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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卿意 第86章 蛮不讲理

    在距离樊安淮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儒可给月缪使了个眼色。

    月缪当即明白,赶紧上前。

    儒可放手的那一瞬间,月缪便接替他的位置。

    不等樊安林反应过来身边换了人,只听儒可扑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石头地板上。

    那声音,听着都让人膝盖疼。

    儒可倒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与樊安淮请罪。

    “是属下没有看顾好小公子,请主责罚。”

    “不是……”樊安林挣脱开祈年和月缪的手,就要往樊安淮身边走。

    “是我……”

    “林儿!”

    樊安林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樊安淮突兀的打断。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回去!”

    “我不!你又要赶我走!”

    樊安林急急拒绝,着急的就要去抓樊安淮的胳膊。

    “月缪,带他回去!”

    樊安淮给月缪下了命令,月缪刚想将人抱起强行带离,就听到樊安林冷声开口。

    “你若是听阿兄的话,日后便不用回廖云院了,就留在此地给阿兄当暗影吧。”

    月缪当即愣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他的语气就像他捡回祈年的那一日面对那些乞丐一般,冷漠的让人害怕。

    “主…”

    月缪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点点气音。

    “退下!”

    樊安林冷喝一声,他此刻的样子让樊安淮都没想到。

    月缪眼眶酸涩,始终没有说什么,只能抱拳行礼后闪身离开。

    “月纶。”

    “主。”

    月纶出现的很快,几乎是瞬间就让樊安林听到。

    “带祈年下去,替他检查一下伤势。”

    “是。”

    月纶二话不说,带着祈年消失在原地。

    “林儿,你不必这样。”樊安淮头疼道。

    见他们都离开,樊安林收起那份冷淡,立即转变脸色,趴在樊安淮身上咕涌,语调简直是山路十八弯的喊了一声,“阿兄~”

    当即樊安淮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一地,愣是忍住了推开他的冲动。

    “不是儒可的错,你不要惩罚他好不好。”

    “不行。”

    樊安淮严词拒绝。

    “为何!”樊安林有些恼怒。

    “这件事你不必掺和。”樊安淮好像那铜墙铁壁,无论樊安林说什么他都不松口。

    樊安林从他身上起来,横插在他与儒可之间,“怎与我无关?儒可已经保护我保护的很好了,他自己都受了伤,你怎么还要罚他?”

    “不罚他,难不成罚你?”

    樊安淮强势道:“他明知道对方是何人还要纵容你偷听下去,当时若不是满楼掌柜上去解围,你觉得你能平安活着回来?”

    樊安林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当即就蔫儿下来。

    “可……可那也是我让他听的。”

    “那就更严重了!”樊安淮猛拍身旁的桌子,当即便碎个稀巴烂,可见他有多生气。

    樊安林吓得一哆嗦,怯怯的抬眼。

    “他明知道偷听他人说话是不对的,还要纵容你!这便不可原谅!”

    说罢,他也不再听樊安林的狡辩,大喊一声,“荣华!”

    当下,一位上次见过的暗卫便出现,等候樊安淮的命令。

    “带儒可下去领罚。”

    “是。”

    “等一下等一下!”

    樊安林急忙扑上去,整个人挂在儒可身上,一时间荣华无从下手,下意识看向樊安淮。

    “阿兄!你怎么蛮不讲理!我都说了是我的错,你总是罚他做甚?”

    樊安淮的眉头皱的更深一些,“如归,拉开他。”

    樊安林:诶…诶诶??

    草率了,他早就忘了樊安淮的人可不少。

    有了如归的加入,樊安林很快便从儒可身上剥下来。

    “不能命令你的人,总能命令我自己的人吧?”

    儒可也劝着,“小公子,您别白费力气了,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受罚。”

    “你个榆木脑袋!和月缪一样!我是在救你你懂不懂啊!”

    樊安林距离他有一段距离,更有如归拦着,他挥舞着的拳头没有一下落在儒可身上。

    眼见着自己拦不住,樊安林不甘心的放弃挣扎。

    他抬眼望向高自己一头的如归,“他会受到什么惩罚?”

    如归没有樊安淮的命令,不敢说出来,只能闭嘴当哑巴。

    “行了,这下你可以回去了吗?”

    樊安淮走向他,把他从如归怀里扯出来。

    “哼!”

    樊安林气鼓鼓的,不想和他多说话,一把推开他,随后头也不回的跑回自己房里。

    徒留樊安淮在原地无声叹气。

    樊安林一回到寝屋就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十分痛恨自己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正当他伤心之际,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被子。

    他以为是月缪,便没有理会,全当不知道。

    可那人越扯越用力,到后面还有好几次险些将他拽倒。

    他再也忍不了,掀开被子大喝,“月缪!!你有完……没完……”

    他的话还未说完,在看到来人后身音逐渐弱下去。

    “祖父……”

    樊安林蓄满眼眶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这一声唤得樊老将军的心都跟着颤,好半天才稳住自己。

    老将军闭目给自己催眠:不能心软不能心软!现在是来说教他的!千万不能心软!

    可事实却不遂人愿。

    本是听说了他在樊安淮那里的胡搅蛮缠,想过来说教说教他,最后却变成了哄他。

    “祖父你说,阿兄是不是不讲理。”

    樊安林哭的梨花带雨,泪眼汪汪的瞧着老将军,那模样比姑娘都娇弱。

    “是是是。”老将军下意识回应他,不过好在瞬间反应过来,急急刹住。

    “不是!你阿兄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了我好,就是让我难堪!”樊安林哭喊着,大有不来哄我就一直哭下去的气势。

    “林儿。”

    老将军故意冷下脸来,果然樊安林不再哭闹。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也不许去找你阿兄,听到了吗。”

    “哦……”

    樊安林抽泣着,低低哦了一声。

    软硬兼施,才能治的他服服帖帖。

    老将军功成身退,樊安林便又郁闷的爬回榻上。

    是夜,樊安林依然没有下榻,祈年端着樊灵溪送来的糕点,坐在脚踏上轻声哄他。

    “主,大小姐派人来给你送了些牛乳糕,你起来尝尝嘛。”

    “不吃。”

    樊安林的声音沙哑,本就哭闹了一下午,到现在都滴水未进,也不得不哑。

    “不吃,您喝些茶水也是好的。”

    “对了,大小姐还送来了玉兰花蜜,奴去给您冲一些喝,好不好?”

    “不喝。”

    樊安林依然没有抬屁股,意图坐化。

    不论祈年怎么劝,樊安林就是不动,没办法,祈年只好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