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行纪 第六百六十四章 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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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中所有个体，全部保持趋同一致。
这种超越“种族”相似度的一致性，是构筑【同我派】的基石，同时也是【虚妄真言】的基础。
智慧生物社群因个体差异而分层、分工，进而产生冲突，展现文明丰富多样面貌，在曲折中推进社会发展，技术进步。
没有哪个个体能够适应所有环境。
摒除个体特性，追求极端的同一性、一致性，毫无疑问是逆反常理，违背自然的行为。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和自然天性逆行？
道理很简单，因为“卡塔兹”和“人类”是不同的物种，以人类的视角去思考问题，不免显得傲慢和无知。
理念派阀将只属于卡塔兹的，而人类所没有的特性，加以捕捉、引导、放大。
造成的结果，必然是与人类社会完全迥异的社会形态。
最初的理念派阀先驱，得到了部分卡塔兹的狂热追捧。
它们愿意赌上所有，去追随先驱者的脚步，让不切实际的幻想落地，逐渐拼凑出它们所期望现实的雏形。
“呼——呼——”
速度渐缓，肉眼可见的大气波纹淡化。
地面景物飞速放大，树木草皮向四面八方歪倒。
飞行器落在遍布植被的土地上，黄绿相间，花香和动物粪便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自然气息浓郁。
山谷。
河水沿着谷底小径漫过，为众多生命赋予生机和活力。
不知名的圆滚滚小动物抱着植物果实，从河水旁跑过，一溜烟跑没影了，后头跟着蹑手蹑脚的蜥蜴状捕食者，正四处张望，寻找目标。
远处，几头形似长颈鹿的六足生物徘徊，仰头咀嚼高处的植物叶片。
恒星光芒普照，万物蓬勃生长。
在大片大片的自然场景中，混入了怪异的金属色泽，乌漆嘛黑，却又表现出说不出的协调感，略显奇怪。
乌龟？
长宽30米左右的四脚兽，全身由金属构成，看上去无比沉重，着地处微微下沉，形成凹坑。
兽的金属龟壳表面蔓生着大量树木藤蔓，还缀着不少小型动物，自顾自进行着生存活动，和下方林中的生物相差仿佛。
黄绿两色树木掩映。
巨龟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不显突兀。
卡塔兹人从飞船里鱼贯而出，排成单列，相互之间等距，迈着齐整的步伐走向金属巨龟的方向。
亚瑟附着在队列第三人的身上，气息完全遮断，精神波动压抑到最小。
“……”
感知觉伸展开。
方圆百里范围大小事物，事无巨细映入脑海。
黄色灌木和绿色树木绵延无尽，精神感应所及之处，类似的金属龟还有不少。
体型庞大，行动近乎完全停止。
从它们身上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纯粹的人造物。
队列最后的卡塔兹捧着半米高的不知名仪器，操作后放射白光。
“咔、咔、咔、咔……”
金属相互咬合运作，发出轻微声响。
飞行器后端落下来一大块部件，悬浮着跟在队列后头。
感应到部件中内含的“东西”，亚瑟挑了挑眉毛，表情莫名。
原来如此，它们是外出去运货的。
星际运输的消耗是庞大的，寻常货物根本不值得，至于空间传送，更是有诸多限制，甚少使用。
【裳提亚】物质丰富，大多数物资都能由本土产出，硬要说有什么东西无法生产，必须从外界引进，还要专人护送，只有……
未成体。
卡塔兹可以进行有性或孤雌生殖，但不能孤雄生殖。
情报中，【同我派】的复制对象为雄性模板，换句话说，它们根本没法自己延续种族。
不惜舍弃自我、放弃族群延续也要维持理念，不知道它们究竟在追求些什么。
等等。
难道……
某个想法跃入脑海，但就在此刻，亚瑟已经无暇他顾。
随着队列进入金属乌龟腿上的大门，一道隐晦的波动从中扩散出来，审视着每个即将进入其中的活体意志。
怎么还有二次检查的！
不，冷静点，大气层外已经查验过一次了。
这乌龟不一样，针对的主要是那个容器里的卡塔兹未成体，其他卡塔兹人只是顺带。
