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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符 第16章 黑心客栈

    跑了一路,确定虚离没有追来,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可走着走着,竟走回了那日轿夫送他来的地方,轿子还停在原地。

    不是吧,上赶着走回去了?进轿内搜刮一番,拿上了玉碧准备的那个包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过了好久,天已全黑,这荒郊野岭独自行走还是怪吓人的。

    抬眼竟看见前方有了隐约灯火,紧赶慢赶,终于走到了跟前。

    细看,一座孤零零的小楼就这样杵在这里,门口挂了一盏白灯笼,透过这一层草纸,明明灭灭,应当是一家客栈,可这客栈开着这般冷清的地儿,也不怕生意惨淡。

    推门而入,吱嘎一声余响了好久,这地方看来是有些年头了。

    进门朝里面望去,陈设倒是和一般客栈无二,唯一不同的是,这客栈好似没有人。

    “有人吗?”李遂喊了一嗓子。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一个满身横肉,凶神恶煞的高大身影逼近了来,那人长得确实有些个瘆人,脸上还有一道很长的刀疤,“小娘子,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李遂又朝着楼上望去,楼梯上去便是几间破落的客房,“来二两猪头肉,一碗阳春面。”这地方看着怪瘆人,还是吃完赶夜路吧。

    刀疤并不回应,而是转身进了后厨。又是一阵等,刀疤左手端着一个碗,右手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小娘子,你的面和猪头肉。”说着又把碗朝着李遂推了推。

    许是饿得急了,瞧见那切成片的猪头肉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便先夹了一片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这猪头肉干而不水,倒是香得很,又吸溜了一口面条。

    整个人才像缓了过来。

    这些日子活的像个喝露水的神仙,真是把他憋坏了,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圆滚的肚子,喊了一声,“店家!结账!”

    刀疤却迟迟未从后厨出来。

    “店家?”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分,依旧没人回应。

    奇怪,这地方本就有些瘆人,刀疤店家看着凶神恶煞,喊结账怎么人却没了反应。

    李遂站起身,将包袱袋的角解开,从里面拿出五文钱,顺着肩膀搭在背上,又系了个死结,将钱往桌上一放,转身出了这客栈。

    走了没几步,却被一声熊里熊气的声音喊住,“小娘子,这钱我这不收。”

    不收?李遂心里嘀咕着这人怎么怪得很,好好的钱不收,是嫌少?又掏出五文钱,往那刀疤摊开的手里放,这下总够了吧,心想这荒郊野岭的客栈可真是心黑,本来闹市的客栈三文钱都算多。

    可不曾想这一举动却让这刀疤冷哼一声:“这钱我这不收。”

    还嫌少?!这怕是遇到了黑店,脑中浮现被这刀疤拖回去剁吧剁吧做成了人肉包子的场景。

    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这是什么点,这么背啊,又从包中翻找,除了剩下的一沓玄黄纸,小陶罐和笔,还有二十文钱。

    索性将这二十文钱也全拿出来。

    “我这只有二十文了,全给你。”这下算是几个口袋一样重了。

    刀疤却将铜钱抖搂到地上,叮铃哐啷一阵响,这下换李遂心里发怵了,这意思摆明了,不要钱,那就是要命啊!

    跑还是不跑?

    不跑,要命,跑,看着面前那彪悍的横肉,喘着粗气还带着浑身上下的肥肉抖上三抖的壮汉,还是要命。

    “大哥,好汉,我身上就这么多。”

    “你这小娘子,怎么就听不懂话?”一步一步逼近过来,李遂脚步不自觉的后退起来。

    刀疤随着脸上的表情扭动,这模样可比那狐狸要吓人多了。

    “你,你别过来,我,我……”这身体本就有些柔弱,都不必评估,力量悬殊得可怕。

    刀疤一把便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客栈里拽,脚在地上废了牛劲也粘不住,趔趄着被拽着走。

    回到客栈内,这刀疤将门栓落下,将她往地上一丢,刀疤对着空气开口,“老板娘,这小娘子吃白食不给钱,还想跑,怎么处置?”

    老板娘?李遂左看右看愣是没见着除了他和这刀疤之外的第三个人。

    “将这人剁了,头不要,腥得很,腿上的肉切下来熏制,心肝脾肺肾洒些盐放缸里腌着,胸口那肉最是鲜嫩,切成薄片涮着吃。”

    这声音不大,倒是显得有些温吞,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令人胆寒。

    “手脚呢?”刀疤补上一句。

    “扔了便是,没用。”

    随着声音的出处看去,二楼楼梯的栏杆处,唇红齿白,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顺着一摇一晃的蒲扇,上下闪烁着精光。

    都说世间最狠不过女人心,这老板娘狠戾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刀疤听得楼上女人的吩咐,就要去拽才找好位置瘫软在角落的李遂。

    此时听得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这真是半月不开张,今日倒是上赶着来生意。”楼上老板娘踩着小碎步,一摇一晃的从楼上下来,对着刀疤挥了挥手,心领神会的刀疤将李遂拽回刚才吃饭的桌子,眼神扫了扫她,示意她老实点。

    老板娘轻轻一拉绳栓,门就开了。

    眼神在这少年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用手中的蒲扇挡了挡脸,娇笑道:“小郎君,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老板娘,打尖住店一并了。”

    李遂竖起老长的耳朵,这声音,有些耳熟呢,悄悄将低着的头抬了抬,瞧见一双月白色的靴子。

    回头对上刀疤恶狠狠的眼神,再看看桌上,面汤已经凉透,没吃完的猪头肉遇冷有些凝固。

    “老板娘,一碗素面。”这声音飘进耳朵里,脑子有些痒。

    那娇俏的老板娘对着刀疤说道:“还不赶紧去,给小郎君煮面!”

    那身影背对着李遂,挪开旁边桌子下的凳子,坐了下来,老板娘也顺势坐在了同一条长凳上,手中的蒲扇摇个不停。

    “小郎君这装束,倒不像这的人,小郎君打哪儿来,要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