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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昭皇后传 第23章 不可信

    言嬷嬷领命出去后,殿内的氛围一下子降到冰点。

    本来热热闹闹的婚宴,结果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每个人心里都揣测不安。

    外臣席上官员以及女眷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部分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嫔妃中有也有些许讨论者,不知谁人敢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候对高贵人下手

    尤其是冯昭仪,她自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想过是皇后,只是以她对皇后的了解,应该不敢做这种事,那还会是谁呢

    她虽然不想让照容生下皇嗣,但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但也不可能蠢笨到今日这种场合下动手,究竟会是睡比自己更着急?

    冯昭仪转头看向青儿,青儿对之对望了一眼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摇头,示意冯昭仪这件事自己也不知情,就在大家议论之际

    言嬷嬷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宫女捧着一个盘子。

    言嬷嬷道:”回太皇太后,皇上,老身去问了膳房的人,数日前常宁宫的人去领了不少茯苓粉说是制作糕点所用,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宫殿有茯苓粉

    老身适才去了一趟常宁宫,并搜出来了一些未用完的,常宁宫的人正欲丢弃,被老身逮了个正着。”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尤其是冯昭仪脸色极为难看。

    皇后先发制人道:“罗美人,你怎么解释?”

    座下的罗美人听后心中一阵打颤,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宫人连忙拉扯她,待回过神来后罗美人急忙走出座位行礼道:

    “皇上明鉴,太皇太后明鉴,妾身,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后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茯苓粉为什么在你宫里?

    如今见东窗事发你便急着让宫人毁灭证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罗美人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晕,她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事会平白无故扯上自己

    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后罗美人道:“妾身数日前的确让宫人领了茯苓粉,只因茯苓糕是妾身家乡的糕食,妾身思乡情切所以命人做了吃

    但妾身万万没有拿它害人啊,皇上明察。”

    说罢重重的向座上的三人磕了一个猛的头,此刻的她莫名的害怕和百感交集。

    太皇太后目光阴冷:“你说你做了茯苓糕,那东西可还在?”

    罗美人道:“在,在,还好还剩一些没吃完,太皇太后大可派人去搜查,还妾身清白啊。”

    太皇太后道:“是否清白,哀家自会证实,来人,搜查常宁宫,务必给哀家找出那盒糕点。”

    太监领命走出去。

    此刻的罗美人心早已提到嗓子眼,她万分难过,想自己自被封为宫妃后,为人行事已是处处低调,也不曾得罪过何人

    只唯恐被无辜迫害,自己也从未争过什么,已然这样了怎么还会被扯上这等祸事,也更想不通是何人要让

    自己当这出头鸟,还是在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罗美人只觉得担心惶恐和难过各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不一会奉旨搜宫太监便走进,并携两个侍卫带了一个宫女押解进来。太监道:“启禀太皇太后

    常宁宫里并没有搜出茯苓糕,只是这个宫女行事鬼鬼祟祟,奴才就将她带了来。

    皇上有些愠怒:“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最好如实招来,别逼朕杀了你。”

    那宫女一听这话立马被吓倒了,急切道:“不要,我招,我都招。”

    之后又有些畏惧看了罗美人一眼,而罗美人也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盯着她,宫女道:奴婢是常宁宫宫女宝娟

    美人她前几日去膳房取茯苓粉并不是用来做糕点的,而是?”

    “说下去!”皇上不怒自威,涉及皇嗣还是照容的孩子,皇上已经在极力忍耐了。

    宝娟哆哆嗦嗦道:“是美人嫉妒高贵人日日承宠,说自己哪里比不上高贵人。自从被皇上封美人后便一人时常孤独

    而高贵人独占皇上不说,还处处看不起美人的出身,于是便要了茯苓粉想要报复高贵人。”

    “你胡说些什么?”

    罗美人的贴身宫女文秀着急道:“我是美人的贴身宫女,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一个院内打扫的下人你知道什么?

