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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常山赵子龙 第746章 西凉王

    “父王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马超的声音如同冰封千年的雪原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沸腾的岩浆。

    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在银甲上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

    洮水河畔的寒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像无数细小的鞭子抽打着他扭曲的面容。

    “是你!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马超突然暴起,声嘶力竭的怒吼震得祭坛上的青铜香炉嗡嗡作响。

    随着“刺啦”一声裂帛之音,他猛地扯开胸前铠甲,露出内里一件褪色的羌族短衫。

    只见粗麻布料上歪歪扭扭的针脚间,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那是十二岁那年,他抱着母亲冰冷躯体时染上的。

    “父王可还记得这件衣服?”

    马超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像钝刀割肉般一字一顿:“这是母亲用被你们撕破的嫁衣改的...她被掳走的前一夜,就是点着油灯在缝这个...”

    马超颤抖的手指….抚过衣襟上那个歪斜的太阳纹,那是羌人母亲教他认的第一个图腾。

    四周的羌族骑兵中突然响起几声压抑的呜咽,几个年长的战士别过脸去,铁甲下的肩膀微微耸动。

    马腾的脸色由青转白,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马腾脑海中,不禁浮现二十一年前,在陇西草原遇到的那个牧羊女,她笑起来时,眼睛宛如月牙泉般清澈。

    但此刻,记忆中的面容突然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儿子眼中燃烧的仇恨。

    “你为什么不说话?”

    马超一把揪住马腾的衣领,镶玉的王冠“当啷”落地,在冻土上滚出丈余。

    他凑近父亲耳边,呼出的白雾里带着血腥气:“当日在朝堂上,你可不是这般哑巴模样!”

    马腾的嘴唇剧烈颤抖着,斑白胡须上结的冰晶簌簌掉落。

    他余光瞥见被按倒在地的马休、马铁,两个嫡子锦衣上沾满泥雪,正惊恐地望着自己从未正眼瞧过的兄长。

    “孽畜!”

    马腾突然暴喝,声音却像破旧的风箱般嘶哑,“你今日所作所为,必被万世唾骂!”

    “万世唾骂?”

    马超松开父亲衣领,忽然仰天大笑。

    笑声在河谷峭壁间来回碰撞,久久不落…..

    他转身指向洮水对岸的雪山,银甲在冬日惨白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看见那座雪峰了吗?我七岁那年,你让马休马铁坐着暖轿赏雪,却罚我赤脚走三十里山路去采雪莲!”

    他猛地扯下右臂护甲,露出小臂上狰狞的冻疮疤痕:“这疤就是那天留下的!当我捧着雪莲回来时,你却说''羌崽子果然耐寒''!”

    话音未落,马超突然挥剑斩断祭坛旗杆,绣着“马”字的大旗,如折翼的鹰隼颓然坠落。

    马超倏然踩住旗帜,剑尖直指苍穹:“今日…我马孟起要让天下人看看,到底是嫡庶尊卑重要,还是强者为尊?”

    “神威天将军,神威天将军!”

    四周的呐喊声如山崩海啸…..

    羌族战士们用弯刀敲击盾牌,沉重的节奏震得祭坛地面的积雪簌簌跳动。

    几个陇西军的老卒偷偷抹泪…..他们记得当年那个,总被罚在校场练武至深夜的少年…

    也记得少年每次得胜归来时,望向父亲背影那种渴望被认可的眼神。

    马腾踉跄后退,靴跟撞上翻倒的祭品。

    他这才惊觉,自己从未正眼相看的这个庶子,在凉州居然有如此声望?

    “父王若肯体面退位...”

    马超的声音忽然轻柔下来,像在哄孩童入睡。但他眼底凝结的寒冰,让马腾想起西边最冷的冰川。

    “儿臣自当奉父王为太上王,每日奉上陈酿佳肴!”

    张宁适时轻拍手掌,八名羌女捧着鎏金酒器款款而来。

    马超的剑尖轻轻划过马腾的蟒纹玉带,金线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若不然…”

    “不然怎样?”马腾冷笑,“尔难道敢弑父不成?”

    马超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张宁。

    张宁会意,轻轻挥手;几名羌族首领走上前来,正是马超母族的几位叔伯。

    “陇王!”

    为首的羌族老首领沉声道,“孟起身上流着我羌人勇士的血,这些年他为马家出生入死,功劳最大。按我们羌人的规矩,最有能力的儿子继承家业,天经地义!”

    马腾脸色变了变,又见几名羌兵拔刀走向按地上的马休、马铁二人…

    马腾惊恐不已,深知此刻若再强硬,恐怕二子真会血溅当场。

    “我答应你!”马腾颓然坐地。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坚定取代;他忽然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儿臣马超,恭请父王传位!”

    马腾颤抖的手指摸到滚落的王冠,金器上精美的卷草纹硌得掌心生疼。

    当他把王冠举向马超时,一滴浑浊的泪砸在镶嵌的绿松石上,这颗宝石,正是二十年前从羌人部落抢来的战利品。

    “西凉王!西凉王!”

    祭坛下方,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在马超戴上王冠的瞬间,天空突然飘起细雪,仿佛万千羌人先祖的灵魂在起舞庆贺。

    他转向被铁链锁住的韩遂,这个曾让母亲受尽屈辱的仇人正蜷缩在血泊中。

    马超蹲下身,用剑尖挑起韩遂的下巴:“老贼,现在该谈谈你的事了!”

    韩遂面如死灰,却仍强撑气势:“马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

    马超摇头,“那太便宜你了。老贼,马上写下降书,命你在金城的部众全部投降!”

    韩遂咬牙不语。

    马超冷笑,手中剑锋一转,一剑就割下了韩遂左耳。

    “啊!”跪在地上的韩遂惨嚎起来,鲜血淋漓…

    “老贼,知道为什么先割左耳吗?”

    马超的声音温柔得可怕,“因为有句话叫左耳进,右耳….”

    马超“出”字还未吐出,韩遂的右耳也被剑锋削落。

    韩遂双手捂耳哀嚎不止,马超手中滴血长剑搁在韩遂鼻上,厉声道:“写不写?”

    韩遂崩溃了,哀嚎道:“我写..我写..”

    翌日,在韩遂亲笔书信的命令下,凉国各城守将纷纷开城投降。

    短短不过三日,凉州权力格局天翻地覆,马超凭借自身在凉州的威望,尽揽凉陇两国兵马,声势浩荡……

    马超站在狄道城头,展目东望…..

    这时,张宁悄然来到他身后,柔声道:“大王,在想什么?”

    马超目光如狼,“孤在想,老匹夫做不到的事情,孤能…”

    …..

    与此同时,陈仓大营。

    赵云摘下修罗面具,听着斥候汇报凉州剧变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扬:“马超果然没让我失望。”

    郝昭不解:“陛...将军,以马超在羌胡中威望,如今马超统一凉州,对我方岂不更不利?”

    赵云摇头,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不,一盘散沙的凉州才最难对付。”

    说着,他看向跪在帐中的狼狈将领,此人正是从狄道逃出的阎行。

    “阎将军,以你对马儿的了解,你说马儿下一步会做什么?”赵云轻声问道。

    阎行抬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马儿一向骄横自大,如今他尽得凉州十余万兵马,必然杀向关中,因为这是他马家心心念念的理想!”

    一听此言,赵云与郭嘉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

    “好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