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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符 第8章 死的真冤

    傅玄朝着门外喊了声,“阿祈姑娘,事成了。”

    宿祈推开门,故作惊讶,“你竟杀了少主!”

    这演戏要做全套,李遂捏着薄刃,血滴得吓人,“没错,我干的。”

    杨启拔了刀冲了进来,对着面前死得发青的秦有时,扑通跪了下来,立刻挤出几滴马尿,鬼哭狼嚎,“少主,你死的好惨呐!”

    随后整个城主府吵嚷作了一团,秦家人打着灯笼七拐八绕到了这处偏院。

    本是秦有时太放浪,住在中院每日听那些小倌嚎叫心烦,才安排了这么一处僻静地儿,任由他折腾,可没想到如今竟把自己的命折腾没了。

    秦老太拄着雕金拐杖,跨进了门,直接连拐杖都扔了,健步如飞,三步并作两步扑在了杨启身上,终究是尸体太血腥,老太也害怕。

    秦耀华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个混账儿子,死了也好,这些年简直把他一城之主的好名声都丢尽了。

    每回去上京,旁人指指点点都记不起他半个名字,一提秦有时这些人便恍然大悟,他儿臭名昭着,怕是上通天界,下通地府了。

    秦耀华并未跨进门,站在门口示意身后几个侍卫,“将我儿尸首收敛好,挑个黄道吉日,好生安葬了吧,至于这个杀人凶手……”

    眼神落在李遂脸上,秦耀华眉头直跳,这等绝色真是害人不浅,深思熟虑后,“拿块布捂死,既然我儿欢喜他,就葬在一处吧。”

    秦老太目瞪口呆,她这儿也才年过四十五,怎么就脑子开始发昏了,“不可入我秦家陵,还与我孙儿葬一处!镇逢,你难道想彻底坐实了时儿的好男之风不成?”

    秦耀华一拍脑袋,他刚才一时失了智,“阿娘训得是,此人拿块帕子捂死,扔乱葬岗去,现在就捂!”

    宿祈抹了泪,从袖口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了杨启。

    杨启的戏也是真的足,抖着手接过帕子,呜呼哀哉,“百安,你死有余辜!”

    摁着李遂的头,帕子捂住他能喘气的口鼻,力道刚刚好,李遂手脚乱蹬,被几个小厮按住,直接原地升天,死得憋屈。

    秦家人纷纷撤退,这等场面太晦气,沾上了要倒霉。

    杨启抚过李遂死不瞑目的双眼,面露惋惜,“百安,下回别做人了。”

    随后小厮将李遂尸体抬了出去,裹了一张破草席,扔在了乱葬岗。

    连老天爷都在哀悼李遂的憋屈,观城大雨连续三日,乱葬岗积水三尺余,尸体被水淹了好几日。

    说好的刨出来风光大葬,结果将他用完便扔。那些比他后来的尸体,随着一道白光,往生极乐,只有他被困在了这里。

    不知过了几个春秋,终于等到地府清算,不论枉死冤死都能接,谢必安和范无救出现在乱葬岗。

    谢必安蹲下身,翻开名册,灵力融入册子,没有丝毫反应,看向范无救,“上头没他。”

    范无救晃了一眼名册,收了勾魂锁,也蹲了下来,“不在收纳范畴,那是个啥?”

    谢必安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眼熟,难道是同行?”

    “不能吧。”范无救伸出手,刚碰到李遂魂体,就缩回了手,“烫手山芋。”

    谢必安看向范无救,“咱们兄弟俩至理名言是……”

    “闲事莫管,莫管闲事。”

    谢必安合上名册,“这个点清算完毕,收工。”

    “喂!哪有你们这样敷衍了事的地官!”李遂拽住谢必安裤脚,“我等了三年啊,熬走了一大批恶鬼啊,凭什么不勾我。”

    “名册上头没你啊,勾不得,否则要扣咱们考绩。”谢必安拽走裤脚,“我们此番会反馈给上头,别急。”

    “什么时候能勾我?”

    谢必安看向范无救,“快的话三年。”

    “你们地官办事效率这么低下,三年又三年,再拖下去,我要投诉你们!”

    范无救若有所思,“必安,投诉也扣考绩。”

    “可名册上确实没他。”谢必安似在盘算,“要怎样你才不投诉我们?”

    “我要自由!”

    “那还不简单。”范无救和谢必安相视一笑,范无救将李遂魂体从那具尸体勾了出来,一阵狂风袭来,谢必安朝着他摆手,“获得了自由,可不能再投诉了哟。”

    李遂随着风刮到了坟地,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

    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办白事的一行队伍,那黄纸一路撒,其中四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男人抬着一副棺材。

    一行人有小厮,有丫鬟,走在最前头的老妇人哭得伤心,看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遂以往也看一些神棍文学,借尸还魂屡见不鲜,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等抬棺材的人走近,李遂顺势往棺材缝里去,刚一触到尸体,便被一股强力吸了进去,猛然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棺材里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但感觉这身量比原先的身体还要瘦弱些。

    这密闭的环境待不了多久,必须马上出去,握起拳头,一拳,两拳,三拳,砸在这副薄皮棺材上。

    “砰!砰!……砰!”这声音从棺材内传了出来。

    抬棺的众人顿时慌了神,吹打声也停了,众人屏息凝神,却又没听见声音了。

    “这不会是诈尸了吧?!”抬着棺走在最前头的大哥开口。

    “少见多怪,不用理,等会落了地才是凶险!”

    “等到了地方,棺材上多贴几张吉利符不就行了,快走吧。”

    没见过世面的一位小师傅被这动静吓傻了,松了抬棺的手,拔腿就跑,棺材因受力不稳脱了手,猛然砸向地面,直接给摔破了一角,钉死的盖板也因这一摔飞了出去。

    李遂被这动静磕破了头,脑袋晃荡,从魂体到实体,这一点小小的磕碰都被放大了数百倍不止。

    胆子大的几人,往棺材里看去,“我去,活了!”

    胆子大的那位大哥一蹦三尺高,后退好几步,虽听说过有诈尸的,但诈尸诈得如此逼真的这是头一个。

    有些胆子大的,看稀奇的,纷纷凑上前去,见死去多时的人睁开了眼,那老妇人看到这一幕,激动的上前几步,“卿儿!”

    “你谁?”李遂刚一开口就后悔了,还不如求着黑白无常把他送去投胎。

    老妇人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老天保佑,活着就好,得亏我这么些年吃斋念佛……”

    李遂伸出手,五指修长白皙,果真是个女子的身体,许是不太适应这具身体,又或许是经受不住这个打击,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老妇人见状嚎啕大哭,“快将小姐抬回去请郎中,你们这几个死人愣着干嘛?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