    再者,美人何时有这种害人的心思了。

    接着又跪下替罗美人辩解:“皇上明鉴,我们美人与高贵人一向无冤无仇,且美人还经常跟奴婢提起赞赏高贵人的才学,她怎么可能害高贵人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美人的心思我们又且能摸透,你不要再给美人辩白了。”

    宝娟言语。文秀还想说什么,却被罗美人拉住,她死死盯着宝娟道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心思的?”

    宝娟只是思考了一会后便开口:“那日美人您安排人去膳房取茯苓粉的时候再三叮嘱那人做事小心,奴婢在门外不小心听到了

    今日高贵人被害,奴婢便猜出是美人您暴露了,奴婢还好心帮您销毁证据,可奴婢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是错了

    美人您也就认了吧,皇上说不定还会从轻发落您。”

    “莫须有的事美人为何要认?”文秀急切辩白。

    皇上又对宝娟道:“那你可知罗氏安排取茯苓粉的太监是谁?如今又在何处?

    ”宝娟道:“是了,这就是奇怪之处了,那太监本在常宁宫好好的当着差,可这几日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许婕妤笑道:“那怕是被罗美人灭口了,这么说来当真是可怕呢。”

    冯昭仪瞪了她一眼怒斥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胡说些什么?”

    许婕妤撇了嘴不悦。

    一直未开口的太皇太后道:“事到如今,也无须再查什么了,罗氏你可知罪?”

    罗美人一听瞬间心沉了下来直直的跪下:“妾身真的没有做过,太皇太后明鉴。”

    皇上道:”皇祖母,朕觉得这件事再查查的好,孙儿认为,罗氏应该不会是这种人。”

    太皇太后道:“哦?皇上何以如此确定,罗氏侍奉你不过一月有余,皇上很了解她吗?”

    不待皇上开口,又对罗美人道:“你说不是你做的,可这件事矛头处处指向你,让哀家没有理由不信

    而你,却也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罗氏,你生的面慈人美,可没想到心思却如此歹毒。敢谋害宫妃皇嗣,你该当何罪?”

    冯昭仪忙道:“皇祖母,这件事妾身也觉得疑点很多,不如?”

    “这罗氏是从你宫里引荐上来的,和你关系应该很亲切吧,你如此着急为她开脱可是另有企图?”

    冯昭仪顿时心乱如麻,在听说查出来是罗美人之际

    她也是久久不能相信,因为罗氏在她宫里当差的时间久了,自己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没有理由害高贵人,或许也没这个胆子。可冯昭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何这件事会扯上罗美人,扯上罗美人势必也会扯上自己,因着罗美人的确是自己宫里出去的人,如果一旦被定罪

    那自己难免不会受到牵连,如今听得太皇太后如此说多半是怀疑自己了,冯昭仪道怯怯道

    皇祖母玩笑了,妾身与高妹妹一向和睦怎么会害她?

    只是妾身觉得罗美人不像有如此手段的人,想必是有人想要陷害她,皇祖母您可要明察啊。

    后又道,依妾身看,这个叫宝娟的宫女很是可疑,不如好好提审此人定会揪出幕后黑手。”

    宝娟一听忙磕头道:“皇上,太皇太后,奴婢这条贱命不值钱,如今帮着美人毁灭证据已经是大错了

    切不可再一错再错下去了,无论主子们如何惩罚奴婢,奴婢决不会改口,只是断断不能让皇嗣继续受损啊。”

    太皇太后道:“难得你如此识大体,敢直言不讳,你放心,哀家赏罚分明

    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做恶之人,也不会为难忠勇之人,你肯及时止损是你的福报

    又道,皇上皇后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皇后只觉得生气,自己儿子的大日子闹了这么一出,已然是被毁了,无论何人都不愿放过。恨声道:“皇祖母,这罗氏确是阴险歹毒

    乃敢在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下手,臣妾实在难忍恶气,还请皇上皇祖母严惩此人。”

    皇上眉头一皱,眼神明灭一瞬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皇上的意思呢?”

