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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战狂徒 第88章 三大问题

    ?    只见吴越神情忽然变得黯淡下来,低沉地声音缓缓响起:“我本名公羊治,是天吴帝国的帝都——临煌人,公羊家……还算可以吧。但是没想到……”吴越,或者说公羊治的呼吸忽然加重了几分,双眼变得赤红,分外骇人:“十七年前,我十七岁的时候,天吴的狗皇帝南宫离,竟然看上了我的亲妹妹,我亲妹妹才十四岁啊!小妹不肯,家里也不愿意。结果这狗皇帝,竟然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我公羊家上上下下八百多口人,全族夷灭!要不是那时我正好在外面有事,后来又被一名当年父亲的至交好友想法子护住,就没有今天的吴越了!只是可怜我那小妹,被掳进宫中,连日被那狗皇帝糟蹋玩弄,竟然因此生生被弄死了!据说现在天吴帝国的小公主,就是我那小妹肚里的孩子,不过那时我早就不在天吴,不大清楚了。逃出天吴帝国后,我为了躲避狗皇帝的密探,不得不改头换面,取名吴越……”

    说着,公羊治缓缓把手贴到额头处。摸索一阵,缓缓揭下,露出一张虽然不是很英俊,但是很有味道的脸庞,只是面色苍白得吓人,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原来这么多年来,他脸上都只是一张极为真实的人皮面具而已。

    申天宁等人听着他的讲述,心中暗暗叹气,公羊治真的是一个可怜到极致的人。有国不能回是其一;原本出身大家族,却满族都被诛杀是其二;而从讲述中可以听出来,他对自己的妹妹应当是极为喜爱的,不然的话,不可能在发生这种耻辱事件后,还去打探什么自己妹妹的孩子可能是谁之类的事情,而且也没有流露出痛恨那位疑似自己外甥女的公主的意思,这是其三。

    随着他的讲述,众人间谁都没有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进入之前公羊治拿来办公的院子内,申天宁开口说话了:“先生心绪不稳,我看先去休息吧。把具体的东西拿给我就好了。”看见前者想要拒绝,又用一付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现在状态,可什么忙都帮不了,先去休息一下再说。”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公羊治却大为感动,深吸口气,颔首道了声是,把一大摞的文件堆到申天宁面前,然后缓缓走进侧面的小屋休息去了。

    “这……”申天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像小山一样的文件,他没想到,一个残破至此的破旧城池,竟然会有这么多要处理的东西出来。

    我是让你“先去休息一下”,可没有让你撂挑子!申天宁心中悲愤地呐喊着。

    抬头看向众人,发现邹月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还说:让你再装什么关心人家,现在好了吧?荀武、严怀义这两个家伙,早就脚底抹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至于张策,嘴巴咧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一般。

    申天宁眼珠一转,指着堆积如山般的文案,对张策笑眯眯地说道:“张策啊,你心思七窍玲珑,我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哦,月儿肯定也累了,我得先去陪陪她。”说完,抓着邹月儿小手,一溜烟溜出了房门。

    “啊?!不带这样的!”张策大声冲着申天宁的背影怒吼道。

    “没关系,你办事,我放心。”申天宁的头也不回地说道。

    张策一阵头大,哭丧着脸看向钱朗、赵文瑄二人的方向,却发现前者此时也鸿飞冥冥,不见踪影;后者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庄重。

    张策轻咳一声,对赵文瑄说道:“呃……赵兄,我还年轻,连毛儿都没有长全呢。那个……你心思细腻,一丝不挂,还是你来吧,然后直接把结果告诉老大就行。”说完,也不等赵文瑄反应过来,就溜之大吉了。

    呆滞地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半晌,赵文瑄不禁一声苦笑。卫籍和申天宁,这还真是两个极端啊。

    以前,卫籍是不管大事小事,总要插上一手。不管是多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自己先处理了,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快许久。可是申天宁现在可好,虽然的确不算大事,但是您也不能看都不看一眼就推给别人啊。这么多的文件,上面全都是枯燥的数字,挠是赵文瑄这样轻易不苟言笑的人,都是头皮发麻,手足冰凉。

    你好歹得留下来一起处理啊,放权也放的太彻底了!我是希望得到信任,可不是想被活生生累死!赵文瑄心中暗暗腹诽。可是偌大的房间,这时候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其他人都比赵文瑄脑子灵活许多,或者就是深知申天宁喜欢“压榨”劳动力的底细,所以看见大事不妙,一个个都赶紧跑路了。那么,最为老实的赵文瑄,就悲剧了。

    “哪有你这么当长官的,那么多文件,让人家赵先生一个人去看,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不得累出事来。”邹月儿被申天宁拉着手,像是逃命一样的飞奔了好一阵才停下脚步。看见身后所有人都在,唯独缺了赵文瑄,当然什么都明白了。又好气又好笑地向申天宁嗔道。

    申天宁却是脸不红气不喘,淡定地答道:“你懂什么?这叫做知人善任,用人不疑,我这么信任他,他肯定心里很感激我。”

    “切。”邹月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表示不屑,表情可爱之极。

    申天宁看的心里痒痒,猛地把她拉进怀里,让后者一声惊叫。捧着鲜嫩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还是这里好看,让那些该死的数字见鬼去吧。”

    邹月儿大窘,没好气的说道:“那么多人呢!现在好了,我们住哪?总不能就在这大街上乱转吧?堂堂节度使大人,竟然要流浪街头?”

