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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第860章 你啥也不是!

    看见三大爷苦着脸从门口进来,李学武的眼睛一眯。

    再听见他说出这句话,脑瓜子嗡嗡的,有种想要抽出心爱的小锤子敲敲打打的冲动。

    特么的,又来这套!

    什么叫倚老卖老!

    什么叫恬不知耻!

    什么叫大言不惭!

    李学武脸色有些不好看,抬了抬手,示意了他等在那里。

    转身跟大姥和沈国栋说了两句便往屏门处走去。

    对付这块儿蘑菇就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不能在大姥面前。

    越是有长辈在,他越是有拿捏的,越能倚疯撒邪。

    到时候大姥不管自己,显得自己没教养,管了自己就得帮他求情。

    他现在已经很了解对方的套路了,别想再用这招来对付自己。

    不吃那个!

    闫富贵见他这副表情,也是很尴尬,嘴里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听见车动静就出来查看,见着李学武在这边就用早就打好的腹稿开始表演。

    可才刚说了一句台词,节奏就被李学武打断了,接下来还怎么演?

    李学武没工夫看他演戏,招了招手,示意他进院里来说。

    闫富贵看了看走进屏门去外院的李学武,又看了看在西院,他想在西院说……

    世人常说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难上九重天。

    这话在闫富贵看来就是扯淡,人活一世,谁能保证不求人?

    只要拉得下脸来,只要找对了关窍,这求人办事啊,有的时候也是一种智慧。

    嗯,真特么智慧!

    他没想到李学武更智慧,完全不给他机会借梯子。

    没辙,事情该说还得说,总不能浪费了这次的机会。

    李学武因为媳妇儿怀孕,再加上天气凉了,没法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住。

    每周可能来,也可能不来,这周见不到,下周也不一定能见到。

    他紧赶着碎步,跟着李学武进了外院,脚步不停,拉着李学武就要去家里坐一坐。

    李学武不耐烦地昂了昂脑袋,道:“有事您说事,我这一会儿真有事要忙”。

    “再忙你总得进院看看你妈她们吧?”

    闫富贵抬了抬眉毛,将了李学武一句,抓不着倒座房李学武的姥爷,转过来要抓李学武他妈。

    李学武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了自己走,不用他拉着。

    迈步过了垂花门,李学武也没跟着他往屋里走,只是在墙根有太阳的地方站了。

    闫富贵见他这样,也只好跟着站在了这边。

    有院里人出来进去的跟李学武打招呼,他也是不太满意这个地方。

    但看李学武跟他过招,已经有了不耐烦的表情,只好将就了。

    “那啥,你吃了吗?”

    “……”

    李学武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现在啥时辰了。

    “三大爷,咱别来虚的成嘛,您要是不着急,等我有空了咱们再说成嘛!”

    他故意点着对方道:“到时候您是要说我欺负了三大妈,还是说我偏帮了秦京茹,都行”。

    “不是不是”

    闫富贵摆手干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我还不知道你的嘛!”

    他看了看李学武,说道:“要说起来,我还得跟你说声感谢呢,毕竟来送老大”。

    “一提起老大啊,我这……”

    闫富贵似有似无地抹了抹眼泪,看着李学武开口道:“实话跟你说了吧,三大爷真的是遇着难处了,有事想求到你”。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直白道:“三大爷,话说在头里,您之前可说过,让我离您家远点,甭影响到了您家里各位的前程”。

    “这话是您说的吧?”

    “这话怎么说的呢!”

    闫富贵看着李学武着急地说道:“我就说你误会了不是,三大爷哪有那个意思啊!”

    他苦着脸,用哀求的语气解释道:“我是怕家里小的不懂事,再给你添了麻烦嘛”。

    闫富贵诚恳地拍了拍手,道:“三大爷真是这么个意思!”

    “哦~~~”

    李学武故意拉长了音儿,明显表示不相信。

    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个,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成了,是我想多了,咱们回头见吧!”

    说完这句,他就往外走,一副了然的模样。

    闫富贵刚想顺嘴答音,道声回见,可又一想,自己的事还没说呢,回头儿哪找你去啊!

    “哎!哎!学武!”

    他一把拉住了李学武的胳膊,追着提醒道:“三大爷的事还没说完呢!”

    “哦哦,您还有事啊!”

