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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吃软饭 第152章 深夜话谈

    雪越落越大,片片雪花落在虞栀缨的肩头,还有的黏在了她的脸上。

    李树闻伸手温柔地将虞栀缨眼尾的雪花拿下,望着虞栀缨发红的双眼,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眉宇间闪过一丝疼痛,却还是对着虞栀缨强颜欢笑道:“快进屋烤火吧,别冻着了。”

    虞栀缨没动,她抬眼看向一旁的草垛道:“下雪了,我爹他们还没到,大家的尸身现在还不能烧,我去找点干柴给大家盖上。”

    说完,虞栀缨一把挣开了李树闻的手,扭头朝后院的方向跑去,生怕再多停留一秒,自己就忍不住在李树闻面前掉眼泪。

    她现在无法面对李树闻,她内心的愧疚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虞栀缨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了。不管是对影生,还是对李树闻,还是对镖局的众兄弟,只要他们的人生与她有了交集,她就把他们当自己人,就想对每个人好。

    她心疼影生的孤独,想让他离开孤星楼。

    对于李树闻,她虽然嘴上嚷着让他做童养夫,四年后他想走就放他走,表面洒脱,但实际上,她对李树闻还是生出了感情,她会因为有人杀他,拼死相护。会因为他隐瞒身份生气,但还是会保他安全。

    吴掌柜他们只是她分局的兄弟,有些弟兄,她甚至都不曾打过照面,可是每次她来收账,不管镖局内盈收如何,她都会给大家多分一点镖银,给弟兄们的家人们买吃的。

    她对所有人都好,想保护所有人,然事实上,当危险来临时,她根本顾不得了所有人。

    虞栀缨一直以为自己很强,但实际上,她与真正的强者还是差远了。

    她突然萧晗之前呛她的话,说她太骄横,不知世上还有比她武功更强的人,万一遇到了怎么办?

    她之前想着,遇到了就打啊,打不过就死呗,她无所谓。但她却忘了,那些人万一杀的不是她,她如何护她想护的人。

    她得必须变得更强才行。

    虞栀缨一口气跑到后院,来到柴房,从里面抱出几捆干柴来,回头发现李树闻跟着她一道来了后院。

    “小缨,我帮你一起搬。”李树闻捋起衣袖走上前,弯腰抱起了两裹细柴。

    虞栀缨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柴房,踩着积雪又回到了前院,把干柴铺在了死去的弟兄们尸体上。

    吴泽派过来守门的衙役见状,上前一起帮忙。

    虞栀缨没有拒绝。

    众人一起,来回走了几趟,把柴房几乎搬空,终于给所有的尸体都盖好了,就连张医士的尸骨也一同被他们放在了干柴堆里。

    虞栀缨一脸漠然地站在柴堆前,李树闻拉了拉她的手,温声道:“走吧。”

    这一次,虞栀缨没有拒绝。

    她身上披着狐裘,任由李树闻拉着手,朝后院的厢房走去。

    一路上,白色的飞雪一片片落在了他们的身上,虞栀缨抬眼望着前方的李树闻,雪落在他的黑发上,风吹拂着发丝,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给少年的脸增加了几分英气。

    虞栀缨不由得看痴了。

    借着风雪,李树闻将虞栀缨送到了她的房间停了下来,回头目光深深地看着虞栀缨:“我让人给你备了热汤,还点了香薰,你今晚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

    “嗯。”虞栀缨闷声应道,提步朝前走去。

    “小缨。”李树闻突然喊住她。

    虞栀缨讶然回头:“怎么了?”

    李树闻望着她摇摇头,眼里划过一丝不符年纪的哀伤:“没什么,你记得泡澡去寒气,别直接睡,小心风寒。”

    “嗯,好。”虞栀缨乖乖点头,迈步朝屋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李树闻静静地望着紧闭的门扉看了许久,才慢慢转身,重新迈进风雪之中。

    西厢房内,萧晗双腿盘坐在床上,运功调息,一股热流从他的掌心通过经脉流通至心脉。萧晗觉得胸口一痛,突然嘴里吐出一口黑血来。

    他怔愕地望着地上的黑血,抬手看了眼掌心,嘴角露出抹苦笑。

    内力还是没有恢复。

    他这废物到底要当到什么时候。

    窗外传来几声扑棱声,一只信哥停在窗台上,萧晗起身,打开窗户,将那信个放进屋内,从它的腿上拿下信筒。

    晋国那边终于回信了,但只有很简单地两个字。

    “速归。”

    掐指一算,他离开晋国快半年了,晋王他们定是发现他不在了,若他再不归,朝中势力势必大乱。

    但眼下,他如何能回去。

    内力没有恢复,皇姐的藏宝库还没有找到,回晋国只怕是死路一条。

    小晋王忌惮他已久,若知道他武功尽失,是不会让他活着回去的。

    再者,他也想知道,那个寒月生到底是谁?

    一个杀手组织的首领,为何要做这些,让辰国大乱呢?

    他与皇姐之死,是否有联系?

    萧晗眼神微黯了下,将信鸽放回窗外,回身对着烛火烧掉了信函。

    屋外,李树闻踩着积雪从虞栀缨的院中回到自己的院内,吴泽派过来的守卫还站在院门前。李树闻给他们递了个暖炉,他刚去厨房烧的。

    他是太子,但此时,不过是个无家可归被人收留的少年,在他的观念里,百姓与贵族都平等。衙役的命也是命,天冷了也会怕冷。

    李树闻披着风雪走到房前,一只信鸽从他眼前飞过,他眼神微闪了下,朝萧晗的房间看了一眼,并没有有多意外。

    只有同处深宫的人才能明白对方的处境,他是太子,却不能回皇宫。而萧晗是太师,也是回不了他的皇宫。

    在尔虞我诈的皇权之中,从来没有安全两个字。

    李树闻叹了口气,踱步朝房间走去。烛火的映照下,他看到影生的身影立在窗户纸上。

    影生正坐在桌前喝茶。

    李树闻伸手准备推门,突然一旁的树上树枝抖动了下,一道人影极快地从他眼前闪过。李树闻手顿了下,望着恢复平静的树枝,眼神变得幽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