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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大宋之怪我不小心 第7章 二征泸州(中二)

    泸州城,地势西高东低,东头壤陆,三面环水,江岸陡峭,悬崖矗立,地貌奇特,地形十分险峻而秀丽。山下怪石嶙峋,江面波涛汹涌,江流澎湃不止。

    神臂山山势奇特,有若雄鹰戏水,是长江上的一道天然屏障。因其整体地貌犹如一肢大而长的臂膀伸入长江,故又名神臂城。

    神臂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曾是大宋四川制置使张珏的战略支撑要地,也是宋军的抗元名城,宋元之间在此大战数回,城池更是数次易手。

    “行中书省又来信了。”赵金叹了一叹:“平章政事也速答儿大人在信中道,梅岭堡之败实乃泸州十年来未有之大败,已令行中书省蒙羞,他要如实向大都皇帝禀告实情。依他的性格,这是要拿本使开刀了。也许下月,吾便要前往成都负荆请罪了,是下狱还是谪调,未可知也!”

    梅岭堡之战,泸州府丧帅失地,做为第一当事人,泸州安抚使赵金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亲将梅姚直不知如何应答,只得转而岔开这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道:“大人,先家岩派人来了,您见吗?”

    这梅姚直,本是赵金的上司--原大宋潼川路安抚使、知江安州梅应春之子。1275年,梅应春在鞑子兵临神臂城时,不战而降,次年,神臂城内先坤朋、刘霖两人举义,在钓鱼城5000步兵的驰援下,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歼灭了神臂城内的元军,活捉梅应春,当场将其斩首示众,宋军再次夺回神臂城。

    这梅姚直因跟随赵金攻打重庆,躲过一劫,赵金也将他视为义子一直留在身边。

    “哼,这些贼子,老夫不搏上一搏,这仕途就要完了!!!宏睿,你刚才说先家岩来人了?前方引路,老夫倒要看看,这些乱民想要做甚!”

    。。。。。。

    赵金手里握着先家岩的“宣忠书”,又瞄了瞄他们进献的黄金百两,对于先乾明的这番表白,他根本就是不置可否,因为出击先家岩、单家寨的准备,已差不多了,当下只因梅岭堡朱雀军情况未明,才未立即发兵。

    不过,这黄金百两确实也挺沉的,先家岩果然富有,动辄就是百两。我是要放他们一条生路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呢?这真是难办啊!

    这时,探子来报。

    “大人,刚刚在下的哨骑在离梅岭堡二十里外的岔路口俘获劣马一匹,可惜骑马之人遁入山林,但探子从马背上得到一个包袱,内有信件一封,请大人过目!”

    赵金慢条斯理的打开信件,看了半天,突然火气又上来了。又拿起先乾朋送来的信件对了对字迹,已然确定两封信皆是同一人所写,不由得怒火攻心,猛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个贼子先乾明,一面向吾表露忠心,说甚么玄甲军与先家岩并无半点干系,却又遣人向朱雀贼军求援,分明就是存了反元之心,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宏睿,速速招文武前来府中商议出兵之事。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踏马先乾明不知道老夫的厉害!”

    现在,他们总算搞清楚了一点,朱雀军与长宁军是两支归属不同的宋军,只不过,这两支宋军的老巢,都在大坝军民府内。

    听到安抚使这么说,梅姚直已猜得几分,他提醒道:“大人,这不会是朱雀军的离间之计罢?”

    赵金已出离了愤怒:“离间个屁,这先家岩原来早就与长宁、朱雀贼军暗地里沆瀣一气,先是抗捐,又联络反贼劫牢,后与朱雀军联手屡次败我大军,如今“玄甲军”还在乐共城一带作乱,这先家岩不除,如何能消我心头之恨!”

    “那这些黄金,要退给先家岩吗?”

    赵金立即摆出一副守财奴的嘴脸:“什么黄金?这是老夫这些年积攒的财物,跟反贼有甚干系!”

    梅姚直心里一愕:果然厚颜无耻,收了人家的礼,还要除掉人家,你这是破坏游戏规则,是要遭天遣的!

