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官 第八十八章 失魂落魄
丰源市纪检委
询问室里，纪委书记许铮和一名记录员坐在被询问人东方远对面，感觉有点头疼。东方远一个字都不谈，拒不配合调查，不做任何问题的回答。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前三天，许铮按照老办法没有对东方远进行询问。从第四天开始，派了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出马，结果无功而返。第五夫，又派了干部监督审查科的王主任出马对东方远进行询问，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这让许铮非常恼火。难道就撬不开他的嘴了？这三十多封举报信，已经查实的就有二十二封，并且这二十二封全部是实名举报。
许铮亲自出马，并把举报信一一的展示给东方远，把内容一封封的读给他听，东方远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脸上带着不屑，一会儿微笑，一会儿装瞌睡，时不时的还打个哈欠，反正是拒不配合调查！从上午九点开始询问，一直到了十一点半，这位桥南县的县委书记愣是一个字儿都没说。
许铮恨不得走到这东方远面前，给他几个耳光。可是纪委有纪委的办案纪律：不得威胁、引诱、暴力对待被询问人。许铮觉得自己还是道行有点浅！当初在常委会上自己也跟市委的老大据理力争，没有给对方留一点情面！这要查不出点儿什么，那这就让古书记抓到了自己的把柄。眼看着物证一一展示给了东方远，并通过了各种的询问方法进行询问，东方远一概不理不睬，装聋作哑。没办法，我他只好结束了询问，另想对策。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沈雨柏打来电话：
“许大书记，今天忙吗？”
许铮情绪低落，但是沈大小姐的电话，他不敢怠慢！只好强打起精神：
“刚下班，雨柏，有事儿吗？”
沈雨柏娇嗔的语气：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打扰了你这个大忙人儿了吗？
“没，没！啥打扰不打扰的呀？你的声音就是指令。说吧，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办的，坚决完成任务！”
“你就别贫了！我听出来了，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儿啊？”
“唉！算是被你猜着了，有个案子，被询问人就是不开口，我感觉有点头疼！”
“什么案子啊？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从控制他的那一天到现在，这家伙一个字儿都不说，装起了哑巴。”
“谁被你们控制了？”
“我们有纪律，有些事儿我还真不能对你说！”
“行行，你们纪委的案子不是要保密，就是不方便透露，我也不想知道。明天周六，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东山一趟，到我的老上级那请教一些问题！”
“你的老上级？不是杨市长吗？”
“唉！他现在在市政府工作，我们已经不是一个系统了！老打扰他，我也觉得不好意思。”
“瞧你这人呐，就是个榆木疙瘩，怎么叫打扰呢？你曾经和我说过，是杨市长把你给调来的，还说你还是人家的左膀右臂，怎么啦？你有问题去请教他一下都不行吗？还要大老远的跑到东山？”
许铮知道，沈雨柏不想让自己去东山，或许是想让自己陪她到什么地方？于是他就问：
“是不是周六想到哪儿去玩儿啊？”
“也不是去玩儿，咱俩的事儿，我早就和我爸我妈说了，他们的意思是想先见一见你。可是你这大纪委书记老是忙，连见个面的时间都没有！他俩可是有点生气了。”
“哟！那可不能让未来的老丈人，老丈母娘生气呀！那怎么着，明天我前去拜访一下？”
“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儿！明儿个你跟我回我老家一次，我爸我妈在老家呢！”
“行啊，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办，下午我就去买礼品！”
“不行，咱俩一起去选礼物，你不知道我爸我妈喜欢什么。”
“那好吧，下午咱俩再通电话，定个地方，一块儿去买礼品，总行了吧？”
挂了沈雨柏的电话。许铮考虑再三，在丰源纪委工作时间最长、经验最多的还只有杨市长了，他不再犹豫，马上把电话拨给了杨帅：
“市长，您这会儿忙吗？”
“哦，不忙，许铮，有事儿吗？”
许铮也顾不上和杨帅客套：
“市长，您是不知道，东方远这家伙软硬不吃，从控制他那天开始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虽然有这么多的举报信，可是，仅仅靠举报信不行啊？没有口供，没办法移送检察机关呐！”
“你不是说有好多实名举报的吗？
“是啊！在他被控制以后的这段时间，我们还又收到了几封举报信！”
“许铮，这类案件呢一定要心细如发，证据确凿！有了这几十封举报信，按说这条件也应该够了。你这样，把所有这些实名举报的举报人，都重新做一个笔录，让他们讲出更详细的情节，尽量说服他们配合你们的工作，一定要有人当面指证东方远。”
“一旦有人当面指证，他就不能装聋作哑了，到时候，就算是他心理素质再好，自己做过的事，还有当事人当面指证，他必定会露出马脚的，放心吧，他撑不了几天！这个事儿不能急躁，要慢慢来。”
