典发生的前一天,满心都是情爱苗疆圣女终究于男子离开。

    等来到繁华的京城才发现,这男子是当今圣上第七子,赫赫有名的宣王,并且,男人早已娶妻生子,之所以哄骗苗疆圣女,不过是为了得到她手中独有的蛊虫,为踏上皇位不择手段。

    “当年,蛊虫的出现使得许多皇子中招身故,先皇为此明令禁止苗疆蛊虫,违者格杀勿论。这才控制住京城,使得不曾大乱,据老头所知,宣王侧妃洛璃在嫁给宣王的第三年因病去世,至于她为何还活着,老头就不得而知了。”

    顾清风讲完刚坐下抿了一口茶,就听到身后宋言白极力克制的声音。

    “十二年前,家母曾意外救下一名浑身烧伤的女子,带回家中悉心照料,取名香菱,她醒后为报答救命之恩一直留在了宋家,我曾无意中看到她的一个黑色小匣子,里面爬满密密麻麻的虫子,如今想来,怕就是蛊虫。直到宋家被灭门,香菱也不知所踪。”

    “所以,你到底是宣王侧妃洛璃,还是丫鬟香菱?”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端的压抑,眼睛充血,双眸依稀能够回忆起当年的漫天火光,以及他在大火中无力反抗的族人。

    叶晚娇悄悄看了宋言白一眼,发现他眼眶发红,手指紧紧攥着那块一分为二的玉佩,死死盯着躺在床上满眼震惊的女人。

    她与门槛处合不上嘴巴的叶承安,以及扫把东倒西歪掩饰不住震惊的柳芷韵对视一眼,满是同情。

    宋言白真是太惨了,自小见证全家被灭门,苟活又被县令关到牢里,走在路上都能碰到自己的替嫁新娘,如今住个房子都能跑出来一个当年的丫鬟,而且看起来来头不小。

    也难怪他日后会走上一代奸臣的不归路。

    大场面全让他们给撞上了。

    “洛璃指天发誓,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夫人伤害夫人的事。”

    躺在床上的女子情绪激动的爬起来,嗓音嘶吼着望向宋言白,眼中饱含着太多众人看不懂的神情,最终缓缓留下一行血泪。

    “最该天打雷劈的宣王,是那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