    太皇太后逼问。

    而罗美人也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皇上,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皇上估计也很清楚,她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枉然

    有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自己去钻,而如今已入圈套,挣脱不出来了,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皇上身上。

    她在赌,赌皇上信不信她。”

    皇上神情随即恢复了正常道:“皇祖母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道:“今日乃恂儿大婚,又有大臣官眷在此,哀家也不好窝藏包庇,美人罗氏居心歹毒

    谋害宫妃皇嗣,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此话一出罗美人瞬间跌倒在地,文秀急忙扶住她,无力的向太皇太后求情。

    太皇太后又看向冯昭仪,依旧是语气冰冷:“罗氏是你宫里的,这件事和你是否有关哀家还需查明

    所以,这段时间暂时无昭你就不要出胥阳宫了。”

    冯昭仪知道太皇太后果然借此事拿她开刀了,她正欲要开口辩解什么,皇上却抢先道

    “皇祖母说的极是,只是那天牢毕竟是关押重犯的地方,肮脏且污秽,罗氏纵然有罪

    但事情还未查清楚,身为宫妃,倒不至于去那种地方,日后若有阴影,宫妃入天牢,就算是无罪

    传出去倒也不好听,不如就将她暂且幽禁在冷苑吧,等真正水落石出了再重新发落。”

    皇上的处置却令太皇太后有些不悦:“皇上这是在质疑哀家吗?”

    皇上道:“皇祖母多心了,只是今日是恂儿大喜的日子,皇祖母若过重惩罚难免会引得人心躁乱,影响大家的好心情。”

    皇后一听影响三皇子的喜事和日后只怕会被别人用心之人传的到处都是,对三皇子面子上也不好看

    便赶忙转变了态度:“是啊,皇祖母,您就看在今日是恂儿大婚的日子上,且先放罗氏一马,待到过了今日,水落石出之际,再狠狠罚她。”

    太皇太后冷笑道:“好,很好,帝后可真是同心,倒显得哀家这个老太婆多管闲事了。”

    帝后一时语塞,氛围一下子冰冷起来,

    台下的冯熙立马打圆场道:“太皇太后误会皇上皇后了,这件事因是后宫纠纷,按理说臣不该过分参与

    只是太皇太后,不要轻易动怒的好。您的凤体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事任何人都比不得

    太皇太后态度有了些许缓和:“哀家有动怒吗?帝后能同心乃是社稷之福,哀家倒是很欣慰。”

    又道:“皇上说的对,今的日子特殊,实在不该打打杀杀,既然罗氏是你的嫔妃,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上有些为难的看了罗美人一眼,还是吩咐李公公道:罗氏立刻关押冷苑,不许任何人进出,听候发落。”

    此话一出立刻有宫人进入带人道:罗美人请吧。”

    罗美人绝望的闭了眼道:“妾身谢恩。”说罢缓缓起身,文秀死死的拉着罗美人的衣服哭求:“不,不要

    皇上,太皇太后,我们美人真的是无辜的,不要这么对她,不要,宫人们见此一把推开了文秀

    文秀重重的跌倒在地,已是无力改变什么。在走至宝娟身边时,宝娟死死的低着头不敢正视罗美人

    罗美人悲苦道:“我自问自己没有对宫里任何一个下人不好,却不得知哪里得罪了你

    让你如今来这里颠倒黑白,置我与不仁不义之地

    宝娟,人在做天在看,纵使我被冤死了,你的良心能得到片刻安宁吗?”

    宝娟一听身体打了个寒颤,死死的咬住嘴巴不吭声。

    罗美人见状也知道她不会轻易改口了,便也跟着宫人们决然离去

    待罗美人走后太皇太后又命人将宝娟和文秀带了下去。

    重新恢复平静后,太皇太后平静:“今本是大喜之日,只是出了此等丑事

    让大家见笑了。”

    大臣们一听连忙道太皇太后英明,惩奸除恶。

    本一场愉快成婚宴也就此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