麻烦的是，这种波动和星球表层包裹着的异种精神能量不同，完全是由卡塔兹人掌握的特殊仪器发出，连检查对象是什么都不知道。
电磁波？物质扫描？意志波纹？
查明波动性质再做相应的伪装需要时间，眼下不可能来得及。
另外，躲开也是不可能的，波动传播速度甚至超过他常态下的移动速度，更不要说是无法全力施展的缩小形态。
确定不了它们的科技手段，就谈不上规避了，只能祈祷卡塔兹的仪器探察不到异常。
赌敌人出现失误，抱有那种侥幸心理的权限者，早在第一第二次任务中被淘汰掉了。
怎么办？
形势迫在眉睫。
眼看着波动范围扩大，向着队列第三头卡塔兹延伸过来，亚瑟当机立断，蓦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冷光。
“哼！”
“查查查，喜欢查是吧！给我死！”
霸意与杀念暴起！
苍蓝光芒闪烁跳跃，躯体重新舒展！
一道上半身赤裸的强壮身影凭空浮现，双手背在身后，黑色长发如瀑，漆黑眼眸闪着摄人心魄神光，一如传说中的妖魔。
转过头，双目宛如白日惊雷闪过。
锐利无端！
杀！
灰雾化作无数刀锋瞬息间炸开，把一众卡塔兹搅成齑粉，消泯为虚无，然后把金属巨龟斩成两半。
“轰！”
残缺两半倒地，亚瑟沿着切口向前迈步，灰尘自动向后退却。
如果此行目的是为了弄清楚【同我派】内在运作逻辑，亚瑟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但很不巧，他的第一目标是对星武器！
掌控武器，威胁卡塔兹文明，再借势抓捕当代红雀剑，逼他就范！
强如多米，也不可能对抗整个恒星系的文明族群。
现在动手，不久会有人来一探究竟，到时候顺藤摸瓜，找到武器位置，以雷霆手段摧毁所有障碍！
“呜呜哇哇哇哇……”
啼哭。
似曾相识，一度在战场上听过的声音。
“……”
乌龟内部，还有大量卡塔兹未成体，被严密保存，等待着龟将它们送往某个设施进行转变，成为新的【同我派】成员。
“哦……？”
随着仪器主体毁灭，探查波动断断续续，直至消失。
消失前的逐渐衰弱的波动频率渐缓，让亚瑟得到了更好解析的素材，意外地加快了解析进度。
某种程度上来说，亚瑟已经通过苍蓝魔法熟悉了卡塔兹人的信息频段，可以逆向解析其中蕴含的信息和功用。
哭声中，卡塔兹未成体的血混杂着龟壳上小动物的血。
艳丽的色彩如同火焰，点燃黄绿相间的草地和灌木。
金属巨龟的探查手段，结果只是检查未成体健康程度，如果有疾病和隐患，会用内部设备加以治愈和修正。
龟的本质，是容纳未成体，加以“预制”和“调试”的特殊造物。
即使亚瑟被波动扫到，也不会对他的潜伏产生任何影响。
可惜，这些都是事后论，亚瑟不会允许自己陷入到被动局面，连可能性都不允许。
“哇哇哇哇哇……”
“……”
没想到，卡塔兹的未成体同样会哭泣。
哭泣，是种群中的特殊个体吸引成年个体前来关注，提供保护的行为。
健康的个体，生理结构接近的话，是会哭的。
“正好，可以用这些东西当作掩体。”
从亚瑟侵入到【裳提亚】大气层内的那一刻起，对星武器已经无法在这颗行星上开花，否则，会对大量同胞造成误伤。
事实上，铸成了他不败的基石。
保险起见，可以让更多的卡塔兹“同胞”加入进来，防止决策层开地图炮同归于尽。
“你们，更加大声地哭吧。”
“让这个世界知道，它不曾给予你们半点怜悯，而地狱，正在前方等待。”
“并非我兴起杀伐。”
“只是你们的命运，是如此叙述。”
亚瑟小声呢喃，悬浮于空，身后长发无风飘浮。
灰雾弥漫，不断离散扩张出去，转瞬之间摧毁掉方圆百里内所有的金属巨龟。
恐怖血腥，无差别残杀。
不止是卡塔兹未成体，连那些无关的动植物，尽皆受到蹂躏，被毫无慈悲地碾烂，撕碎。
生机尽毁。
自然灾害过境。
血汇聚成团，携带着泥土与残渣，升上天空，汇聚成淡红色的云朵。
两分钟后——
红云笼罩这片曾经宁静祥和的土地，石榴色的血雨簌簌而下。
嚎哭声被来自苍蓝泡沫的心灵力量凝聚，在天地间不断回响。
亚瑟曾经在那个世界施展过的特殊招式，大范围杀伤技能【腐败结晶】，如今以另一种表现形式出现在异界土地上，肆意践踏无辜的弱者。
……无辜？
你们并非无辜，只是恰好沦为了工具。
工具这种东西，落到谁手中都大差不差，理念派阀可以，我也可以，不是吗？
“哼！”
“可笑！”
我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有的时候，为了达到远大的目的，少许牺牲并不算什么，既不会打乱本土位面的历史进程，也不会扰乱多元宇宙法则。
