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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随和的我怼人成圣? 第五十三章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半日后,李观棋率着一行人回到北镇抚司。

    去时一行人轻装快马,回来则是拉着十几辆马车,装着从方家宅邸查抄出来的赃物。

    带着赃物回到北镇抚司,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至于后续的清点数目,汇总分类等,自有专门的典簿负责。

    至于李观棋,只需要在整理一下外务情况,记录成卷,交上去存档即可,算是总旗的收尾工作。

    遣散手下,回到自己书房,李观棋坐到案前。

    他提笔沙沙书写,很快外务卷宗整理完毕。

    搁下笔,李观棋又想起方才遭遇六公主的情景。

    本来,他也一度以为六公主可能发难。

    可对方就只说了那一句话,就回了府,并未有其他举动。

    至于查抄方家宅邸,也相当顺利。

    没有什么方家怀恨在心,埋伏死士抵抗的环节,方家上下都很是配合。

    包括方猛,也并未搞什么小动作,老实得很。

    最后,总共从方家查抄出金银近百箱,玉器丹药等财宝若干,装了十几辆马车。

    ‘六公主那话,是什么意思?’

    李观棋心头沉思。

    ‘是让我手下留情,不要太难为方家?……不对。’

    他摇了摇头。

    卷宗之中,也有提到外戚方家的一些概况。

    方家的势力,绝大部分在其本来所在的南州,居住在奉阳的只不过是很小的一支。

    要说为方家说情,也找不到他头上来。

    “不对,不对,六公主这话应当不是在跟我说,而是在跟我“背后”的人说!”

    李观棋眸光潋滟,却是理清楚了这件事蕴藏其中的玄妙。

    显然,六公主将自己划分到了某一势力上...

    更或者,六公主这话其实是想借自己口,告知自己“背后”颜仲卿。

    ‘那如此说来,这驸马案还有隐情?还是其他?’

    本来,李观棋本意只是为了自保。

    可六公主的话,却好像是在说,驸马案之后,还有其它更关键的信息!

    ‘是……方家?还是节度使?或者后宫?’

    李观棋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个人名。

    驸马案的起始,在上官麟与林玉莲母女三人。

    上官麟密谋走私,牵涉出一干人等。

    背地里提供支持的外戚方家,充当保护伞的节度使关镇江,以及六公主,乃至于其母妃岚妃等。

    要有隐情,就是在这三方之间。

    ‘如今,方家约等于不存在了。’

    李观棋提笔,在方家二字上画了个叉。

    北镇抚司卷宗写得清楚,皇帝亲令,罚方家全员充军。

    就算方家原本藏着什么秘密,这一道圣旨下来,也不可能藏得住了。

    剩下的,就只有节度使与后宫两方。

    “咚,咚咚。”

    他正寻思着,外面敲门声响起。

    “进来。”

    李观棋一挥手,收起面前纸张。

    “大人,有情报传来,是关节度使那边的!”

    来人明眸皓齿,正是宁珠,她带来一份新消息。

    “情报中说,驸马案结果出来后,西域节度使关镇江连夜赶回京城面圣。

    “传闻,圣上大发雷霆,不过念在节度使劳苦功高,又受外戚方家胁迫,这才没有重责。”

    宁珠俯身汇报,递上一卷信笺,随即告退。

    信笺中,正是关于节度使进京面圣的情报内容。

    作为驸马案的亲历者,李观棋自然关注,这案件中最大的boSS的处理结果。

    也关照过宁珠,有任何消息,都给自己送来。

    “西域节度使关镇江不知因由,是为被外戚方猛与驸马上官麟裹挟,因此罚俸三年,同时自家子侄,尽数送至奉阳……”

    看到信笺中内容。

    李观棋不由一愣。

    这两条,就是对关镇江所有的处罚了。

    ‘这处罚,怎会如此的轻?’

    李观棋心中疑惑。

    要说是大乾元圣皇帝仁慈,那也不是。

    驸马案中受牵连的,外戚方家是直接抄家了,六公主也下了司掌宫廷内库的重权。

    就只有这节度使关镇江,只罚了这一点,颇有些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那意思。

    一方节度使,已经是封疆大吏了,三年俸禄算不上什么。

    至于子侄送到奉阳为质,听起来还重些。

    不过,和方家比起来,就要轻上太多太多了。

    ‘是因为西域关键,才不敢轻动节度使?’

    李观棋心头自语。

    要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倒是能理解这处罚结果。

    毕竟,无论放在哪个王朝,里通外国,都是大罪中的大罪,诛几族都不为过。

    但西域地处关键,与敌国接壤,节度使亦须镇守边关。

    李观棋来自东州,对于西域的了解,就仅限于教坊司中听到的些许传闻。

    大乾西域毗邻之国,比之大乾更为强盛,名为玄国。

    传闻,玄国为佛道之国,修佛修道者众多,手段玄妙莫测。

    ‘要是这么看来,轻罚关镇江倒也说得通。’

    李观棋点点头。

    关镇江镇守边疆,防备玄国,自然不好轻易重罚免职。

    可就算这样,惩罚还是有些过轻了。

    ‘难道说,驸马案更深处的蹊跷,就在节度使身上?’

    回想起之前推测,李观棋心头一动。

    元圣皇帝轻罚关镇江这一点,恰好和他之前所想对上。

    涉及到驸马案的,方家已经没了,后宫和节度使他不了解情况。

    而这对关节度使的惩处,恰好有些不对劲!

    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

    这时,屋外再度响起敲门声。

    来人直接推门进屋,却是公仲。

    “指挥使先前说,等节度使那边出了消息,让我将卷宗送你一份。”

    公仲抬手一点,一筐卷宗轻落在地,装得满满登登。

    要换做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拿着怕都有些吃力。

    “观棋,出外务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放下卷宗,公仲一时却没离开的意思。

    “回佥事,还好,仔细一点,不至于出错。”

    李观棋如实回应。

    公仲是颜仲卿心腹,想来是得了授意,才对李观棋如此上心。

    “哈哈哈,总旗一职就是这样,杂事多了些。大家都是这般,想要出彩,还得额外功绩才行。”

    公仲笑道,很是亲和,与李观棋攀谈。

    话里话外,提点了几句北镇抚司之中局势,倒是不着痕迹。

    两人聊了半晌,公仲方才起身。

    “咱们这位节度使,封疆大吏,却是事事小心。就算捞钱,也是只取一点,你说有趣不……”

    临了,公仲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李观棋略微一怔,旋即起身,送公仲出门。

    送走了公仲,他才自己琢磨起来。

    刚才他两人交谈,聊得都是北镇抚司内务之事,有些提醒之意。

    可对方最后一句话,却突然说到关镇江,有些没头没尾。

    ‘难道说,原因在这?’

    李观棋眼前一亮,看向那筐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