    李学武故作不知的表情,点了点头:“那您说吧”。

    “我……”

    闫富贵看着他戏谑的表情,知道自己这招喻情于理让人家给拆了。

    尴尬地迟疑了一下,咧嘴道:“唉~三大爷跟你说实话吧,我是为了老大的事来的”。

    “是嘛?”

    李学武表情很是玩味地看了看对方,故作惊讶地问道:“闫解成的事不都办完了嘛,厂里的手续没办利索?”

    “不是,是那个……”

    他觉得跟李学武谈这个话题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涉及到了钱的问题就不是小问题。

    多不好意思,他都得谈,不然心疼的都睡不着觉。

    “是解成的工作……那个啥”

    闫富贵见着院里有人往出走,凑近了李学武,轻声说道:“厂里不是有顶工的条件嘛”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想着解成那啥了,让我家解放顶了他哥的名额去厂里工作”

    “毕竟当初解成进厂是你给办的”

    闫富贵强调道:“咱家这也符合规定,按照正常程序就行了”。

    “等会儿!”

    李学武摆了摆手,看着他说道:“三大爷,您不会想提一提以前的事吧?”

    说完看着他摆手,也不等他说话,好笑地问道:“合着我帮了闫解成的忙,就得帮闫解放的忙,您这事儿办的还能传代呢?”

    “等闫解成的孩子长大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他找工作?”

    “还按正常程序办!”

    李学武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顶工是需要正常程序,可您觉得现在轧钢厂还能有工可顶嘛?”

    对于闫富贵的“按正常程序办”的吃香没够,不占便宜要死的傲慢,李学武直接就是一棒子。

    “我再说一句”

    李学武先是否了他的态度,随后又搭拉着眼皮,道:“就算是能顶工,这事不应该也是葛淑琴去顶嘛,怎么就轮着闫解放了?”

    “我……学武啊,你听我解释!”

    闫富贵苦着脸,看着李学武着急要说话,李学武却是不给他机会。

    “三大爷!~”

    李学武抬了抬手,止住了他开口,缓和了一下态度,微笑着说道:“我呢,是保卫干部,不是人事干部!”

    “再说了,你家解放不是很有把握进厂嘛,又何必去求这个顶工的名额呢?”

    “我觉得您得相信解放”

    李学武一副力挺闫解放,相信他行的表情,很是诚意地说道:“以他的实力,进厂绝对没问题”。

    “嗨~我也知道顶工进厂不合适”

    闫富贵还跟李学武装呢,这会儿明白人似的,点头道:“得当学徒,还得实习,真转正还得考试,可把握大一些嘛不是!”

    以毕业生的身份进厂,和顶替家人名额进厂的形式不一样。

    前者直接以正式工的身份开始学习和工作。

    后者则不然,就像闫富贵说的那样,必须从学徒工开始干。

    秦淮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顶着贾东旭的名额进的轧钢厂,没有工作基础,更跟不上师父的带教,只能赚学徒工的钱。

    当然了,虽然她考试没通过,可三年转正的程序还是正常的。

    给你转正,你能享受正常工人的待遇,但是,工资就是实习工的二十七块五。

    想拿三十二,可以,通过考试。

    闫富贵也想到了这一点,真要是学秦淮茹,安排儿媳妇儿去接家里老大的班,到最后可能就跟秦淮茹当初一样。

    秦淮茹能搭上李学武的东风,一跃成为了副科级干部,他儿媳妇儿可不一定能遇到这样的“贵人”。

    当然了,他忘了,前儿媳妇儿不就是搭上了嘛,现在混的不比秦淮茹差。

    要不怎么说初入职场看努力,努力不行靠贵人。

    贵人你要是都靠不上,只能说你长的实在是寒碜,还不会主动玩点“花活儿”。

    你可以没有才艺,但是不能没有“活儿”啊!

    “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刚刚遭受了生产的九死一生,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闫富贵真的很会说话啊,装起明白来说的头头是道呢。

    “她进厂了我都能想得到,中院秦淮茹啥样,我能不知道嘛!”

    “你也知道~”

    他轻轻拍了拍李学武的胳膊,为难地说道:“三大爷这人心软,不愿意看到她去受这份罪”。

    “解放都十六七了,大小伙子了,让他去受这份苦,他也该承担起一份责任了”

    闫富贵又拉低了声音解释道:“三大爷跟你说实话,我想着他有学历,又是男的,学的快,转正的快,赚的不也多一些嘛”。

    “啊~~~理解!”