    申天宁挠挠脑袋,看看左右,却发现除了张策他们,居然没有一个曦林的军士,不由苦笑出声:“估计文瑄的时间不会太早,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下,我看,我们自己去原来的府主府去吧。”

    众人都点头答应,就这样,史上最奇葩的节度使诞生了。他背后有数万大军,又是新官上任,志得意满的时候,因为懒得去看公文,而且成立竟然没人搭理自己,结果居然得自己动身去找住宿的地方。

    众人一路打听,来到原来的府主府,说是府主府,其实破旧程度几乎可以和之前公羊治的小院谐美了。

    这里的军士看见申天宁的节度使符节,当然不会阻拦,连忙叫来十几号人,把府内紧急打扫了一遍,勉强可以休息一下了。

    众人一路奔波,疲劳之极,也顾不上这么多了,随口吃了点饭菜,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到傍晚,大家伙儿才匆匆睡醒,各自清醒了一阵,天色都黑了,才响起赵文瑄还在被晾着呢,赶紧出门过去。

    一走进院子,却和里面的公羊治忽然撞了个满怀,后者揉揉眼睛,抬头看去,不禁疑惑出声:“呃……各位,你们不是在看那些文案么?这么快啊?”

    申天宁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哦,刚才出去四处走了走,看了看。毕竟只是些数字,需要实际上瞧一瞧,心里才能有数啊。”

    公羊治看了看众人皱巴巴地衣衫,心中恍然,不过却也没有揭穿申天宁的话语,因为,他也是一觉睡到现在……

    走进屋内,赵文瑄似乎听到了外边动静,抬起头来,正一脸幽怨地看着申天宁。

    申天宁咳嗽一声,赶紧转移话题,一本正经地问道:“文瑄辛苦了,呃……结果怎么样?先说正事,再说别的。“

    赵文瑄一肚子怨气正要冲口而出,却被生生憋了回去,看的众人暗自发笑。不过,前者办事却很让人放心,那么多东西,竟然真的都用心看完了。

    “宁远的情况还不清楚,但是曦林这里,麻烦很大啊。“说起正事来,倒是大家都认真了不少,仔细听赵文瑄讲述:”屡遭战火,数次沦陷。一年前,曦林原本有十万户,足足六十万人口,壮年男子足有近二十万之多。可是这半年折腾下来,到现在却几乎十不存一,勉强只有二万多户,人口锐减到不足六万人。唯一比较幸运地,是壮年男子别较多,大概有两万多……“

    “城外的耕地,几乎全部废弃,今年的收成,是根本没必要指望了……“

    “守军的情况还算好,可战之人大概有万余人,剩下的壮年男子,极端情况下也有一战之力……”

    “全府出去曦林,一共八城,都没有府主,有些几乎成了空城,好一点的,里面也不过数千人……“

    “不过,最糟糕的情况是,现在全府内部,四处都有盗匪流窜,许多人都上山为寇。过往的商队,根本不敢在这里立足,逃难的流民,也都因此不敢回来。”

    “……”随着赵文瑄把残酷的现实一件件说出,众人眉头越锁越紧,因为情况实在是太恶劣了。

    人口稀少、兵源奇缺、有手艺的人十不存一;良田荒芜、粮食又是个头疼的问题;盗匪横行,流民不敢回归,反过来又导致人口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这还是曦林,而宁远的处境,虽然还不知道,恐怕更加糟糕!

    “归根结底,还是人丁稀少,这个问题不想个法子,我们难以立足。”严怀义皱着眉头,分析道。众人都鄙视的看向他,这不是废话吗?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啊?

    沉默许久,申天宁看见公羊治似乎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公羊先生不必拘谨,在我这里,畅所欲言,想什么就说什么。”

    公羊治点点头,沉吟道:“三个问题,第一个,将军既然带来了五万工匠,应该可以解决;第二个,今年收成是没得指望了,只能想办法买一批;但是直接购买粮食,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

    “耕地荒废,是因为没人耕种,或者说没人敢耕种了。主要是怕两点,首先当然是鞑子;其次则是盗匪横行。而没有粮食,就没有人,没有人,兵源得不到解决。将军虽然带来大军,一次两次或许还行,长久下来,肯定抵挡不住。况且,没有粮食,这数万大军甚至还都是累赘,这样下去,鞑子的威胁可是难以解除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趁着鞑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攻来,要尽快肃清所有盗匪,想尽办法吸引流民返回。当然,在此之前,恐怕还得和鞑子硬碰硬干上一场,只要打赢了,就会更加事半功倍。”

    众人听得仔细,不住点头。他们刚刚来到,对一切还不熟悉,当然比不上已经呆了几个月的公羊治想的周到,况且后者说的也在理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