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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符 第72章 不醉不归

    板车吱嘎响,出了城主府,宋真雪将木桶盖子打开,朝着他们喊了声,“快出来,现在走!万一守卫发现了,不好脱身。”

    两人像是在稀粥里洗了个澡,饭粒满身,从木桶里钻了出来。

    “瞧瞧,这两个人才几日不见,这般狼狈。”

    忽而听得熟悉的声音,两人抬眼望去,虚离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笑意,旁边还有一个女子,看着和绿卿有五分相似。

    李遂有些意外,与虚离碰了碰拳头,“虚离,你怎的来了?旁边这位是绿卿?”

    “阿姐说有些想你们,我才带她前来看看你们二位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如今看来,事情办到地牢里去了。”

    旁边那姑娘脸上浮现笑意,与李遂来了个拥抱,“阿离用陶土为我塑了身体,如今我可不叫绿卿,迁湘是我本名。”

    李遂看向虚离,“对对对,他之前老念叨,迁湘阿姐,迁湘阿姐,如今总算抱得美人归了不是。”

    虚离眼神一瞥,手刚要揽住李遂肩膀,被傅玄一只手挡住,碰了满手饭粒子,“不是你的东西,可别乱碰。”

    “哟,感情这么好了,这才几天呢,啧,你可是屈居于我师弟的淫威之下?”虚离抖了抖手上米浆,笑得发颤。

    李遂一拳挥来,被傅玄握住了拳,包在了手心,“我觉得他说得对。”

    “几位先回去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宋真雪将板车推至一边,脱了斗笠和粗布衣。

    傅玄转过头,“也是,我们先随宋先生去他的宅子,到时再做打算。”

    一行人回了宋真雪暂居的宅子,竟然就在判事府的隔壁,这不得非常的财力和关系网怎么可能将宅子安置在这。

    李遂遥望隔壁高楼,“宋先生看来和崔执事关系不错。”

    “崔恒与我是旧相识,是清门四大世家的人,当年我负气离家,去了上京,在天香楼吃完饭才发现荷包被人偷了,当时幸好有他解围。”

    随着宋真雪进了宅子,这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虽不是很大,但也绝对不小。站在院中,可以看到判事府高楼。

    “庄主,你回来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年迎了上来。

    宋真雪转头道:“这是宋久,你们叫他阿九即可,我此番出来他负责打理这宅子中的事务,有什么想他去查办的,一些想打听的消息,也可以交给阿九。”

    阿九看李遂和傅玄满身的饭粒子,从未见过这么滑稽的场面,脸上露出笑,“这两位郎君住东厢房,那间屋子大些,我等会便给你们打来热水,准备两身干净衣衫。”

    又安排了迁湘和虚离,“这位姑娘便住三进院里吧,安静不吵,这位郎君就住西厢房吧。”

    “阿九,你忙完之后,打听一番,城主府近几日会不会有什么异动。”

    阿九点点头,“我等会便派人去打探。”

    李遂一脚踏进东厢房,这寝居里果然很大,连床也很宽大,至少可以睡下四个人。一应俱全,该有的物件儿一件不少,只有一张床。

    屏风后有一只大木桶,可供人洗浴,阿九很麻利,打来热水倒进桶里。

    李遂有些郁闷,“阿九,这房里只有一张床?”

    “郎君,有何不妥吗?”阿九有些疑惑地看着李遂,他们两不都是男子吗,安排的没错啊。

    “我睡觉打呼噜磨牙说梦话,到时候吵到人不太好。”又心虚的盯着站在门外和宋真雪说话的傅玄。

    阿九有些为难,“可房间只有那么多,这间东厢房的床大一些,总不能让郎君你睡柴房吧?”

    “我只是随口一问,不碍事不碍事。”

    阿九又从房中找出两套衣袍来,放在浴桶旁,“郎君,水已经放好,你自行洗过就好,等会知会我一声,我好给那位郎君换水。”

    李遂脱了衣衫入了水,这些天在牢房都要腌出味儿来了,得好好搓洗搓洗,摸到肩膀上的突兀,疤痕阻生,这人的牙口是真好,他是真恨,好不容易得来身体,立马就破了相。

    阿九又打来热水,招呼傅玄洗浴。

    李遂坐在床榻上,盘着腿,眼神落在屏纱上,因隔着一层半透屏纱,人影映照在上头,虽看不真切,但绝不体弱。

    听见水声,而后傅玄一整个人埋入水中,又扑腾一下,坐了起来。屏风上氤氲着热气,有些朦胧,五感清明,似乎能听到微湿发梢往下滴水的声响。

    就这样过了良久。

    傅玄转过头来,他的脸印在屏纱上,带着一丝朦胧,笑声先至,“你就这么想看?爷准了,你过来看,仔仔细细看个遍,将我身上有几颗痣都给数清楚,记清楚,以后要考。”

    李遂转过头,“无聊!”

    而后水声哗啦,傅玄起身,行云流水间套上了里衣,从屏风后出来。

    头发湿漉漉,还淌着水,衣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欲得很。

    傅玄将李遂头掰正,揉了揉头发,还带着湿,“我给你找点乐子可好?”

    李遂咬了唇,觉得太勾人,自己真是疯了,抄起一旁的枕头,朝傅玄砸去,“你莫不是被秦有时上了身,夺了魂不成?”

    傅玄接过枕头,眼神落在李遂光洁的脖颈上,笑得颤,“秦有时眼光不错,跟我一样好。”

    “那你可真是会说话,跟浪荡子一样。”李遂手撑着下颌,露出一节藕,语气却不怎么好。

    阿九前来敲门,“郎君,可收拾妥当了?晚饭做好了,庄主叫我来知会一声,到正堂用饭。”

    傅玄拉他起身,朝着外头道:“知道了。”

    等进了正堂,屋中酒席已备,三人已经落座,就等他们来。

    “宋先生,多有叨扰了,还劳烦你备下席面。”

    “志同道合当是把酒言欢,若是道不同,倒也不相为谋,快快落座吧,今日我是叫阿九去驿馆买来了新酒,望春山。”

    “那敢情好,那日都没喝过瘾,宋先生,今日当是要将你喝趴下。”

    “奉陪到底!”宋真雪高举酒盏,“那我们今日,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