    李学武点了点头,一副很是理解的表情,闫解成停灵那天他回来,闫富贵跟他墨迹那么半天,不就是想说这个嘛。

    他太懂这里面的小九九了!

    闫富贵花钱给大儿子找的工作,当初定好的,头三年的工资要交家里一半,用来还他的“投资”款。

    可谁想到了,闫解成是个老六,工作落下了,工资不给交了。

    不仅不交钱,还骗了他爸一笔钱,用离婚打了个时间差,成功玩了一把套现离场。

    虽然后来回来了,可也是鸡飞狗跳的,钱死活都不给他。

    倒是葛淑琴懂事了,把钱转着弯的补给了他,可也差了一部分呢。

    现在老大彻底没了还钱的能力,他逢年过节的还得想着去给老大烧纸呢。

    终究是他输了!

    人死了,钱没赚回来,眼瞅着成本要沉没,他得救市啊!

    如果工作给了葛淑琴,这就相当于负债转移,还是托管的那种。

    这怎么能行呢,葛淑琴不姓闫啊!

    他实在是不甘心,解成的孩子刚出生,接不了班,不是正好给老二嘛。

    当然了,顶工这件事得看厂里允不允许,儿子姑娘顶替老子娘的都可以,顶兄弟的还真是不多。

    所以这件事还得求人办,李学武能不能办,闫富贵很清楚。

    他现在是厂里的纪监副书记,办这种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几天光听着院里在轧钢厂工作的邻居们说李学武发威了。

    他就想了,自己这张老脸,再加上闫解成给李学武当过司机,再加上他的主动请求,都是邻居,这个忙不能帮?

    当初他不也是帮着老大调换了工作,帮着于丽安排了工作嘛,说明他还是照顾邻居关系的。

    他认定了李学武这个人讲究,心善,注人为乐!

    闫富贵见李学武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呢,高兴地说道:“这件事就都拜托学武你了,三大爷一定不会……”

    “爸!我不干!”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李学武刚要开口拒绝,有人帮他拒绝了。

    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人呢?!

    李学武转头看向从屋里出来的闫解放,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眼眉。

    闫解放也不看李学武,气呼呼地对着他爸喊道:“我不要这个名额,我不要!”

    “你说啥?!”

    闫富贵被他突然的放肆惊得有些发蒙,自己都听见了啥!

    “我哥的工作是我嫂子的!”

    闫解放固执地说道:“我不能抢我嫂子的工作,爸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你!混帐!”

    闫富贵气疯了,他为了谁啊,他是给自己找工作啊,他求李学武是乐趣啊!

    这混帐东西,说我欺负人,合着我还是坏人了?!

    闫富贵嘴唇都气青了,抬手就要给儿子一巴掌。

    可这会儿闫解放昂着脑袋,一副大义凛然为嫂子甘愿挨打的模样,瞪着他爸,等着他的巴掌落下。

    你打!你打啊!

    反正你都把我打瘸了,我还差你这一巴掌了?!

    要打赶紧打,打完我正好去领赏……不,是去跟嫂子诉说心里的苦!

    你看我爸都打我了,我都是为了你,为了孩子啊!

    闫富贵看着儿子都要把脸往自己巴掌上凑主动来碰瓷了,气的更厉害了。

    “你知道什么!”

    闫富贵知道打是不行了,只能是讲道理:“她一个女人,进了轧钢厂能干啥!”

    “那是重体力劳动,你是不是傻!你想累死你嫂子啊!”

    他声音里带着关切,关切中又带着感情:“到时候孩子孩子顾不上,工作工作干不好,这不是白白浪费一个机会了嘛!”

    “什么浪费!”

    闫解放看了李学武一眼,他最不喜欢家里人跟他说这种话。

    “我自己会争取道入厂名额的!”

    他要自立,他要自强,他要做给李学武看,曾经自己失去的,他都要一个一个地拿回来!

    “别做梦了!”

    李学武心中想到的就是这句话,可他不会说出来的,这是一个年轻人的梦想,是一根“韭菜”的自白,是社会耗材最朴实无华的追求。

    真打断了他们的梦,难道想让他们躺平吗?