“可是市长！在常委会上我跟古书记已经撕破了脸皮，他要是在下次的常委会上说起这件事儿，我怎么回答呀？”
“那有什么难答的？如果他问你东方远的事儿，你就告诉他正在审查中！纪委工作是保密的，他权力再大，也不能干预纪委的正常工作！”
“另外，古书记已经向省委、省纪委告过你的状了，但是省委、省纪委都不支持他，所以，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就跟东方远耗着，他在你们的监控之中，动弹不得，无法与外界联系。而你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人力物力，要记住邪不胜正这句至理名言！”
杨帅的话说的许铮精神大振。市长说的对呀！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既然省委，省纪委都支持自己的工作，那说明自己的出发点与做法是正确的。只要按杨市长的方法去工作，就不愁撬不开东方远的嘴。
古书记开过这次省委常委会议以后，回到市委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再也提不起精神。一直伺候他的那位刘秘书整天也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一点做的不好，招来这位书记的一顿臭骂。
这些天，古书记运用了所有的关系，可就是探查不出来纪委的任何动向，以及他们的工作进展情况。东方远究竟交代了些什么事儿？自己是否被牵连进去了？完全一无所知。
他心情郁闷，烦躁不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这时，秘书敲门进了办公室，轻声的对古书记说：
“书记，城西区区委梁书记想见您！”
古书记没心思见任何人，可是想想自己的这这种态度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就算没事儿，闹得跟自己有事一样。
“你让他过来吧！”
秘书答应一声，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城西区区委梁书记进来了。
“古书记您好！不打扰您的工作吧？”
“啊，梁书记呀！我这会儿正好不太忙，怎么，有什么事吗？”
“古书记，明天就是周六了，我们老家在咱丰源有一个商会，会长正好都我们一个姓的，他明天想邀请您来参加丰源商会的一个庆典，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古书记心情烦闷，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强打精神应付着：
“梁书记，我这段时间很忙啊！不是这个县里有事儿，就是哪个区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你看这桥南县县委书记东方远，到现在纪委审查还没个结果！还有，这市委的事儿也挺多，我不一定能抽出时间，这样吧，明天再说吧！能去的话我就提前让刘秘书给你打电话。”
梁书记眼见古书记心不在焉，知道这事儿成不了，也不敢多打扰古书记，只好告辞：
“那古书记您先忙，我就先走了！”
“那好，刘秘书，送送梁书记！”
古书记哪儿都不想去。他总感觉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宝座，好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此刻正遇到了惊涛骇浪，眼看着朝不保夕，哪儿有心情去应付这些烂事儿啊？
还真是怕什么，就有什么！眼看着到了下班的时间，市委秘书长郑丰收匆匆赶过来。
“书记，省委组织部的张副部长来了！”
古书记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了。这张副部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丰源来，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人事变动。可是，如果是自己的职务调整，应该是单部长亲自过来的呀？再说了，一点儿消息也没传出来呀？
“郑秘书长，你觉得这张副部长大驾光临，会是什么事儿呢？”
郑秘书长微笑着回答：
“书记，这可是不好猜呀！不过，这桥南县县委书记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消息了，是不是会为桥南县的事儿来的呢？”
古书记摇了摇头，桥南县的事儿是咱丰源该管的，不应该惊动省委组织部。
“张副部长现在在哪儿呢？”
“哦，张副部长刚到市政府那边。”
古书记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省委组织部一般到下边的市里办公，都是先到市委这边，今天竟然先去市政府了？看来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是越来越不受重视了。
上级组织部官员的身影，一般都是官场聚焦的目标。哪个地方出现了他们的身影，说明哪个地方的官员有人要动一动职位，或升或降或平调，总而言之，省委组织部的领导是不会轻易的下到地市的，除非有人事变动。古书记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先探探消息，他吩咐郑秘书长：
“老郑，你到政府那边看看，要是张副部长有时间的话，请他到我的办公室喝杯茶。”
