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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大宋之怪我不小心 第12章 成立医学院

    丁亥年乙巳月丁丑日(1287年5月30日),长宁军久攻豹尾寨不下,时鞑子以都掌蛮阿兰为细作,赚得长宁军大败,(长宁军)死伤甚众,云凌殁,四千步骑民夫,仅存千余,从由、亮二将而退。

    是日三更,梅洞寨长宁、朱雀二军夜袭鞑子乌日吉呼大营,靖袭后寨,芗泉袭前寨,江、小英以为伏兵,斩鞑子两百余,俘新附、寸白及杂役民夫二千余,良马百八十匹,劣马耕牛千余匹,粮草一万二千担,兵甲不计,是为梅洞寨大捷。《长宁军野史》

    一个昼夜,便解了梅洞寨之围,李芗泉的人望陡然攀高,当然在夜袭战中表现亮丽如张靖、谭如晓、王大郎等,甚至还有那个露了一手的女将单小英,也被众人交口称赞。

    望着人声鼎沸的南寨兵营,李芗泉与一干朱雀、长军统兵官及寨中的乡老都是感慨万分,昨日这个时候还是风平浪静,仅十二个时辰过去,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城头的“宋”字大旗仍在迎风飘扬,但认旗上,已经换上了“李”字,显示这座城池的主将已经换成了一个东婆罗国人。如果说昨日李芗泉还残存有一丝想逃离鞑子控制区域、去那子虚乌有的东婆罗国的想法,但是在历经逆袭、夜袭两战之后,他看到了众人眼里的佩服、尊敬还有深深的信任。

    又化成了责任。

    这一切不是花言巧语的结果,而是刀光剑影中,如生死兄弟般并肩杀出一条血路得来的情谊,正因为这种情谊,他与这些自豪地将自己称为“大宋子民”的古人,紧紧的牵在了一起。面对这些信任自己的同胞,自己能放弃他们吗?从昨天带人逆袭开始,他其实已经自觉、不自觉的和他们结成了命运共同体。

    也许从某一个时刻起,自己就是一名宋人了罢。

    另一方面,原本不想与鞑子结什么梁子,可如今呢,岂止是结了梁子,还结下了解不开的恩怨。想到这里,李芗泉哼了一声:他娘的,怕个卵,以前孤身一人尚且能熬到今天,现在有数千人与自己在同一条战壕里,难道还胆怯了不行?

    既然如此,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了,值此乱世,正是大丈夫有一番作为的时候,贼老天,且让你看看,这大宋最后的遗民,是如何扞卫华夏的。

    。。。。。。

    战斗结束之后,李芗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梅洞寨一干文臣武将去看望在反围剿作战中受伤的军兵。

    统共的死伤将士共计有四十七人,大部分来自长宁军,毕竟目前只有长宁军才是梅洞寨的主力军伍,所谓的朱雀军,虽被韩亮训练过一段时间,不过是编了个名号,或者说是刚刚入门的新兵,除了张靖旧部外,其余人跟在后面呐喊助威当然能胜任,但说到成军,还真有一段距离。

    四十七人的伤亡,大多来自今晨自己率领冲阵的长宁军,须知,攻阵的军伍,皆着了防护力极强的步人甲,可想而知,就是二流的鞑子骑兵,就有这等战力,那么,对上鞑子精锐呢?

    这些伤亡的军兵,超过半数当场战殁,另有六人因伤势过重,在凌晨时分没有挺过来,余下的二十名皆是重伤者,至于那种轻伤皮外伤的,却不计算在内,如果要算上,上百也是有的。当前的长宁军,统共只有百八十人,战损达到这个地步,比率是相当高的,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没有在战斗中退缩,也没有在战后有过多的哀伤。

