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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从丘丘人萨满开始 第160章 我不配

    这一年,璃月又一次迎来了海灯节。

    原先用于纪念移霄导天真君的巨鹿模型,在这年换成了代表摩拉克斯的岩龙。

    四爪的土黄色岩龙在空中飞舞,每一片黄色鳞片都在灯光的映射中熠熠生辉,就如真正的摩拉克斯在云霭间飞翔穿梭。

    老一辈感叹着物是人非,小孩们倒早已沉浸在各种玩乐中。因为岩王帝君离去而带来的感伤,终究随时间长河的流淌一同淡去。

    这一年海灯节上的表演,皮影戏、戏剧、舞狮等传统节目,都因为仙术机关的普及,而走上了海灯节联欢晚会。璃月人足不出户,就能感受到节日的热闹,不过就算如此,来到现场的人依旧如往年一般多。

    比起感受节日的氛围,其实人们更需要的是聚在一起走上街头的理由。

    变妹的行秋脸色微红,两条雪白细腻的双腿不顾微寒的海风快步走动,而她前面逃命一样的是因为纯阳之体温度上升脑浆快要蒸发的重云。

    香菱和锅巴跟在后面,手指着他们捧腹大笑。卯师傅蹲在海边放了盏花灯,站起来时温和地看了眼前方。

    胡桃兴冲冲推着满脸抗拒的阿鸠,在花灯旁边把阿鸠娇小的萝莉身体举过头顶,让落在后面的钟离用留影机拍照。

    “快点呀,阿鸠,催下你叔叔,磨磨蹭蹭跟个小老头似的。”

    “你这丫头,好生无礼!”阿鸠双臂被胡桃举起,无能狂怒也只是让胡桃笑得更开心。

    穿愚人众制服长得很像卡莲的娜蒂娅站在海边,时不时将脚尖翘起,视线越过人头眺望远方,焦急等待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爱。

    “娜蒂娅,我来晚了。”同样是穿愚人众制服的青年男子挠着自己头发傻笑靠近,一头黄色头发,高挑身材竟有点像奥托。

    “我也才刚到。”娜蒂娅自然地将她左手挽住男子的手臂,莞尔一笑。两人靠在一起并肩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再次看到的时候,已经在手拉手玩起烟花。

    “口胡,该死的恩爱,看的我尸体都有些暖暖的……我跟你讲,正常的异性恋在米世界都没好下场,他们到最后肯定成不了正果,说不定要上演阴阳相隔的虐恋,或者冲树冲到人间蒸发什么的……”靠在酒楼的栏杆上,俯瞰下方的热闹,祝觉还没醉,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被祝觉以团建为由拉过来的刻晴和甘雨,对祝觉的胡话一笑置之,但看到外地来的情侣都这般恩爱,她们也难免俗,有些艳羡的情绪在眼底荡漾。

    两碗酒下肚,焦糖和橡木的味道在舌头味蕾上挥之不去,不好喝,倒也不讨厌。

    据说是从至冬进的货,橡木味道越浓说明越正宗。

    故意用酒精麻痹思绪的祝觉两眼迷离,双唇微张,呢喃自语。

    “嗝……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看那挂在天上的月亮,明知是假,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想曾经的事情。

    倒也不是多值得怀恋的过去,不如说尽是不好的东西,可气氛到了,人总会不自觉回想过去的事情。

    甘雨眨眨眼,“难不成……祝觉你是想家了吗?”

    “口胡——”

    这都能看的出来?难道喝醉之后已经在脸上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了吗?

    甘雨身旁坐着的刻晴视线也变得犀利起来,在烟花爆开的光芒中一闪一闪,“真是奇怪啊,明明张口就是吟诗作赋的,怎么听都是璃月人,难道你老家在很偏远的地方吗?”

    只要在璃月,偏远又能有多远呢?