郑秘书长连连点头：
“好，我马上去办。”
约半个小时后，张副部长满面春风的来到了古书记的办公室。古书记连忙站起来迎接：
“哎呦！张副部长大驾光临，我们丰源市委蓬荜生辉呀！哈哈哈。”
张副部长打着哈哈：
“古书记你好！这一晃已经差不多一年咱俩没见过面了，最近还好吧？”
“还好还好！这么多天不见，哥哥我是真想你呀！”
两人坐定以后，古书记试探着问：
“张副部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人事变动吗？”
张副部长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对谷书记说：
“哎，古书记，按说刚才应该先到咱们市委来的，可是来的时候纪委卢书记让我给杨市长捎了份儿材料，所以我就先去杨市长那儿了，你不会见怪吧？”
古书记微笑着说：
“怎么会见怪呢？你到我们丰源，不管到市委还是到市政府，我们都还是一家人嘛！先去哪儿后去哪儿不都一样吗？”
“嗯，那就好啊！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你们市委呀，并且，这件事儿跟你有关系！”
古书记精神有点紧张了：
“张副部长，咱都是老朋友了，你有话就直说吧，是不是上面想让我挪挪窝儿啊？”
“咳咳。”
张副书记又咳嗽了两声：
“按说今天应该单部长亲自来传达省委的决定的，但是单部长去中央开会了，省委的决定又不能一直拖着，所以我就暂代单部长跑这一趟。你在丰源市委书记的任上已经四年了，现在国家要求：地方主官不能在一个地方长时间主政！省委的意思是让你动动地方！这也是没办法呀！请你理解。”
“那省委想让我去哪儿啊？”
“省应急厅的吴厅长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他这周就会办完所有的退休手续！省委的意思是让你去接他的职位。”
古书记身上一阵发凉，如坠冰窟。这一个应急厅怎么可以跟下面的地市一把手能相比呢？那可是差的太多太多了！说句不好听的，一个省应急厅还没有一个市级公安局局长的权力大，实惠多。可是省委的安排，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看来，这是省委要一步步把自己的权利慢慢剥夺，然后挖掉自己的老根儿，想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呀？
想到这儿，古书记失魂落魄，犹如灵魂出窍！看来，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虽然自己跟省里的一名老领导关系还行，可是兔死狗烹，人去茶凉！那位省领导正好在一周前退休了。
省里选择这个时机对自己动手，那正是机会。
询问室里，纪委书记许铮和一名记录员坐在被询问人东方远对面，感觉有点头疼。东方远一个字都不谈，拒不配合调查，不做任何问题的回答。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前三天，许铮按照老办法没有对东方远进行询问。从第四天开始，派了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出马，结果无功而返。第五夫，又派了干部监督审查科的王主任出马对东方远进行询问，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这让许铮非常恼火。难道就撬不开他的嘴了？这三十多封举报信，已经查实的就有二十二封，并且这二十二封全部是实名举报。
许铮亲自出马，并把举报信一一的展示给东方远，把内容一封封的读给他听，东方远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脸上带着不屑，一会儿微笑，一会儿装瞌睡，时不时的还打个哈欠，反正是拒不配合调查！从上午九点开始询问，一直到了十一点半，这位桥南县的县委书记愣是一个字儿都没说。
许铮恨不得走到这东方远面前，给他几个耳光。可是纪委有纪委的办案纪律：不得威胁、引诱、暴力对待被询问人。许铮觉得自己还是道行有点浅！当初在常委会上自己也跟市委的老大据理力争，没有给对方留一点情面！这要查不出点儿什么，那这就让古书记抓到了自己的把柄。眼看着物证一一展示给了东方远，并通过了各种的询问方法进行询问，东方远一概不理不睬，装聋作哑。没办法，我他只好结束了询问，另想对策。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沈雨柏打来电话：
“许大书记，今天忙吗？”
许铮情绪低落，但是沈大小姐的电话，他不敢怠慢！只好强打起精神：
“刚下班，雨柏，有事儿吗？”
沈雨柏娇嗔的语气：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打扰了你这个大忙人儿了吗？
“没，没！啥打扰不打扰的呀？你的声音就是指令。说吧，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办的，坚决完成任务！”
“你就别贫了！我听出来了，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儿啊？”
“唉！算是被你猜着了，有个案子，被询问人就是不开口，我感觉有点头疼！”
“什么案子啊？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从控制他的那一天到现在，这家伙一个字儿都不说，装起了哑巴。”