    那到时候谁给这个社会创造资源,提供耗材?!

    可他不说,闫富贵倒是说了出来,直接给了闫解放一记闷棍。

    “别做梦了~!”

    闫解放指着儿子的鼻子道:“你知道现在进轧钢厂有多难嘛!”

    “就你!”

    “初中文凭很了不起啊!”

    闫富贵狠声道:“初中生里拔尖子,给你道数学题让你测算工件加工面积你会嘛!”

    “你啥也不是!”

    “你啥也不是……啥也不是……不是……”

    闫解放听着他爹的话在耳边回荡,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着李学武的面这么说自己,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巴掌,好让我去找嫂子聊聊呢!

    他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了李学武嘴角的那一丝讥讽,是嘲笑,也是默然。

    “好!我啥也不是!”

    闫解放脸色铁青,被亲爹再一次否定,尤其是在大院里,人来人往的,他使劲咬着牙,喊道:“我啥也不是!”

    “工作你自己去顶吧,反正我不要!”

    他使劲喊了一句,随后又跟了一句:“要想让我顶班,行,除非把我上班赚的钱都给我嫂子!”

    “你!说什么胡话!”

    闫富贵听见这话气的直接瞪了眼睛,脑血管都要干爆了。

    他嘴里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又想起李学武还在这,他们还在院里,有些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的。

    他不说,李学武就不知道了?

    曾经多少个怙恶不悛的犯罪分子在李学武的面前都俯首帖耳,一败涂地。

    他闫解放有多少道行,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住研究心理学的李学武?

    是,闫解放可能真的不想要轧钢厂的工作,他特么是想一锅端了啊!

    闫解成刚死,他就惦记起他嫂子了?

    这是啥人性啊!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惦记人家媳妇儿的人哪有好东西!

    可闫解放就一个意思,赚钱,养嫂子……还可以养孩子。

    反正孩子得跟他叫二叔,其实叫爸的话他也可以接受的。

    李学武看着爷俩儿跟斗鸡似的站在这给自己表演节目,实在是满意的很。

    这不比三大爷自己在这说单口有意思多了嘛!

    他就喜欢看这种,好!

    李学武笑着对闫解放点了点头,示意他说的好,多说点,他爱听。

    不像你爸,净说些没用的,我还不爱听。

    他现在看闫解放耍横很开心,看闫富贵窘迫在那里更好笑。

    闫富贵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让老二接班,老二赚了钱不想给他,要给葛淑琴。

    算来算去他还是要赔钱。

    现在不仅仅是赔钱的事了,看样子要闹出家丑来!

    哎呀,真是有意思,三大爷一家为全院贡献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贡献了全年的笑料。

    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真是伟大啊。

    闫富贵站在那也气呢,今天要是不给老二找接班,老二一定找不到工作。

    找不到工作的老二就会一直啃老,吃他的,喝他的,还得跟他犟嘴。

    而轧钢厂那边的工作机会备不住就要落在葛淑琴的手里。

    不是他心眼坏,也不是他向着儿子。

    而是他想到了,葛淑琴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给老大守寡啊。

    如果她有了工作,以她现在的条件,那还不是有的是男人啊。

    到时候怎么算?

    是要这个儿媳妇儿啊,还是依着她出去胡乱耍去。

    葛淑琴也不是没有过这个历史,也不是没有这个条件。

    即便是不耍去,到时候嫁给别人,这工作怎么算?

    合着他还得搭一笔呗!

    老二的心思他能不懂嘛,早特么看出来了,只是他不说罢了。

    他能说嘛,怎么说啊,小叔子跟嫂子的事从古至今就是一笔烂账。

    他们家已经把脸丢尽了,不能再丢人了。

    现在闫解放给他出了道选择题,要么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么家丑外扬。

    李学武也是惊讶发现,这闫解放是下了一步狠棋啊!

    接班就得娶嫂子,或者嫂子接班嫁给他!

    双赢!

    厉害!厉害!

    有这个脑子也不至于做出这么混蛋事儿来啊!

    还是只有在想嫂子的时候才会这么的聪明?