    实际上,赵金是个明白人,前番损兵折将,他必须要立些功勋来消抵罪过,要不然成都方面不会轻易放过他。而先家岩什么实力他当然最为清楚不过,正好可以借机连根拔起,既消除隐患又能在行中书省表上一功。

    梅姚直又壮着胆子道:“大人,泸州城内军兵不过千余,招募些青壮,亦不过两千,兵力少了些罢。”

    赵金也是一叹:“本使何尝不知,然行中书省那头如何交差,上回之败,乃十余年未有之惨败,成都那里,只怕已经有人在弹劾本使,若再不立些功勋,不仅本使将问罪入狱,泸州形势也势必糜烂。

    “何况,如今形势不等人,先家岩、玄甲军、单家寨与朱雀长宁军一旦联手起兵,乐共城危矣,泸州城危矣,真到那天,我的一切都完了,泸州的形势也将糜烂得一发不可收拾。

    “宏睿,汝说说,我能不急吗?当下唯有一个一个铲除,否则后患无穷。况且,攻朱雀贼军要小心行事,但先家岩不过些许草民,又有何惧,汝不是被吓破了胆罢。再说,我不攻朱雀贼军也就罢了,倘若他们来攻,这泸州城墙高又有护城河,一两万人马根本奈何不得,何惧哉?”

    于是,被批了一顿的梅姚直便不敢再言。

    五月初三(1287年6月15日),泸州城集结鞑子新附军八百,辅兵民夫杂役一千,直扑先家岩而去。

    头二日之夜,张靖整合梅硐城、梅岭堡、卧虎寨人马抵达梅岭堡,分三路出击,他们一路广布斥候,不留痕迹的衔枚疾进。共有正兵一千,乡勇千五,民夫杂役两千,只余五百乡勇守护关隘要地。

    其中,汪文涛及谭如许、刘黑七、单小英率二百余朱雀军步骑及民夫两千,连夜杀向泸州城,卢功义率四百梅岭堡朱雀军及乡勇六百,开往黑水冲一线,顺便把前些时间埋藏的银两取出来,而张靖则率曹七、刘华山等朱雀军四百、乡勇九百,往南径取乐共城。

    首先说那汪文涛一支,他们与张靖卢功义不一样,除骑兵昼伏夜出隐蔽前行外,其余两千余人只顾日夜兼程,并大张旗鼓的朝泸州进发,一路之上,这群以民夫为主体,有提着刀枪也有扛着锄头的“乌合之众”,招摇过市,引路人无不侧目。

    尚未到泸州城外,赵金的兵马便已在城外等候了。

    赵金立在城头之上,眯着眼睛看着五里之外逐步向泸州移动的那帮乱民。他不明白,就是这样一支乱七八糟的队伍,能将数千泸州兵打得几乎全灭,不可能!如果马西巴雅尔还在,也许此刻已经率军出城踏阵去了。

    说到这马西巴雅尔,这厮自惨败之后,连带他的近百探马赤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已经全军覆没于梅岭堡矣,本使一定要将失败的责任,推一些给这家伙!

    不时返回的哨骑回复,远方那支乱兵就是一支由农民组成的蜂营蚁队,而不是军伍。但赵金生性多疑,他朝城下喝道:“宏睿,汝率一彪人马前去打探一番,敌军但有异动,即刻返回,不得有误!”

    梅姚直一声“末将遵命”后,带着几十骑兵步卒,快步登上一处山坡,望着已行至三四里之外,正开始列阵的列阵、砍伐树木准备立营寨的贼军。

    贼军中,有十数名骑着劣马、军将模样的头目正在竭力维持队伍的秩序,看有板有眼的样子,他们大抵就是这支所谓军伍的核心,但那堆乱民似乎对上官的指挥不甚了解,头目要往西,这些人偏往东,一时之间,吆喝声不断、打骂声不断,完全没有章法。

    观看了大半个时辰,这些人才稍稍有点样子,竟然还有人开始竖栅栏子。内中又有几名骑着劣马的骑卒开始往外巡逻,时不时朝梅姚直这边眺望,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就这???”梅姚直已没有耐心再观摩下去,准备打道回城。

    这时,那乱民之中,突然一窝蜂的窜出二三百人,还有一队人数二三十的刀盾手,再加上那十几个骑卒,竟然朝小山坡嚎叫着冲了过来。

    当先一人,却是一名女将,她纵马骑下山坡之下,喝道:“坡上的鞑子听着,大宋长宁州朱雀军奉命讨伐泸州,尔等若识相,速速来降!”