“谁被你们控制了？”
“我们有纪律，有些事儿我还真不能对你说！”
“行行，你们纪委的案子不是要保密，就是不方便透露，我也不想知道。明天周六，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东山一趟，到我的老上级那请教一些问题！”
“你的老上级？不是杨市长吗？”
“唉！他现在在市政府工作，我们已经不是一个系统了！老打扰他，我也觉得不好意思。”
“瞧你这人呐，就是个榆木疙瘩，怎么叫打扰呢？你曾经和我说过，是杨市长把你给调来的，还说你还是人家的左膀右臂，怎么啦？你有问题去请教他一下都不行吗？还要大老远的跑到东山？”
许铮知道，沈雨柏不想让自己去东山，或许是想让自己陪她到什么地方？于是他就问：
“是不是周六想到哪儿去玩儿啊？”
“也不是去玩儿，咱俩的事儿，我早就和我爸我妈说了，他们的意思是想先见一见你。可是你这大纪委书记老是忙，连见个面的时间都没有！他俩可是有点生气了。”
“哟！那可不能让未来的老丈人，老丈母娘生气呀！那怎么着，明天我前去拜访一下？”
“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儿！明儿个你跟我回我老家一次，我爸我妈在老家呢！”
“行啊，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办，下午我就去买礼品！”
“不行，咱俩一起去选礼物，你不知道我爸我妈喜欢什么。”
“那好吧，下午咱俩再通电话，定个地方，一块儿去买礼品，总行了吧？”
挂了沈雨柏的电话。许铮考虑再三，在丰源纪委工作时间最长、经验最多的还只有杨市长了，他不再犹豫，马上把电话拨给了杨帅：
“市长，您这会儿忙吗？”
“哦，不忙，许铮，有事儿吗？”
许铮也顾不上和杨帅客套：
“市长，您是不知道，东方远这家伙软硬不吃，从控制他那天开始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虽然有这么多的举报信，可是，仅仅靠举报信不行啊？没有口供，没办法移送检察机关呐！”
“你不是说有好多实名举报的吗？
“是啊！在他被控制以后的这段时间，我们还又收到了几封举报信！”
“许铮，这类案件呢一定要心细如发，证据确凿！有了这几十封举报信，按说这条件也应该够了。你这样，把所有这些实名举报的举报人，都重新做一个笔录，让他们讲出更详细的情节，尽量说服他们配合你们的工作，一定要有人当面指证东方远。”
“一旦有人当面指证，他就不能装聋作哑了，到时候，就算是他心理素质再好，自己做过的事，还有当事人当面指证，他必定会露出马脚的，放心吧，他撑不了几天！这个事儿不能急躁，要慢慢来。”
“可是市长！在常委会上我跟古书记已经撕破了脸皮，他要是在下次的常委会上说起这件事儿，我怎么回答呀？”
“那有什么难答的？如果他问你东方远的事儿，你就告诉他正在审查中！纪委工作是保密的，他权力再大，也不能干预纪委的正常工作！”
“另外，古书记已经向省委、省纪委告过你的状了，但是省委、省纪委都不支持他，所以，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就跟东方远耗着，他在你们的监控之中，动弹不得，无法与外界联系。而你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人力物力，要记住邪不胜正这句至理名言！”
杨帅的话说的许铮精神大振。市长说的对呀！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既然省委，省纪委都支持自己的工作，那说明自己的出发点与做法是正确的。只要按杨市长的方法去工作，就不愁撬不开东方远的嘴。
古书记开过这次省委常委会议以后，回到市委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再也提不起精神。一直伺候他的那位刘秘书整天也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一点做的不好，招来这位书记的一顿臭骂。
这些天，古书记运用了所有的关系，可就是探查不出来纪委的任何动向，以及他们的工作进展情况。东方远究竟交代了些什么事儿？自己是否被牵连进去了？完全一无所知。
他心情郁闷，烦躁不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这时，秘书敲门进了办公室，轻声的对古书记说：
“书记，城西区区委梁书记想见您！”
古书记没心思见任何人，可是想想自己的这这种态度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就算没事儿，闹得跟自己有事一样。
“你让他过来吧！”
秘书答应一声，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城西区区委梁书记进来了。
“古书记您好！不打扰您的工作吧？”
“啊，梁书记呀！我这会儿正好不太忙，怎么，有什么事吗？”
“古书记，明天就是周六了，我们老家在咱丰源有一个商会，会长正好都我们一个姓的，他明天想邀请您来参加丰源商会的一个庆典，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古书记心情烦闷，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强打精神应付着：