就算是人类种，该杀也得杀，何况是区区工具，区区异种。
既然你们可以为派阀牺牲，又何尝不能为我牺牲呢？
工具啊，回答我，我做错了吗？
“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裳提亚】丰饶大地上，阳光被乌云血雨遮盖，在这片炼狱当中，唯有卡塔兹无助绝望的哭嚎能给出答案。
这种超越“种族”相似度的一致性，是构筑【同我派】的基石，同时也是【虚妄真言】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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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个个体能够适应所有环境。
摒除个体特性，追求极端的同一性、一致性，毫无疑问是逆反常理，违背自然的行为。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和自然天性逆行？
道理很简单，因为“卡塔兹”和“人类”是不同的物种，以人类的视角去思考问题，不免显得傲慢和无知。
理念派阀将只属于卡塔兹的，而人类所没有的特性，加以捕捉、引导、放大。
造成的结果，必然是与人类社会完全迥异的社会形态。
最初的理念派阀先驱，得到了部分卡塔兹的狂热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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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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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宽30米左右的四脚兽，全身由金属构成，看上去无比沉重，着地处微微下沉，形成凹坑。
兽的金属龟壳表面蔓生着大量树木藤蔓，还缀着不少小型动物，自顾自进行着生存活动，和下方林中的生物相差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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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知觉伸展开。
方圆百里范围大小事物，事无巨细映入脑海。
黄色灌木和绿色树木绵延无尽，精神感应所及之处，类似的金属龟还有不少。
体型庞大，行动近乎完全停止。
从它们身上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纯粹的人造物。
队列最后的卡塔兹捧着半米高的不知名仪器，操作后放射白光。
“咔、咔、咔、咔……”
金属相互咬合运作，发出轻微声响。
飞行器后端落下来一大块部件，悬浮着跟在队列后头。
感应到部件中内含的“东西”，亚瑟挑了挑眉毛，表情莫名。
原来如此，它们是外出去运货的。
星际运输的消耗是庞大的，寻常货物根本不值得，至于空间传送，更是有诸多限制，甚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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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敌人出现失误，抱有那种侥幸心理的权限者，早在第一第二次任务中被淘汰掉了。
怎么办？
形势迫在眉睫。
眼看着波动范围扩大，向着队列第三头卡塔兹延伸过来，亚瑟当机立断，蓦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冷光。
“哼！”
“查查查，喜欢查是吧！给我死！”