    梅姚直似乎看了看,此人颇为有些眼熟,一定在哪里见过,看他女贼舞了几把花枪,他猛的想起,此人便是那晚劫牢的女子,听说是单家寨人,他哈哈一笑:“来人可是单家女,那晚让你侥幸逃脱,没成想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单小英也不搭话,只听到她一声娇喝就往山坡上冲,似有单枪匹马踏阵之势。梅姚直功夫不强,但他身侧有步骑五十有余,自然不惧单小英。又看单小英面容姣好,如若擒住送与安抚使。。。。。。他断喝一声:“就凭你,放马来罢!兄弟们,给我抓活的!”

    哪知单小英只是一个虚攻,马上调转马头便走,梅姚直如何肯放过,他也想踏踏对方的阵势,以探探虚实,于是招呼一声拍马便追。

    这时,那支窜出的二三百农军,看山坡上的鞑子冲下来,便有些慌乱,这倒不是他们故意假装,要知这些只是青壮,未经过训练,此番上战场,既是迫于无奈,也是为了换得军中赞画许诺的人均五十斤粮米及一贯大钱。

    只是鞑子生猛,这些民夫刚才的神武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阵后的少数民众不顾约束率先而逃,这一逃引发连锁反应。那二三百人一个不留的就往回跑。

    剩下的四十来名刀盾手及骑卒仓皇四顾,也开始后撤。

    单小英一个疾速拦住这些军兵,也不知使了些甚么手段,竟然将他们后撤的脚步遏制住了,不但如此,反而竖盾举刀做好了抵抗的准备。

    梅姚直马上做出反应,对身边一名带兵官道:“你带步卒踏阵!我率骑兵追杀乱民!”

    杀乱民当然比踏阵容易些!

    梅姚直率领的骑兵正要绕过朱雀军军阵,那军阵之中的骑兵也随即从斜刺里杀出,拦截这股鞑子骑兵。梅姚直无奈只得放弃追击,与这小股乱军骑兵交战。四下里,顿时传来兵器相交的金属之音。

    单家女将身手如何,梅姚直早就见识过的,他自认没那个本事与之对战,但是,她身边的骑卒与刀盾兵则好对付得多,至少自己的这些步骑已经能开始压制住对方了。

    就在这时,泸州城头传来“当当当”的击钲声,这是赵金下令鸣金收兵了。梅姚直有些于心不甘,但他不敢久留,吆喝一声,带着兵卒便回。

    赵金看着梅姚直回到城下,其似乎脸色略有不快,便安抚道:“宏睿,汝一身是胆,真乃虎将也!本使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汝身边士卒不多,又与贼军隔得近,以防贼军使诈,我才下令鸣金收兵的。这次打探,结果如何?”

    梅姚直被赵金这一“抚”,心下便有些快活,忙拱手向城上禀告:“在下观贼军不过多是些下等贱民,期间只有三五十军兵有些许本事,不过与我大元朝雄兵相比,差距何其远矣。”

    刚才山下双方略一接触,赵金也见识过了,他前半生戎马倥偬,对各种军阵与将兵也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对方是什么货色,底细如何,他也知晓得八九不离十,基本断定对方不过尔尔。

    但他就是没搞明白,这支乱军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前段时间赢了一场,内心膨胀了,要来泸州城下给自己摆下这么一道,不然的话,那么就是朱雀军诡计,否则就凭这点鱼腩就想夺了神臂城?这太踏马天真了罢。

    于是,他将脸转过去,看着千户马崆:“马千户,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