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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不乖,佞臣替人养妹被逼疯 第99章 没胆量当众拂了谢龛的面子

    不夙松了口气,赶忙命人将早膳送至水榭。

    可下一瞬又听小厮补充,说是今早奉总督之命来陪长公主的周献也在那里。

    不夙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去。

    他明明叮嘱过这周献叫他好好陪着长公主,不料这人脑子这么不灵光,竟陪祁姑娘去了水榭。

    招惹谁不好他偏偏去招惹这个活祖宗!

    这是嫌自己命太长了还是想拉他们几个一道尝尝奈何桥的那碗汤?

    他几乎是飞奔着向那边赶去,隔着曲折的长廊就看到水榭内正抚琴煮茶,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周献对琴艺造诣颇深,同祁桑谈论起曲谱来也是游刃有余。

    两人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合谱了一曲,正试着弹。

    “主子。”扶风忽然提醒她。

    祁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风雨中向着这边拔足狂奔的不夙,以及撑着雨伞在后头狂追的几个小太监。

    这大早上的,便是想锻炼身子也不急于一时吧?

    她好奇地打量着落汤鸡似的跑来的不夙,平日里走路温温吞吞,不想竟能跑这么快。

    “我、我的……”

    不夙恨不能脚下踩个风火轮赶过来,大喘气地道:“小祖宗哎……”

    祁桑随手从袖中拿出帕子递过去:“这是怎么了?”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吧?他至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夙哪里敢接,由着水珠滴滴答答地顺着下巴往下落,又是一个大喘气后才不敢置信道:“您这公然在总督府同旁的男子弹琴赏雨,回头掉的可、可是奴才们的脑袋啊……”

    原来是这事儿。

    祁桑淡定地给他解释:“这是谢总督的意思,他让你去请周公子的时候,没同你说么?”

    一句话,反倒把不夙给说愣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立刻肯定道:“不,主子说了,但主子说的是请周大人来此陪长公主说说话。”

    ……长公主?

    祁桑愕然,转头看向一桌之隔的俊美男子。

    周献闻言点头:“不错,不夙大人的确是这么同在下说的。”

    这下轮到祁桑懵了。

    谢龛,给长公主找个男子来陪她说话?……这又是几个意思?

    不夙补充道:“姑娘,这位便是前年的探花郎,同长公主情投意合很是般配。”

    祁桑:“???”

    她呆呆看着他,又试图从扶风那里找到点解释。

    扶风同样一脸茫然地摇头。

    水榭内安静了片刻,祁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那个……如今同长公主情投意合的……不是谢总督吗?”

    人都搬这总督府住了多久了。

    她话一出,那周献面上便露出了些许尴尬。

    不夙哪里敢置喙主子的事情,只强调道:“总之,这周大人是来陪长公主的,祁姑娘您可万要控制住您自己。”

    控制住……

    祁桑脸黑了黑。

    说得好像她是个什么色鬼投胎似的。

    不是给她的就不是呗,什么大不了的。

    祁桑拍拍裙摆起身,一抬眼,就看到长廊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油纸伞没收就被丢到了一旁,谢龛还穿着黑金相间的蟒袍,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的,大清早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极重的煞气。

    他身后,长公主目光在祁桑跟周献之间转了一个来回,最后落在了琴桌上的曲谱上:“那是什么?”

    周献慌忙起身,似是生怕惹她误会,于是忙解释道:“谢总督长公主莫要误会,下官同祁姑娘不过闲来无事聊了几句琴艺,并无任何逾矩。”

    谢龛抬手。

    不夙忙弓着腰身上前,拿起那琴谱便奉了上去。

    琴谱上详细地写满了指法、弦序、音位,笔迹不同,一个横平竖直工整端方,一个娟秀圆润柔软流畅,穿插错落着糅合在一处。

    扎眼。

    雨水沿着屋檐滴滴答答落下来,湖面一圈一圈的涟漪荡着盛开的荷花。

    水榭内一时死寂一片。

    谢龛就那么细细瞧着。

    他不说话,水榭内一众主子奴才也都不敢吭声,就那么默默低着头。

    祁桑直觉谁先开口说话谁倒霉,索性也乖乖闭嘴。

    周献却是被这股越来越压抑的氛围逼得面色泛白。

    他看向长公主,却不见长公主有任何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于是硬着头皮道:“谢总督,下官属实只是同祁姑娘闲来无事打发了一下时间……”

    他自然是听说过总督府的传闻,听说过谢龛给祁桑撑腰,连灭范氏、曹氏、黄氏三门,甚至连皇亲国戚的孝阳王府的世子如今都还被关在厂狱里不知生死。

    哪怕如今外界传的都是他同长公主,可既然这祁姑娘今早还是从主寝殿走出来的,那应该代表着她依旧盛宠未衰。

    他越想越害怕,压着呼吸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谢龛随手将琴谱折了放进衣袖里,而后对祁桑伸手:“过来。”

    他面上看着平静,可平静里又分明掩着些叫人心惊肉跳的情绪。

    祁桑不是那么想过去。

    但她也没那个胆量当众拂了谢龛的面子,于是乖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甚至已经悄悄做好了被他生生拧断手腕的准备。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但谢龛眼睛里的阴郁情绪实在太吓人。

    谁知冰凉的小手落到那温热宽厚的手心,他也只是力道不轻不重地收拢了五指。

    “带你去用早膳。”他说。

    不夙回过神来,忙扯过身后小太监手里的油纸伞撑开,一路踮着脚尖为他们撑伞。

    一众奴才随着主子们离开。

    水榭内很快只剩下了周献与沈茶。

    周献低着眉眼:“长公主……”

    “无能!”

    沈茶目光冰冷,一字一顿:“你连一个寄人篱下的落魄贵女都攀不上,还妄想高攀本宫么?!收拾东西,滚回你们周府去!”

    话落,拂袖而去。

    ……

    谢龛身高腿长,走一步祁桑几乎就要追三步。

    于是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处,就出现了一幅雨中男人漫步,而身边小女人则在跑步的古怪画面。

    “你慢些。”

    祁桑整个人几乎都是被拽着向前走的,实在撵不上,终于忍不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