“梁书记，我这段时间很忙啊！不是这个县里有事儿，就是哪个区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你看这桥南县县委书记东方远，到现在纪委审查还没个结果！还有，这市委的事儿也挺多，我不一定能抽出时间，这样吧，明天再说吧！能去的话我就提前让刘秘书给你打电话。”
梁书记眼见古书记心不在焉，知道这事儿成不了，也不敢多打扰古书记，只好告辞：
“那古书记您先忙，我就先走了！”
“那好，刘秘书，送送梁书记！”
古书记哪儿都不想去。他总感觉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宝座，好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此刻正遇到了惊涛骇浪，眼看着朝不保夕，哪儿有心情去应付这些烂事儿啊？
还真是怕什么，就有什么！眼看着到了下班的时间，市委秘书长郑丰收匆匆赶过来。
“书记，省委组织部的张副部长来了！”
古书记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了。这张副部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丰源来，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人事变动。可是，如果是自己的职务调整，应该是单部长亲自过来的呀？再说了，一点儿消息也没传出来呀？
“郑秘书长，你觉得这张副部长大驾光临，会是什么事儿呢？”
郑秘书长微笑着回答：
“书记，这可是不好猜呀！不过，这桥南县县委书记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消息了，是不是会为桥南县的事儿来的呢？”
古书记摇了摇头，桥南县的事儿是咱丰源该管的，不应该惊动省委组织部。
“张副部长现在在哪儿呢？”
“哦，张副部长刚到市政府那边。”
古书记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省委组织部一般到下边的市里办公，都是先到市委这边，今天竟然先去市政府了？看来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是越来越不受重视了。
上级组织部官员的身影，一般都是官场聚焦的目标。哪个地方出现了他们的身影，说明哪个地方的官员有人要动一动职位，或升或降或平调，总而言之，省委组织部的领导是不会轻易的下到地市的，除非有人事变动。古书记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先探探消息，他吩咐郑秘书长：
“老郑，你到政府那边看看，要是张副部长有时间的话，请他到我的办公室喝杯茶。”
郑秘书长连连点头：
“好，我马上去办。”
约半个小时后，张副部长满面春风的来到了古书记的办公室。古书记连忙站起来迎接：
“哎呦！张副部长大驾光临，我们丰源市委蓬荜生辉呀！哈哈哈。”
张副部长打着哈哈：
“古书记你好！这一晃已经差不多一年咱俩没见过面了，最近还好吧？”
“还好还好！这么多天不见，哥哥我是真想你呀！”
两人坐定以后，古书记试探着问：
“张副部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人事变动吗？”
张副部长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对谷书记说：
“哎，古书记，按说刚才应该先到咱们市委来的，可是来的时候纪委卢书记让我给杨市长捎了份儿材料，所以我就先去杨市长那儿了，你不会见怪吧？”
古书记微笑着说：
“怎么会见怪呢？你到我们丰源，不管到市委还是到市政府，我们都还是一家人嘛！先去哪儿后去哪儿不都一样吗？”
“嗯，那就好啊！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你们市委呀，并且，这件事儿跟你有关系！”
古书记精神有点紧张了：
“张副部长，咱都是老朋友了，你有话就直说吧，是不是上面想让我挪挪窝儿啊？”
“咳咳。”
张副书记又咳嗽了两声：
“按说今天应该单部长亲自来传达省委的决定的，但是单部长去中央开会了，省委的决定又不能一直拖着，所以我就暂代单部长跑这一趟。你在丰源市委书记的任上已经四年了，现在国家要求：地方主官不能在一个地方长时间主政！省委的意思是让你动动地方！这也是没办法呀！请你理解。”
“那省委想让我去哪儿啊？”
“省应急厅的吴厅长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他这周就会办完所有的退休手续！省委的意思是让你去接他的职位。”
古书记身上一阵发凉，如坠冰窟。这一个应急厅怎么可以跟下面的地市一把手能相比呢？那可是差的太多太多了！说句不好听的，一个省应急厅还没有一个市级公安局局长的权力大，实惠多。可是省委的安排，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看来，这是省委要一步步把自己的权利慢慢剥夺，然后挖掉自己的老根儿，想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呀？
想到这儿，古书记失魂落魄，犹如灵魂出窍！看来，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虽然自己跟省里的一名老领导关系还行，可是兔死狗烹，人去茶凉！那位省领导正好在一周前退休了。
省里选择这个时机对自己动手，那正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