    “学武,家来,跟你说点事”

    李学武还想着站在一旁看热闹呢,可母亲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可能是在屋里听见闫解放和他爸吵吵了,也可能是听见他在里面挑拨离间来着。

    李顺两口子是实在人,就李家老二不是个东西。

    闫富贵看着李学武恋恋不舍地回了家,也是推了一把闫解放,不想跟院里再丢人现眼了。

    就这么一会儿,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边呢,备不住都笑出声来了。

    人哪有不知道好歹的,被人戳脊梁骨念叨,他也嫌臊得慌。

    李学武到了家里也是挨了母亲一顿训斥,责备他多管闲事,埋怨他跟对门一般见识。

    这世上去哪儿喊冤最合适?

    李学武现在就想去,他跟母亲解释是三大爷亲自请他去家里看节目的,不怨他。

    可刘茵懒得搭理儿子的俏皮话儿,看着对面父子俩回了家,叮嘱他不要管对门的事就不再说他。

    儿子都大了,有些事说多了她自己都嫌唠叨。

    李学武见母亲没再说这个,便跟嫂子说了说大哥的事。

    赵雅芳抿着嘴笑他挨了说,也笑他不顾身份,故意逗着对面玩。

    李学武也看出了嫂子笑容背后的含义,嘴角坏笑着地翘起。

    闫解放闹这么一回,三大爷至少十天半个月不会来找他说这件事。

    真等他来找,李学武就能答应了?

    就算是他找了让自己不能拒绝的理由,那他还不得使使坏啊!

    ——

    “敬礼!”

    俱乐部门前岗哨标杆似的给李学武敬了一个礼。

    李学武在车上都不知道该不该还礼了。

    你说还了吧,以他的身份跟这里的门卫也不合适啊。

    你说不还吧,这小子还特么给自己行瞩目礼。

    谁特么搞出来的花样啊!

    “您看怎么样?”

    李学武刚一下车,赵老四狗腿子似的便摸了过来。

    看见李学武望向门口的岗哨,他便笑呵呵地表起功来。

    李学武扯了扯嘴角,看向他问道:“你搞的?”

    “额……”

    赵老四见李学武好像不喜欢的样子,犹豫着是不是答应下来。

    而李学武却是点了点头,道:“挺好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老四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我是我,是我安排的”。

    “……下车别整了”

    他说完,李学武的话也说完了。

    赵老四听完了李学武这句,整个人都石化了。

    什么意思?

    挺好的下回别整了……

    那这到底是好啊……还是不好啊?

    李学武掏了掏耳朵给他示意道:“你这里是俱乐部,哪有领导啊,都是会员,敬什么礼啊”。

    “哦哦哦,我明白了”

    赵老四听见李学武的话豁然开朗,嘴里还说道:“咱们是服务单位,不是机关单位……”

    “那……”

    他犹豫着,跟李学武汇报道:“咱们在门口配个女服务员说欢迎光临?”

    “……”

    李学武有些无语地看着赵老四,真害怕他搞出“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红浪漫……男宾三位!”

    “过了”

    他拍了拍赵老四的肩膀,道:“无言才是服务最高的境界,你不说,他们就懂,明白吗?”

    明白什么了?

    赵老四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学武,服务单位不说话,靠会员自己理解?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一边往院里走,一边说道:“这叫体验!”

    “体……”

    赵老四歪了歪脑袋,还是没理解透。

    赵老五这个时候凑了上来,跟着大哥一起看向李学武的背影,随后问道:“大哥,啥叫体验啊?”

    赵老四回头瞪了弟弟一眼,道:“笨蛋,这你都不知道!好好想想!”

    说完,也不等弟弟反应过来,先一步往餐厅去了。

    他现在是负责俱乐部所有服务人员培训工作的主管。

    娄姐给他的任务是摸索和总结出一套高标准、适应于俱乐部本身的服务准则。

    所有的服务员,在不同的应用场景应该有相应的服务标准,以及能提供的服务支持。

    这对只完整地上了小学四年级的赵老四来说真的是一种挑战了。

    要说培训门房他还有些经验,管理门卫和保卫科他也能胜任。

    可要说培训服务员,还得制定标准,这……

    这有何难!

    曾经在大户人家里当过管家的师父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管过,什么没教过!

    虽然说现在的服务员跟以前的丫鬟老妈子不是一回事了,可工作流程和标准还是那一套啊!

    他就是奔着俱乐部第一大总管去努力的,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嘛!

