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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成盒之考公上岸版 第5章 沉默震耳欲聋

    “爷爷这样真的行吗?”

    长田殿内,尊者端坐在廊下,一边品茗,一边照看着身边的孩童。

    孩童翻看着手中的画本,努力认知着这个对他来说新鲜的世界。

    而远处书案后的少年却不免担心的发问。

    河童大队盛世间万难,解三界仇怨,他不是不知道。

    可眼下他们面临的是仙体出世后必要经历的生死劫。

    “不行也得行。”

    尊者捋着花白的胡须,坚定的语气里满是不容后退的决绝。

    “仙界,每个诞生的仙体都必须要经历这一切。万物生灵历经繁多修行才得以摸索到成仙之路,更有甚者要经历万万年之久。他们如此努力达到的,不过是我们这些仙家一出生就能轻易拥有的。仙体入籍这一劫,也算是在变相抵消这天然的不公平。”

    “成则得以入仙籍,败,则形神俱灭。”

    言及失败的后果,尊者的语气里都染上了一丝沉重。

    这规矩放着也就放着了,毕竟距离他们当初入仙籍已经千百万年了,怎么还能记得当时的恐慌。

    可眼下轮到自家孩子,那必然是让人担忧。

    “那元乐他…”

    这正是他们所担心的事。

    “可怜这孩子了。”

    长田尊者伸手摸了摸身旁元乐的头,满眼的慈爱。

    尚且年幼的元乐不仅不懂大人们的心事,更不明白他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感受到头顶的温度,也只是仰头看着长田尊者甜甜的笑着。

    这一笑却更是让人心酸。

    “既然他们敢接这个单子,那我们又何妨一试呢。”

    话里话外都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身为这长田殿的尊者,我本应该以身作则的。可华儿他们意外身故,留下你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不说,元乐更是…哎…”

    再多的话也不必说出口,两人都明白沉默的背后是什么。

    元乐出生即残疾,这是不争的事实。

    便是完好的仙体去接受试炼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何况元乐这样的。

    他们已经失去两位家人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谁也不愿意再来一次。

    曾经或许没得选择,但元乐,他们想争取一次。

    ……

    去长田殿的路上,丁薄行边走边在心里埋怨着吴仁,同时还要盘算着退路,自是顾不得看路。

    引路的仙友已然停下脚步,而丁薄行却一头撞在了前面仙友的背上。

    “嘶”

    因为疼痛而分泌的泪水骤然遮挡了视线,也使得本就忧愁的丁薄行更加皱紧了眉头。

    果然,什么事只要沾上大师兄就只会走霉运。

    “尊者,河童大队的人到了。”

    透过斑驳的泪花,丁薄行看着眼前的仙友通禀完便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要不要这么干脆利落呀,多说两句再走也不会怎么样吧,还能给他一点缓冲。

    “长田尊者。”

    收拾好心情,丁薄行恭敬的朝着廊下的方向见了个礼。

    哪怕接下来要见招拆招,也得先礼后兵,把面子活做足。

    “小仙友赶路辛苦了,快请入座吧。”

    なに?

    如此客气的开场倒是丁薄行没有想到的。

    他一直都很抗拒同神仙打交道,一个是因为他的修为还不足以应付九重天的订单,另一个原因则是对这类人群天然的畏惧。

    可能是因为他做鬼的时间还太短,以至于对神仙那种天然的敬畏,还没有完全从他的身上消退,才使得他谈仙色变。

    毕竟谁在人间求仙拜神的时候没有三心二意过。

    只拜有用之神俨然成为了人界的不二法则,如此功利的心在混沌中尚且可以苟全,在真神面前便难免让人难为情。

    “可是有什么不妥…”

    眼看丁薄行愣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长田尊者面上不显,语气却微微空了一拍。

    “没有,没有。”

    九重天哪里会有什么不妥,便是有,也只会是他不妥当吧。

    “那便入座吧。”

    长田尊者一个抬手,丁薄行瞬间就跨越湖上九曲回廊到了尊者面前。

    嚯,一个个的都会这一招,搞批发吗?像是不用费力修行一样。

    …

    书案后的少年从他们走进殿内开始,便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虽然丁薄行的言行举止挑不出什么错来。

    但细微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他倒是对这人没有什么偏见,只是事关元乐的事情,容不得他不多想。

    可眼下这人似乎,看起来并不很靠谱的样子。

    还需要多观察…

    …

    丁薄行捧着茶杯,一杯接一杯的,妄图通过喝茶来让他的嘴忙碌起来,以免显出他的窘迫。

    最好能够沉住气,等到对方先开口说话。

    那他就可以从对方的话语里检索到一些关键信息,哪怕只是一些关键词。

    以此为依托,借题发挥差不多也就可以引出订单内容了。

    想象是很美好,但是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既然你们河童大队接下了这个订单,想必也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便不再多言了。”

    “?”

    啊…

    丁薄行的沉默震耳欲聋。

    不,他灌了一肚子水,合着就等来这么一个结果吗?

    不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清楚呀。

    他就不清楚呀,您老但凡多说两个字也行呀。

    “呵呵。”

    实在是无法给出一个明确又肯定的答复,丁薄行只能用殷切的目光去搭配尬笑。

    “对吧。”

    妈耶!他果然多说了两个字,可是和没有说又有什么区别。

    “对对。”

    除了肯定别无他法,今日便是赔上自己的脸面和前途不要,也不能让人说河童大队的不是。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滑稽。

    “去吧。”

    嗯?

    去哪,谁去,去做什么。

    神呀,救救我吧。

    这就要开始干活了吗?我该做些什么。

    就在丁薄行无比心焦的时候,他头上的玉簪一闪而过莹润的光泽。

    ‘以玉簪为媒介,引仙童一缕神识,入藏仙阁静|坐。’

    是大师兄。

    是了,大师兄踢飞他之前,曾为他扶正过玉簪。

    他当时还以为大师兄要揍他,想要闪躲来着。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大师兄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