    也许,与鞑子经年的血战,他们已经习惯面对生与死了吧。

    在到达所谓的疗伤处时--也就是李德明药铺的隔壁,只见这位李郎中正带着他的徒弟忙碌不停,见李芗泉等人来到,也没有多少时间寒喧,匆匆拱拱手便去料理受伤军兵去了。

    说实话,这个“医院”真是简陋,没有记忆中的刺鼻子的消毒水味道,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还夹杂着苦苦的中药味;现场没有身着白衣的专业护士,只有身着宋装的医生或是过来打下手的军兵,手套也没有,手法更是与专业没有半毫关系;就是所有的布条--大概就是绷带吧,希望他们有遵守我的要求,用开火煮过消消毒。。。。。。

    唯一一样的,就是满屋子的惨叫,直灌入耳朵之中,正是因为这种声音才让李芗泉有身在野战医院的感觉。

    昨日夺回瓮城及与夜袭鞑子大营的两场战斗中,没有哪场是靠花里胡哨取胜的,全是针锋相对的鏖战,这也让受伤的军兵不在少数,截止到当前为至,死亡者就达到了27人,而且看形势,还有4、5个可能也撑不了多久。

    李芗泉询问到伤势最严重的伤兵身边,在昨晚的夜袭之中,他的胸膛被鞑子的大斧劈到,伤到了肺部,在后世,这种伤势在普通的三级医院就可以处理,只要救治及时是没有难度的,但是这宋末元初,死亡率极高。

    长宁军当然也有职业的军医,但是他们的外科手术能力真是不敢恭维,倒不是这些郎中没有尽力,看李德明通红的双眼、忙碌的脚步就知道,他完全尽了十二分的努力。

    要知,医疗水平的差距不是用努力就能弥补的,别说x光、呼吸机、无影手术台及相关设备了,也别说输液、打抗生素了,就连能用于消毒的合格酒精都没有,这种伤极易感染,一旦感染就只能听天由命。

    谭如晓在一旁提醒道:“大人,昨夜就是这一位替您挡了鞑子抛来的一斧!”

    李芗泉一愕,就是他?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名伤兵的呼吸有如破风箱一样喘着,他的一侧是带着血液的痰,也许是失血过多,他目光黯淡、脸色紫得厉害,可怜的眼光看着李药泉,似乎拚尽了全力,才从嘴里艰难的迸出几个字:“我不能。。。。。。死,上有。。。。。。老,下。。。。。。”

    看他的样子,肺部已经产生了严重的血气胸,这种情况相当不妙,极可能已经引起了呼吸衰竭,在低氧血症及呼吸性碱中毒的作用下,组织因缺氧和代谢性酸中毒而致死的比例极高。束手无策的李芗泉,只有紧紧握着他的手鼓励道:“兄弟,镇作一点,你没事的,只要听郎中的话,就能挺过来。你的家人,我们会照顾好的,我李芗泉说到做到,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伤。”

    伤兵听李芗泉这么一说,似乎相信了,他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脸上更呈现出紫黑色。伤兵最终似乎放弃了讲话,他的双眼看着上方,似乎穿透了屋顶,脸上不舍与遗憾的表情,渐渐变成了信任与满足,然后便定格在那。

    李芗泉始终默默的抓着他的手,不知过了多久,李德明郎中匆匆而过,看了伤兵一眼,他轻声道:“大人,他已经去了!”

    没有动,李芗泉没有动,他的双眼完全朦胧,两行清泪不听使唤的涌出,滑落在伤兵那瘦弱的手上,张靖试图将李芗泉扶将起来,却被他甩开,李芗泉奔出房屋,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对着苍天咆哮:“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吧,多好的战士,求求你救救他。。。。。。我恨我,我恨我自己,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

    别了,战友

    昨夜,我还在阵中,

    见识到你英姿飒爽的模样。

    如今,却只剩

    无尽的悲伤。

    你走得如此的洒脱,

    留我在原地不停的彷徨,

    与惆怅。

    回家的路,很长,很长。。。。。。

    请给我一对翅膀,

    伴你飞越我们一起战斗过的战场。

    听,军乐声声,

    那是在为谁歌唱?

    看,红旗猎猎,

    那是在为谁飘扬?