    门卫敬礼就是他想出的第一步,这叫提升形象,锻炼素质。

    虽然李学武不满意,可也说挺好的了!

    他自己鼓励自己,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

    娄姐也这么说李学武,再接上,再使大力!

    随着离别的日期将近,娄姐表现的愈加纠缠于他。

    李学武很理解她的想法,无私奉献了自己的精力,希望能宽慰她的相思之情。

    擦去了茶几上的点点滴滴,娄姐收拾着沙发上的痕迹。

    李学武则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系上了最后一颗纽扣。

    “港城那边有最新消息吗?”

    “你还关系这个?”

    娄姐去门口洗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不闻不问的,我还以为你忘了港城的事了”。

    李学武扯了扯嘴角,他想说:是你想让我忘了吧!

    这句话他只能想想,可不敢逗娄姐,现在的她很敏感。

    稍稍说错了话都要掉眼泪,李学武对她的话也采取了包容和理解的态度。

    只要你不说撂挑子,我就当几天出气筒又如何。

    以前她不想去,李学武还不会说什么。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她这东风了,临阵换人真的做不到了。

    所以,你想说就说,想做就做,我都奉陪到底!

    没看他最近都没去听戏嘛,养精蓄锐,都给娄姐准备的。

    娄姐今天也是对他很满意,只是用话撩拨了他一句,便说起了正事。

    “还真让你说着了!”

    她转回身,一边走向沙发,一边说道:“港城现在真是乱的很!”

    “白的比黑的狠,黑的比白的坏,黑白搀和在一起,苦的还是港城那些人”。

    “正常”

    李学武晃了晃下巴,问道:“遇到麻烦了?”

    “嗯,有人找到我爸了”

    娄姐坐在了沙发上,叠着腿说道:“人家要我爸公司的六成股份,说不给就不让他开下去”。

    “呵呵,挺好的嘛”

    李学武轻笑道:“还给留了四成呢~”

    娄姐看着李学武笑,翻了个白眼道:“六成是给白的,三成要留给黑的,剩下的一成才是给咱们留的”。

    “哦~是这样啊”

    李学武收起了笑容,道:“这样说才算是合理嘛,不然我还以为咱爸去错地方了呢”。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娄姐嗔道:“你就不怕我去了摆不平?就不怕我有危险?”

    “怕!怎么不怕!”

    李学武瞪了瞪眼珠子,道:“所以我让三舅过去帮你的嘛”。

    “你放心!”

    他摆了摆手,道:“别说六成,就是特么一分我都不会给!”

    “还没有人能在我的饭碗里抢饭吃,不服就干”

    李学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不论是谁,敢上门敲诈的,都剁碎了扔海里喂鲨鱼去!”

    “尤其是递话的!”

    他点了点娄姐,强调道:“我最恨这种人,谁敢跟你说帮谁谁递个话,你直接大嘴巴呼他!”

    娄姐听着李学武的话提气,可也有些无语。

    “我是去做生意的,不是去当流氓的!”

    “都一样!”

    李学武很是认真地告诉她:“你要去当过江龙,就得有消灭地头蛇的打算!”

    “那边可没有计划经济,想要做生意,凭借的就是不要脸和比你狠!”

    “你得习惯他们的处事方式,又得有自己的做事风格,不然人家为啥跟你合作?”

    “五丰行出手了吧?”

    说完娄姐,李学武又问了一句刚才的事。

    娄姐没说话,想了一会儿,这才皱眉看向李学武问道:“我去了不会变成女土匪吧?”

    “呵呵呵~”

    李学武轻笑着站起身,走到沙发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娄姐,啧舌道:“你别说,还真有股子土匪婆的气质!”

    “去你的!你才气质呢!”

    娄姐不满地嗔道:“我都让你教坏了!”

    “是是是”

    李学武不住地点着头,表示就是这样,他不狡辩。

    “去了那边还是要灵活应对,有些人不能信任,有些人不能心软,有些事得做,有些事不能做”。

    “要记住”

    李学武看向娄姐,认真地说道:“你是要回来的,身上不能有污点”。

    娄姐看着李学武愣了一下,随即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她才说道:“我爸遇到的事,我也会遇到,可总不能每次都找五丰行帮忙吧?”

    “当然不能!”

