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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锦绣 第65章 彩绣坊危机二

    锦绣想了想,在地上的图案画了圈。

    “姐姐倘若想将生意做大,那这件事我们就要从长计议  。”

    锦绣在地上继续画着。

    “别看这小小的徽标,怕是在大盛朝凡是做的大的商贾,都会有这样的徽标,包括那种名望家族,也会有相应的标识。”

    “这种标识看上去简单,用途不大,但是你用了,无论在大盛何处,都会知道这个徽标代表的是你的彩绣坊。”

    “简单来说,倘若有人在大街上,觉得这个物件不错,就算是不开口,看到这个徽标也知道是彩绣坊的,直接来坊内定制。”

    高佩芝听的入神,她觉得她很是新奇。

    “那是不是大家族的徽标,让人看见就觉得这是某某府邸的人,自然也高看三分?”

    锦绣点点头。

    “浅显的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如果别人伪造呢?”

    “在前期,伪造也没用呀,比如,现在有人伪造香衣坊的徽标吗?”

    佩芝摇头:“这倒是没见到。”

    “那是因为目前这点利益,还没有触动其他人的根基。再说了,小小的县城,如果伪造,不用一个下午就能查出来源头,得不偿失。”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弄一个徽标?”

    佩芝云里雾里,觉得懂了,但是一个小小的徽标就能带来利益?这显然不太可能。

    “徽标得弄,店里的陈设要改,而且还要做一些促销活动。”

    “等等等,我没太明白。”

    高佩芝瞪着地上锦绣龙飞凤舞出的图和字,一脸迷惑。

    这句句能听懂,就是还没想明白,这比公爹讲的复杂多了。

    锦绣看着佩芝,也知晓坊里可能不止她说的这点事。不然她也不会一直等着她,就为寻个法子。

    锦绣拍了拍佩芝的胳膊,示意她安心。

    “我说我明日找你,我写了我的想法给你看,详细一些,再讲给你,这样宽泛的说说,你可不是云里雾里。”

    “看样子,你是有主意了,而且是个大主意,我信你。”

    佩芝见着锦绣笑眯眯地站起来,心下安稳不少。

    “你放心,我保证你生意能好起来。”

    锦绣一边摘菜,一边保证。

    “还有个事,就是莲儿想来谢谢你,这个丫头也是个可怜的。”

    锦绣已经把这些事最近忘却了,那彩绣坊莫名其妙的大火最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这彩绣坊着急忙慌地修缮后这都重新开业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锦绣后来想过,这件事情有异常,只是真的是在家里待的过于舒适,就没有一味地追根究底。

    “你就是心善,看看你,这好端端的留了疤,以后你可怎么嫁人呀!”

    高佩芝撸起锦绣的袖子,细细看着疤痕,心下实在是可惜,这可如何是好。

    “你说你养我一辈子的,这就变了卦,开始想着怎么甩了我是不是?好你个高佩芝,我还死心塌地为你出谋划策。”

    锦绣手上的水甩了佩芝一脸。

    “哎呀,你看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说的我就像那种抛妻弃子的人渣一样。”

    高佩芝忙拿着袖子遮了面。

    “没人要,正好,不嫁了,你不是也守着夫家不嫁了么?”

    锦绣随口一说,高佩芝觉得倒也对。

    “行,你以后找不到婆家,咱们就一辈子做生意,自个养活自个,等到过些年,我从族里过继个孩子。也算对得起高家了。”

    “哟哟,你这倒想的长远。都想到过继儿子了。你是真的不打算改嫁了?”

    锦绣收拾完菜,又拿了条肉来切,高佩芝也没有闲着,将灶火烧的旺旺的。

    “不改嫁了,我公爹公婆待我如亲女,我要留在高家给他们养老送终。”

    锦绣啧啧称奇:

    “每次听你说这些,我都觉得你这桥段应该是忠贞不渝,夫唱妇随的戏码,感情到最后,是孝子报恩的桥段,无趣的紧。”

    高佩芝不再说这个,那灶火映红了了她的脸,她所有的思绪都回到了那个冬天。

    大雪纷飞,蛮子的铁骑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她们家的安宁被无情地撕裂。

    他们一家人,父母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眼中充满了绝望,幼弟躲在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那双纯真的眼睛中映出无尽的恐惧。

    蛮子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

    她们躲在屋子下边的地窖里,而外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她隐隐听到父亲地哀求,母亲用手紧紧捂着幼弟的嘴巴。

    她听到了父亲的哀嚎,长兄忍不住跑出去和他们决斗,但是那如狼似虎的蛮子却调笑着杀害了长兄。长兄的哀鸣声透过青石板,清晰的传到她耳朵里。

    那声音单薄且尖锐,绝望而凄凉。

    那幼弟被娘亲捂着嘴,竟然生生的捂死了。

    母亲痛苦不已,在地面上没了声音后,就悄悄出去,探查父兄的痕迹。

    父亲被一杆银枪刺穿着胸膛,扎在地上烧成黑炭。原本有六尺的男人,被烧的只有两尺有余,那惨烈程度让人不能直视。

    年仅十二岁的长兄更为凄惨。被人赤裸地挂在院子里的树上,脸上全是血,一双眼睛紧紧闭着。

    那白色的雪将地上的所有痕迹都隐藏着,唯独哥哥那并不高大的身躯像个千疮百孔的布娃娃,挂在树上,随着凄厉的西北风轻轻摇荡。

    母亲忍不住痛哭,扔下幼弟,去将已经冻得僵硬的长兄从树上弄下来。

    冻土挖不动,母亲将所有人拖到青石板下的地窖里。她将地窖里所有的吃食和衣服打成一个包袱,让高佩芝逃出去。

    那杆要了父亲性命的长枪也要了母亲的姓名。

    母亲就以那叠罗汉的死法死在了高佩芝面前。

    原本是凉州城的富庶之家,一夜间,支离破碎,阴阳两隔。

    即使此场景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佩芝仍然能轻易的梦到每一个细节。

    那一年,高佩芝只有八岁。

    她在地窖内不知道待了多久,久到母亲的尸身冰冷,久到连她自己也几近冻死。

    她没有那么勇敢,最终还是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