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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符 第127章 吞下毒药

    见薛凝直呼国师姓名,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扯了扯薛凝衣角,“既然是山岚国师相邀,鄙人一定来。”

    “那我明日后便派人来接你,你住在何处?”

    “城郊荒村,有一棵梅树的小院便是。”

    傅山岚收起嘴角笑意,背着手,踱着步上了岸,“薛庄主也可以一同来。”

    薛凝眼中满是不屑,“你那个破地方,我才不去。”

    傅山岚露出可惜表情,又朝着东坡楼望去,“既然薛庄主不肯赏脸,那便罢了,景行君可愿赏脸一叙?”

    傅玄眼神一直未曾移开,听到他要去国师府,不知道傅山岚打的什么主意,“既然国师相邀,自是要来的。”

    傅山岚见他同意,飞身悬剑而走,消失在夜色中。

    因归仙桥出现尸怪,他们放水灯时,人就散得差不多了,现在除了东坡楼内还人声鼎沸,外面只有蝉鸣个不停。

    他思量片刻后开口,“那个薛兄,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多谢款待,我便先回去了。”

    薛凝出手阔绰,怎么会没有地方住,他也就不再好意思让他一同回去了,毕竟破落小院连张像样的床榻也没有。

    薛凝见方才傅玄出手护他,应当不会伤他性命,“也是,你早些回去,有事可来城北的行脚帮找我。”

    待他出了城,满月高悬空中,一路上被月光照亮,风吹来凉爽,树影叠交摇晃,只听得沙沙声。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虽脚步很轻,但他五感异于常人,很容易觉察到,有人跟踪他。

    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大约数十步,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

    不由得加快脚步,朝前面岔口,往右边拐去,跳进了一旁的荆棘丛里,屏住呼吸,只在夜色中露出一双眼睛。

    借着月光照拂,一袭水色衣衫停在了此处四下张望,是那日在东坡楼大闹一场的醉鬼。

    禾明神色疑重的在这里张望,绝不会看错,方才在长安河畔和山岚国师搭话的那人,就是杀了他药王谷二十三人的邪魔。

    他为何还活着,他的头不是投进无妄海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上京城,玉衡山竟骗了玄门道家。

    禾明跟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可拐过来却不见人影。

    沿着这条小路一路追寻,脚步声渐远……

    他拨开眼前荆棘,爬了出来,可真是太险了,如今这么多人把他错认成那个屠戮玄门千人的命师,那个人想必是寻仇的。

    抖落身上枯叶残,刚转身想走,后面传来声音,“站住!”

    转头一看,禾明站在不远处,眼中杀意涌出,那样子就像一头暴怒狮子。

    禾明怒意汹汹上前,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他拽得身形不稳,往后仰又被拽得脚离了地。

    禾明眼中似燃起血色火焰,“你还真是命长,砍下你的头都还能转活……”

    脚止不住的蹬来蹬去,想保持平衡,禾明光是拎着衣领都能将他轻松拽起,肯定一拳就能将他打死,“大哥,有话好好说,我真不是你们口中那个命师,你认错了。”

    “别以为你改换声音就能蒙混过去,你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我,谁知道玉衡山的给你吃了什么换音丹,二十三条药王宗人命,你可真是眼都不眨,让你就这样死了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禾明方才一丝灵气探他身体,却没有分毫邪气,身体与常人无异,定是玉衡山的用了什么法子掩盖他身上邪气。眼中怒意更甚,这自诩名门正派的玉衡山竟敢骗他!

    像是想到什么让他生不如死的法子,从怀中掏出一粒红色丹药,声音凄凄如同恶鬼,“这红藤杖是你应得的。”

    强行掰开他的嘴就要往里送,让他变成尸怪的念头越发强烈。

    傅玄当年在玄门道家要将命师身体挫骨扬灰时就百般阻拦,最后清虚真人力排众议让他将命师身体带回了去,由玉衡山看管镇压。

    若不是龙吟宗起头去闹,恐怕早就把命师复活了,好一个道貌岸然的玉衡山,将他骗得好苦!

    从那时太清玄道大会就看出傅玄对他很是不一般,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让他死了,禾明恼怒更甚,他早该想到的!

    让他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若是正道之首的景行君敢手下留情……

    纵使他如何挣扎,红藤杖还是吞进肚。禾明松开衣领,他直接从跌倒在地,忍不住干呕。

    他虽不知红藤杖是何物,但看禾明表情便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方才他说不会让他死,那这个丹药应该不会要了他的命。

    稳住慌张的神情,踉踉跄跄爬起身,身上游走着一股酥麻感,似蚂蚁在挠,他觉得脖子更痒了,忍住这奇怪感觉走了约摸一炷香,回到了梅故院。

    推开院门,将屋中烛火点亮,烛光摇曳,屋中人影瘦长,印在窗纸上。

    这痒感已经化为痛感,似有虫子在咬他血肉,直接将头整个没入水缸中,这样好受不少。

    傅玄隐在暗处,看不出眼中情绪,就这样远远看着窗户纸映照的身影,过了良久。

    突然叮铃哐啷一阵响动从屋中传来,傅玄眼中闪过一丝不好预感,脚步很轻,走到门前,推开虚掩着的门。

    地上杂乱瓷片落了一地,躺着的人满脸水渍,头发湿漉漉,双目紧闭,似乎被巨大痛苦压得睁不开眼,印堂似有黑气蕴蕴,嘴唇乌黑。

    傅玄瞳孔紧缩,脚下似有千斤重,抬脚跨进屋中,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抬着他的头,许多话堵在喉咙,却只问了一句,“李遂,你怎么了?”

    傅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梅雪香,如迎着雪绽放的傲骨寒梅,肃然中透着清冷,清冷中又带着一丝和煦。

    此时贴着柔软布料,这香气让他眉眼舒缓了些,微睁开眼,见是方才在东坡楼的玉衡山仙人,扯出一抹苦笑,怎么这些人老是阴魂不散,“仙长,我觉得浑身又痒又痛,是不是快死了。”

    傅玄手中升腾一道灵气,朝着他额头抚去,“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