    李学武阴沉着眼神道:“不然我让钢城给你派人是干什么的?”

    “要心狠,不要手狠,你的手永远都不能触碰黑暗”

    李学武坐到了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有事就给三舅说,他会安排人来处理”。

    “还有”

    他又叮嘱道:“姬卫东在那边搞的很大,你跟他也要保持距离,至少是表面上的”。

    “为什么??”

    娄姐看着李学武疑惑道:“他是公司里的股东,还是港务和船务的负责人,怎么保持距离?”

    “他不仅仅是公司的股东”

    李学武看着她的眼睛纠正道:“他还是棋子,一颗摆在那,让别人惧怕的棋子,你不是!”

    “你不能去下那盘棋,更不能沾惹了玩棋的人,咱们玩不起这个”

    李学武捏了捏她的手,道:“公司的业务往来是正常的,你只要把握好银行的业务,所有公司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娄姐不难理解李学武的话,她这段时间疯狂恶补经济学和管理学的知识。

    到了港城,她更是会系统化的进行学习,那边娄钰已经给她安排好了这些。

    娄姐在随后的谈话中还提到了当前已经开展业务的房地产公司。

    这是李学武让智库规划出来的,未来要形成现金奶牛的行业,也是丰富银行现金流的支柱产业。

    娄钰在港城的这段时间有一多半精力是花在了地产公司上。

    五丰行在港城的地产业务才刚刚开始,跟李学武定的规则不一样,没什么竞争。

    所以,娄钰在港城开展地产业务也得到了五丰行的支持和默许。

    这当然不是五丰行好心,也不是姬卫东母亲在其中的作用,而是在接下来的合作中,李学武这边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来弥补人家的人情的。

    上次来的艾佳青就一直在跟娄钰联系,通过娄钰也同李学武这边表示了合作继续开展的途径和需要。

    就李学武所提出的在羊城交易会上“偶遇”这一提议,她们表示了赞同,愿意就这一契机展开合作。

    李学武在津门已经布局完成,钢城蓄势待发,就差港城的临门一脚了。

    踢开了外贸的大门,李怀德至少能把牛哔吹的再响一点。

    轧钢厂的未来越好,厂里的形势越稳定。

    钱多了,福利就好,福利好了,职工就珍惜现在的生活。

    只要有珍惜的东西,他们就不会轻易的打破现在的规矩。

    所以管理也是一门学问,管人并不容易。

    两人正说着话,于丽从门口拐了进来。

    “干啥呢!”

    于丽故作惊讶地看了看李学武正拉着娄姐的手,嘴里不客气地说道:“是不是耍流氓呢!”

    “嘿!你看这事儿闹的!”

    李学武抖了抖娄姐的手,说道:“我这给娄姐号脉呢,你误会了不是”。

    “行啊!”

    于丽笑着揶揄道:“回头我问问李叔去,跟手背上号脉是你家祖传的吧!”

    “你知道还问!”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故意摸了摸娄姐的手,笑着说道:“祖传的秘密,你问我爸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娄姐翻着白眼拍开了他的大手,道:“号出什么来了?”

    “就是!号出什么来了!”

    于丽在一旁帮腔道:“有没有号出喜脉来!”

    “去你的!”

    娄姐见她拐着弯儿的羞她,嗔着就去掐她。

    于丽笑呵呵地躲了看向娄姐逗笑道:“啊!我就说最近咋胖了呢,敢情是这么回事儿啊!”

    “你再说,我掐你了!”

    娄姐没好眼神地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即起身就去吓唬于丽。

    于丽才不怕这个呢,她来这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还能猜不到两人躲屋里干啥呢?

    做游戏呗!

    从在这边见着娄晓娥那天起,她就猜到了所有的事。

    以前跟闫解成还探讨过这个,她就觉得李学武跟娄晓娥有事。

    后来娄晓娥搬走了,她就没在意了。

    可后来跟了李学武,发现李学武的衣服跟变戏法似的,只要不回来睡,一定换一身。

    这是啥意思,还不是有人给伺候着。

    当时秦淮茹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家里的布自己都不够用,哪里来的票给李学武做衣服。

    所以思来想去,也就是娄晓娥了。

    当然了,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来了这边,娄晓娥都没惊讶,她惊讶什么!

    同道中人是好友,同杆共苦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