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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妻后,暴君前夫追她火葬场 第173章 天长地久有尽时

    哪个天杀的东西,扎得她那么痛!

    卿予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

    终究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

    好大一根银针,怪吓人的,她吓得一个哆嗦。

    为免继续受苦,她怎么也只能演一次回光返照了。

    “醒了,醒了。”

    “老天保佑,娘娘醒了。”

    一片聒噪的惊喜之声响起。

    原来守了一日,老太医顶着掉脑袋的风险,给玉妃施针。

    “予儿,你好些了吗?”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抱着她的男人在关切的问她。

    李皓宇声音嘶哑,难掩疲惫,眼底也是一片晦暗。

    卿予不能醒来,这几日,他除上朝外,几乎不眠不休的守在她身旁。

    甚至,娟娘领着林府的学童们都来了。

    立政殿内乃至整个后宫,处处都是一片压抑。

    大家伙儿怕惹恼帝王,想哭也不敢,只能在无人处感伤。尤其娟娘,就算是在无声啜泣,也距离立政殿远远儿的。

    “圣上,我……”

    卿予张开嘴,有很多话要对李皓宇说。

    她要把自己的身后事和狗男人交代明白。

    她要叮嘱他,她爱美,也怕疼,死了就别折腾她了。

    更不许火烧水淹的,就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不然,她下辈子也不会理他。

    “予儿,你要说什么,你慢些。”

    李皓宇努力敛去眼眸中的悲伤,卿予面色潮红,双眼无神,口不能言。

    这样,是越发虚弱了。

    可她却挣扎着,尤有千言万语的模样,更是惹他心碎,绝望。

    而贵为人间帝王的他,此时只有至深的无力感。

    太医们在一旁束手无策,瑟瑟发抖。

    眼见帝王宠妃越来越奄奄一息,没有一个人敢说让准备后事。

    口不能言,卿予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果然药不能乱吃,早知道就给叶昀去信询问了。

    她手脚一阵乱挥,气也越来越续不上,竟然眼睛一闭,就彻底厥过去了。

    后续史书,粗粗几笔,记载了天溯王朝上荒诞的这一日——

    圣佑帝宠妃林卿予于圣佑二年冬,突发时疫,香消玉殒于立政殿内。帝守于玉妃尸身旁,于悲恸中昏厥数次,引发昔年征战旧疾。

    “圣上,娘娘去了。您节哀呀。”

    立政殿外百官跪拜,劝诫。

    可李皓宇全然不听。

    他不眠不休,人已经筋疲力尽,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从悲痛中醒来后,他就一直提剑守在卿予的榻前,固执的给她喂药,擦身,换衣。

    周太傅闯进来时,大吃一惊。

    立政殿内,并没有他想象的一片缟素,反而按帝后大婚的规制,布置得煊赫热闹。

    当然,宫内,宫外跪着的人的脸可不能看,全都是如丧考妣的样子。

    而皇帝一身大红喜服,人却憔悴不堪,双眼早没了半分神采。

    再熬下去,他势必要垮,这王朝也会大乱。

    这样的后果,朝臣们承受不住,天下的百姓,也承受不住。

    “圣上,老臣要求得一个小予儿的死因。”

    周太傅强忍悲伤,向帝王发出诘问。

    当初林卿予明明不愿意进宫,皇帝却偏偏要勉强。

    如今人莫名其妙的就不在了,他实在是难以向好友的在天之灵交代。

    “予儿还在,她没死!”

    李皓宇执拗的守在卿予身旁,“她只是累了。睡一觉就会和朕说话了。”

    “圣上,玉妃已死!可天下不能乱呀。”

    才册封的御史大夫正是赵恒昔年提携过的学生韩镛,他如此胆大,可算冒死进谏了。

    但文死谏,武死战,对君王仗义执言,也是御史们的职责。

    “况且娘娘不仅是君王后妃,也曾经是这天溯的女大学士,史书上铮铮风流的奇女子。圣上沉溺于悲痛,岂不是让林娘娘妄担污名,……”

    韩镛自上任以来,是既没机会,也没胆子,在帝王跟前把嘴皮子耍这么溜。

    他越说越慷慨激昂,想着今儿要是把命丢在这里,也算以身殉国,能与日月同辉了。

    他不惧也!

    更无悔也!

    李皓宇的眼中怒海翻涌,越发晦暗。

    他盯着韩镛,再也克制不住心底浓烈的怒意与杀机。

    “竖子,拿命来!”

    手中的龙泉剑寒光一闪,就朝这个喋喋不休的意气书生杀去。

    韩镛吓得抱着头,赶紧四下窜逃。

    在性命攸关之时,那点子文人的硬气霎那间荡然无存。

    周太傅正想去救,却见李皓宇仗剑追了几步后,一时间急火攻心,身子直直往后仰倒。

    温铁君迅即向前,接住了皇帝的身体。

    “快!”

    “快!”

    太医们一拥而上,团团围了过来。

    另外一拨宫女朝着寝殿急急跑去。

    礼部准备的金丝楠棺木早备在立政殿外,趁皇帝昏迷,才能把玉妃收殓。

    太后这几日,白发都长了不少。先是为卿予哭,如今又为皇帝担心。

    她满脸是泪,站在立政殿中,双手搓在一处,“皇儿呀,你莫怪母后狠心。谁让予儿福薄呢。”

    “请太后宽心,若圣上醒来怪罪,则臣等一力承担!”

    立政殿外,臣子们乌泱泱的跪着。

    一群寒鸦,恰好在此时飞过皇宫上空,发出阵阵让人恶寒的鸣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