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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符 第156章 你不许去

    齐邵掀开军帐门帘,“离王殿下,打探清楚了,饶州城,周幽派去的守将是崔汤,国师周知雪也去,预估兵马两万。”

    裴远摩拳擦掌,“这次我定要把周知雪的头拧下来,眼挖出来,舌头也拔了……”

    裴召指着版图,点了点寒怒江,此江起于观城,过饶州城,终于海曲,“阿远,你不是周知雪对手,别与他打照面。”

    “崔汤上回便提早回了清河郡,如今看来,说不定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如去探探他口风。”沈离舟指着饶城西城门,“寒怒江引水做护城河,河面宽三十丈,叠梯都不好过,必须要从城里将吊桥放下才越得过。”

    裴召也看向护城河,饶城确实很难拿下,衡阳城地势平坦,也无险要防守,衡阳守将本就是个孬种,稍微割他两片肉就鬼哭狼嚎,可崔汤铁血男儿,就算刀拉开他脖子,他也不会松口,“离王殿下准备怎么去探崔汤口风?”

    薄奚允躺在行军榻上,手上拿着最时兴的画本子,透过边角看沈离舟,“周幽门下四大家,宋氏是江湖门派,黑白通吃,也接脏活,只要好处给够,口风还是能探的。”

    裴远凑了过来,“龙门山庄起初都是些短命鬼,被逼得没法了,顺着这条江朝上到了龙门峡,建立了龙门山庄,说白了,是浑的。”

    沈离舟从薄奚允面前抽走画本子,瞧了一页,又合上,“再是黑的地方也有白,人没有绝对立场,立场就是跟着利益走,龙门山庄是个切入口,齐邵,你去行脚帮一趟,按我名义递帖子,相邀三日后,裕丰楼相谈。”

    齐邵扯了裴远衣角,“那我明儿一早便去,小裴将军,夜深了,咱们走吧。”

    “那我也告退。”裴召比裴远还退得快,裴远去追,“五哥,你等我!”

    瞬间营帐内就剩沈离舟和薄奚允,烛火太亮,薄奚允揉了揉眼,伸出手,“画本子还我。”

    沈离舟吹熄了几盏烛火,瞬间营帐里暗光交叠,“你看的这些画本子,太俗。”

    “我这叫雅俗共赏,你又不看,赶紧还我!”薄奚允起身去夺,他手高一寸,那画本子便远一寸。

    沈离舟站直了身,翻开画本子,照着自己脸一同放,若有其事,“画本子哪有我好看?”

    “画本子哪都比你好看……”薄奚允乐出了声,“沈离舟,别闹,我就差个大结局了,今晚你不给我看,我抓心挠肝!”

    沈离舟倒着翻,迎着微光,沉默半晌,顺手将画本子扔在桌上,“这结局太虐,别看了。”

    薄奚允起身,要去拿画本子,“你懂什么,不虐我还不看了,哎,哎,沈离舟,你松开我……”

    手还没碰到画本子的影,就跌进他怀里,沈离舟唇齿黏着声,轻贴着他头发,“不松,军师今日提议甚好,我觉着该报答你。”

    “不如以后我就叫你,阿允吧。”沈离舟头靠着薄奚允肩膀,卿卿之亲,缠香揉玉,

    风很轻,蝉鸣盖过一切。

    “你管这叫报答?!”薄奚允去拍横在他腰间的手,被反手抓得紧,

    “阿允……”

    沈离舟声色随着喉结滚动,莫名魅惑,他挠着薄奚允手心,在上头落字,他心意如同燎原火,烧遍了虚空,留下暗嗳气氛。

    薄奚允对上那双含情眼,心下恶诅怂恿他,迷了心,眼神落在沈离舟下颌,咽了口水,“离舟啊,不可以。”

    沈离舟低下头,将薄奚允揽在怀里,也不知是暑天太过燥热,两人隔着薄衣,微发汗,“方寸之地,雾抚月缺,我们趁着夜色朦胧,做一场不醒梦,可好?”

    声音似笑似诱哄,沈离舟眼角稍红,紧接着面庞拉近,再拉近,热息喷薄,在离他唇还有一寸时,沈离舟停了下来,笑声入耳,“我等你,心悦我。”

    眼神太真挚,倒显得薄奚允是个骗感情的混球,沈离舟站直了身,替薄奚允理好衣衫,“不如咱们去寒怒江洗个澡?”

    方才出了一身汗,黏腻在皮上,薄奚允鬼使神差点了点头,沈离舟拉起他手,握在手心。

    沈离舟带着他偷偷溜出营帐,就跟做贼似的,绕到后头,偷了自己的马,鬼鬼祟祟朝薄奚允来。

    飞身上马,沈离舟伸出手,盯着薄奚允发笑,“阿允,上来!”

    薄奚允伸出手便被他牢牢握住,拉上了马,坐在他前头,马儿似流火般窜了出去。

    风带起两人墨发,纠葛在一起,夏夜风凉意深,沈离舟拉着缰绳,拥他入怀,策马追赶悬坠月亮。

    风声呼呼抚过耳朵,夜色下只有他们,沈离舟大喊一声,“阿允,我欢喜……”

    声音湮没风中,半数落入薄奚允耳朵里,“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多活一阵,与你一同浪迹天涯去……”沈离舟眼睛银莹发亮,狡黠似住进了月华里。

    他不想要天下了,他只想要薄奚允。

    薄奚允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照夜青聪顺亮的鬓毛,沈离舟什么都知道,他贴着那缕不属于他的头发,觉得心下难过。

    马蹄阵阵,迎着蝉鸣湮没于江水怒号,沈离舟下了马,不远处便到了分流的地,左边是寒怒江,右边是护城河。

    “沈离舟,你疯了吗?”薄奚允明白了他目的,“你敢游到护城河,立马被射成筛子!”

    “阿允,你是在担心我?”沈离舟嘴角压着笑,开始解衣裳,露出胸膛,腰如夺命刀,再往下,薄奚允别过了头。

    沈离舟下了水,转过头看薄奚允,夜色下人变得模糊,欲望在滋长,他觉得燥热,拉了拉衣领,沈离舟朝他笑,“阿允,快下来,水里可凉快。”

    来都来了,不下去显得自己心虚,薄奚允解了衣衫,也朝水里去,如今夏暑犹如烫人的老虎,汗涔涔,水溶溶。

    沈离舟朝他游来,在水下准确拽住他的手,“护城河下涌道,为雨水多时排水所用,我想看看在哪儿,你帮我望风。”

    薄奚允反拽住沈离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