    祝觉看着两人靠近过来,分别站在左右两边的栏杆旁边。

    虽然降临者在提瓦特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东西,但祝觉总觉得自己不算正儿八经的降临者,当然,她们看起来都没往这方面去想。

    “说起来,我们明明认识有段时间了,但只有你的过去我们完全不知道呢?”刻晴恬淡的目光看着前方的烟火,自然微笑着说。

    “就是啊,明明连我小时候滚下山、胖成球、卡喉咙的事情都知道了,结果我们还完全不知道你的事,这不公平!”甘雨双手撑在栏杆上,脸色微红,语气急促。

    甘雨的事知道的人还真不少,这要归功于他们的好师父,而刻晴的童年是在贵族教育中度过的,显得平平无奇。

    祝觉缓缓吸了口气,他终于开始回忆起过去那些痛苦的东西。

    毕竟他们三个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是同志,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增加信任度是有必要的。

    穿越者在提瓦特虽然稀少,但并非绝无仅有,事实上提瓦特本地也有时不时溜出去串门的存在。

    祝觉如此分析后,点点头开始说起自己的过去,“好吧,为了公平,我给你们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事先说好,这并不有趣。”

    “我觉得除了甘雨的童年故事之外,大多数人的过去都不有趣。”刻晴给祝觉打气道。

    “唔……”甘雨的脸又红了起来,胖成球滚下山卡喉咙大概是她一生的羞耻吧。

    “哈,一切都要从我四岁那年说起……”

    眼看祝觉就要陷入回忆中,刻晴连忙说道:“倒也不必说那么详细。”

    “居然能记住那么小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甘雨拿过一包类似爆米花的零食往嘴巴里放,补充一句:“不过师父也差不多就是了。”

    “大多数生物小时候的大脑发育不完全,所以能被记住的只有刺激极为强烈的事情。”祝觉接过甘雨的话头,“我四岁那年,生母离开了我。”

    “……抱歉。”刻晴吃虾球的动作停滞了,嘴里有点含糊不清地说,“无意勾起你的伤心事。”

    祝觉呼出一口气,伸手向后拿来一笼包子,再端起一碗来自北国的烈酒,试图以塞满胃的方式去填补内心的空虚,“你误会了,生我的母亲不是死了,她只是离开了我,将我抛弃,她还活着,甚至就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再也不与我见面……没有关怀,没有问候,哪怕是扶养金也同样不曾存在。

    不是死了,离开,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离开而已啊。”

    “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子女的母亲?”

    刻晴睁大眼睛惊讶道。

    人不能认识到认知范围外的东西,对一些幸福的家伙来说,母亲就一定是慈爱的,父亲就一定是威严的。

    也算是一种刻板印象了吧。

    祝觉瞄了眼惊讶错愕的刻晴,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筷子夹走一颗虾球,整个塞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虾肉的鲜和大口吃肉的满足感扩散开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爱的产物,出生点不在厕所里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呃……金丝虾球……”

    想到祝觉刚说完他的悲惨回忆,刻晴决定略过他偷吃自己虾球的行为,“咳,不高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那后来呢?”

    “后来?”祝觉身上的沉重又浮现了几分,“后来啊,在我六岁那年,父亲每年都给我找几个后妈,对我不闻不问,抛给祖父母去养。而我祖父母呢每天不是打架就是吵架,原因是我祖父虽然已经六七十了但老当益壮,经常去找女人……”

    “噗——”喝了口茶润喉的刻晴没忍住咳了起来。

    “啊?”父母双亡被留云借风真君收养的甘雨,此时竟也觉得祝觉可怜了起来。

    他的口吻近似春秋笔法的轻描淡写,背后的沉重却能透过语言感觉得到。

    祝觉对此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只是笑着继续说道:“哈哈,很搞笑不是吗?对了,还有我外公外婆那边,以前是当土匪的啊,还拦路打劫过我的祖父母呢。哈哈哈哈,简直了不是吗,一家子的神人。”

    祝觉笑得很开心。

    开心到刻晴和甘雨都有些脊背发寒的程度。

    跟许多人普通无奇的童年相比,他的童年不算特别有趣,也不算特别悲苦,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扭曲。

    平时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其实心里完全是一片废墟。

    酒楼包厢里的光线,似乎都因为祝觉的存在,变得阴暗了几分。

    “好了,我的过去也聊过了,该谈谈正事了。”

    祝觉脸上扭曲的笑容收敛得很快,让人分不清哪一张才是面具。

    尽管海灯节是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刻晴和甘雨这时依旧迅速切换到工作状态。

    “想要让一个组织走得够远,就必须去维护组织的纯洁性,根据三人成部的原则,我希望你们二人再去找一个值得信赖、信仰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一同组建璃月中央。”祝觉说话时无比庄严,简直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刻晴抬头,看着月光和烛火的交缝处,半阴半阳的魔神,稍微思索后问道:“你不加入吗?”

    “我若加入,就是在亵渎组织的纯洁性。”祝觉摇头,“不论是身份背景,还是我个人的作风,都完全不配成为其中的一员……我只是个引路者,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