霸意与杀念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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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上半身赤裸的强壮身影凭空浮现，双手背在身后，黑色长发如瀑，漆黑眼眸闪着摄人心魄神光，一如传说中的妖魔。
转过头，双目宛如白日惊雷闪过。
锐利无端！
杀！
灰雾化作无数刀锋瞬息间炸开，把一众卡塔兹搅成齑粉，消泯为虚无，然后把金属巨龟斩成两半。
“轰！”
残缺两半倒地，亚瑟沿着切口向前迈步，灰尘自动向后退却。
如果此行目的是为了弄清楚【同我派】内在运作逻辑，亚瑟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但很不巧，他的第一目标是对星武器！
掌控武器，威胁卡塔兹文明，再借势抓捕当代红雀剑，逼他就范！
强如多米，也不可能对抗整个恒星系的文明族群。
现在动手，不久会有人来一探究竟，到时候顺藤摸瓜，找到武器位置，以雷霆手段摧毁所有障碍！
“呜呜哇哇哇哇……”
啼哭。
似曾相识，一度在战场上听过的声音。
“……”
乌龟内部，还有大量卡塔兹未成体，被严密保存，等待着龟将它们送往某个设施进行转变，成为新的【同我派】成员。
“哦……？”
随着仪器主体毁灭，探查波动断断续续，直至消失。
消失前的逐渐衰弱的波动频率渐缓，让亚瑟得到了更好解析的素材，意外地加快了解析进度。
某种程度上来说，亚瑟已经通过苍蓝魔法熟悉了卡塔兹人的信息频段，可以逆向解析其中蕴含的信息和功用。
哭声中，卡塔兹未成体的血混杂着龟壳上小动物的血。
艳丽的色彩如同火焰，点燃黄绿相间的草地和灌木。
金属巨龟的探查手段，结果只是检查未成体健康程度，如果有疾病和隐患，会用内部设备加以治愈和修正。
龟的本质，是容纳未成体，加以“预制”和“调试”的特殊造物。
即使亚瑟被波动扫到，也不会对他的潜伏产生任何影响。
可惜，这些都是事后论，亚瑟不会允许自己陷入到被动局面，连可能性都不允许。
“哇哇哇哇哇……”
“……”
没想到，卡塔兹的未成体同样会哭泣。
哭泣，是种群中的特殊个体吸引成年个体前来关注，提供保护的行为。
健康的个体，生理结构接近的话，是会哭的。
“正好，可以用这些东西当作掩体。”
从亚瑟侵入到【裳提亚】大气层内的那一刻起，对星武器已经无法在这颗行星上开花，否则，会对大量同胞造成误伤。
事实上，铸成了他不败的基石。
保险起见，可以让更多的卡塔兹“同胞”加入进来，防止决策层开地图炮同归于尽。
“你们，更加大声地哭吧。”
“让这个世界知道，它不曾给予你们半点怜悯，而地狱，正在前方等待。”
“并非我兴起杀伐。”
“只是你们的命运，是如此叙述。”
亚瑟小声呢喃，悬浮于空，身后长发无风飘浮。
灰雾弥漫，不断离散扩张出去，转瞬之间摧毁掉方圆百里内所有的金属巨龟。
恐怖血腥，无差别残杀。
不止是卡塔兹未成体，连那些无关的动植物，尽皆受到蹂躏，被毫无慈悲地碾烂，撕碎。
生机尽毁。
自然灾害过境。
血汇聚成团，携带着泥土与残渣，升上天空，汇聚成淡红色的云朵。
两分钟后——
红云笼罩这片曾经宁静祥和的土地，石榴色的血雨簌簌而下。
嚎哭声被来自苍蓝泡沫的心灵力量凝聚，在天地间不断回响。
亚瑟曾经在那个世界施展过的特殊招式，大范围杀伤技能【腐败结晶】，如今以另一种表现形式出现在异界土地上，肆意践踏无辜的弱者。
……无辜？
你们并非无辜，只是恰好沦为了工具。
工具这种东西，落到谁手中都大差不差，理念派阀可以，我也可以，不是吗？
“哼！”
“可笑！”
我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有的时候，为了达到远大的目的，少许牺牲并不算什么，既不会打乱本土位面的历史进程，也不会扰乱多元宇宙法则。
就算是人类种，该杀也得杀，何况是区区工具，区区异种。
既然你们可以为派阀牺牲，又何尝不能为我牺牲呢？
工具啊，回答我，我做错了吗？
“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裳提亚】丰饶大地上，阳光被乌云血雨遮盖，在这片炼狱当中，唯有卡塔兹无助绝望的哭嚎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