    伍思成、张靖、王大郎、谭如晓、李德明等人,跟在李芗泉的后面,听着他的呼号,顿生异样的感觉。爱兵的军将不是没有过,但如此表露自己真性情的领军之人,却是第一个,他们的脑海里百感交集,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催。

    半顷之后,李芗泉收回神游的思绪。脸容变得严肃,不行,往后会有数不尽的战斗、战争接踵而来,必须要做的什么,才能降低大宋军人的伤亡率,后世的医疗手段我不懂,但是,我懂得发展的方向啊,尤其是外科,是中医比较弱的一方面,因为中医对解剖一直讳莫如深,这极大的妨碍了中医在外科上的进步。

    “李郎中,上次跟你讨论蒸馏之后,你有没有继续对酿造的酒进行反复蒸馏?”

    李德明一楞:“有,蒸馏了五次!”

    李芗泉点点头,这李德明有一个优点,安排一件事给他,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想办法去干,譬如这个蒸馏器,就很难捣鼓,但他还是干了,看样子有效果,便道:“存了多少?快拿来!”

    “存了有四、五斤!我这便去取来!”李德明三步并做两步,到隔壁取了他蒸馏了五次的酒过来。

    李芗泉将罐口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鼻而来,他倒了少许,呡了一小口,我c,踏马太辣了,顿时喜上眉梢:“这酒不得有六十度?好,似乎达不到75的浓度,但比没有好。

    李郎中,这些酒可以称之为低度酒精,你安排人手按之前蒸馏的方法,但次数要达到七次,到时给我再试一下。现在先拿这些低度酒精给伤口进行消毒。”

    虽然效果没有医用酒精大,但是比什么都不做,总要好些吧。

    “老师,这就是酒精?就这一罐子我花了足足七天!”

    “我知道,现在加工酒精成本很高。所以,严禁食用酒精,更不能售卖。在没有稳定的产出之前,所产出的酒精一律交给伍大人,我会批给你粮食,付你足够的工钱,这酒精一旦成功,将冠名‘李德明酒精’!”

    李德明吓得一跪:“这都是老师教授学生的秘传,岂敢冒领老师的成就,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啊,虽然是我说的,但却是你造出来的,我说行说行!快起来。你只要记住,以救治百姓为己任,这一条,是你行医的宗旨。以后有了名气,不要沾沾自喜,而是要努力学习,毕竟学海无涯啊!”

    “老师教诲,学生谨记......”

    “酒精的酿造是第一步,同时,从现在起,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解剖鞑子的尸体,搞清楚人体的结构,我会教你,只有懂了人材的结构,你才有了基础,不要问我为什么,想要成为一代外科医学宗师,你必须在心理上过这一关。”

    “啊......学生谨记......”

    “第三点,我要成立大宋朱雀军医学院暨野战医院,你们给我搜罗各方的医生,用钱招也行,成立骨骼学、解剖学、药学、内科学、五官学、经络学、医用器械学等,李德明,你在医用器械上有所突破,可任酒精研发教授。”

    “啊,老师,学生岂敢......”

    见李芗泉等人似乎有不分场合进行“学术交流”的可能,张靖缓缓上前,低声道:“大人,屋里还有伤兵,在下窃以为,您最好去提振他们的士气。”

    李芗泉这时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忙道:“伍大人,等下你组织一下,我们明天就讨论成立医学院的相关事宜。”

    说完,李芗泉脸色如常的回到屋内,换上了激昂顿挫的声调,对着满地的受伤将兵道:“弟兄们,你们舍死用命杀鞑子,我替大宋感谢你们。相关的赏格本应依《武经总要》进行犒赏,但当下鞑子在侧虎视眈眈,梅洞寨物资匮乏,赏格不多,斩首一级,赏5贯。还望众英雄谅解本将的苦衷,欠大家的,来日我定加倍补上。

    “在这里,我还有一言,诸位伤愈归军之后,一律转阶级,军兵转效用,效用转使臣,使臣转承局,承局转都将虞候,将虞候转十将,依此类推。无论伤残牺牲,皆另有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