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门 第32章 解读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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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案评审会上最难受的人是那位才华横溢的主创设计师。第一版方案可以看出她对运河，对这座大桥的理解，厚重的气势中透出强烈的现代感，大气庄重，又蕴含着水一样的妩媚。公司领导和我都喜欢她的第一版方案，这样一个绝佳方案却死于未能体现运河文化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今天的方案明显多了一种迎合的味道，堆砌了许多运河文化元素。虽然整座大桥有浓厚的运河文化特征，但是显得生硬且毫无美感。几位文史专家能从各自擅长的领域找到他们想要的文化符号，肯定的同时也抨击了其他入不了法眼的文化符号。
看着这些专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批评和建议，交给设计师的又是一道无解的难题。对此我感到悲哀，一来为设计师感到悲哀，二来为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悲哀，也对这些令人敬仰的专家学者涌出一种不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百姓开始称专家为砖家，一字之差反映出百姓对专家群体的不满。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逐渐产生了对自以为是的专家展开反击的冲动，让他们知道运河文化的精髓和本质，如何以运河文化角度理解这座大桥。
我征求了一下主管领导的意见，被吵得焦头烂额的领导巴不得有人出面制止眼前的局面，同意我发表自己的看法。
“各位专家，我说两句”，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暂停了一场正在进行的，设计师不知道如何通过设计得到专家认可的争论。
公司领导点头表示鼓励，几个文史专家却露出不屑，设计师的眼睛里是一种复杂的眼神，觉得我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要么拉她出水，要么彻底把她压垮。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专家口中的运河文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我说道：“阐明我的观点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在座的各位专家，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多年，也想借此机会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那你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给你解惑”，一位市里来的文史专家说道。
“好，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刚才你们一直强调的运河文化，所以我特别想知道运河文化到底是什么？弄清楚这个问题，应该可以帮助设计师理解各位专家的意见和建议”。
我的话音刚落，几位专家就交头接耳讨论起来。我从设计师眼中看到了欣喜，如释重负的欣喜。
讨论完毕，在座的专家一个接一个阐明了自己对于运河文化的理解，有专家说运河文化就是船文化；也有专家说运河文化的核心是漕运文化；还有专家认为运河文化起源于码头，所以核心自然是码头文化；当然也有专家说运河文化的本质是一种精神，是文化交流的象征等等。很明显，除了船文化有物质外化的特征，其他解释都是拿一个文化概念来解释运河文化。最离谱的是有人认为运河文化是符号化的文化现象。所有这些解释，离我想要的答案很远。也许另类的解释可以为运河文化正名。
“非常感谢各位专家的指导”，我环顾四周，感觉了一下专家心中的得意，说道：“不过，对于运河文化这一概念，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不知道能否说出来与在座的专家分享？”说完我挨个看了几位专家，想让他们感受到挑衅，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挑战权威的冲动。
“小卫同志有新的见解，可以说出来听听”，市里的专家说道：“年轻人有新的想法，要鼓励和支持”，说着他向周边几位专家点了点头，专家们纷纷点头附合，但是我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一丝嘲讽的味道。
“那好，我就班门弄斧了”，我自信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其实我觉得运河文化的根基是运河，要搞清楚什么是运河文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运河，搞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运河？当然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那就是航运和灌溉的需要。不仅是中国，世界上所有着名的运河都起源于人们的需要，我们的大运河自然也不例外。最初吴王夫差为了争霸中原运兵运粮开凿了邗沟，随炀帝为了保证都城的粮食与物资供应，以及远征高句丽开凿了南北大运河，毫无疑问因为需要一条河流运输人员和物资，所以开凿了运河。元明清三代均把运河漕运当作国家的头等大事之一，也是基于对运河的需要。一旦我们对运河的依赖降低，运河的命运也就发生了转折，比如铁路运输兴起直接取代了运河漕运，1906年运河漕运也就完成了属于它的历史使命。那么，到了今天，通州还需要运河吗？答案是肯定的，只是通州不再需要运河的运输功能，因为在不同的历史阶段运河承担着不同的责任。就像通州运河改造前，谁敢说我们不需要运河，即使当时的运河承担着城市排污河的角色，也是一种需要。随着城市和经济发展，我们对运河产生了新的需要，那就是景观需要”。
也许是我的话多少有些道理，专家们听得很认真，脸上倨傲的神色少了一些。
“那么我们是不是据此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结论：运河的生存与发展源于人们对它的需要，这个结论可以通过运河的发展历史，中外运河起源与现存运河的价值得到证明。依据这个结论，可以断定通州需要的不再是一年运送几十万吨粮食的运河，因为这种效率低下的运输方式早已被淘汰。对于这座城市，人们对运河的需要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景观需要已成为这座城市给予运河新生的动力，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通州运河新的归宿。在这个需求下，我们要好好考虑一下，适合这个时代的运河文化是什么？我想应该不是漕运时期的那些文化元素，不是皇家文化，也不是船文化和码头文化，而是紧跟这个时代的由于被人们需要而产生的属于新生运河的文化。”
到这时，在座的专家总算明白，我拐着弯对他们刚才的意见和建议进行清算，不忿的开始反驳，其中一位专家有点气愤地认为运河作为一条承载了太多历史责任的河流，应该还她一个本来的面目，体现出运河在历史进程中的作用和价值，因此运河岸边的每一个建设项目都要充分考虑这个因素。
“虽然我很赞同你的说法，但我认为这种想法并不可取”，我理解专家对于运河的感情，但我觉得正是这种倾注了一生的感情将他们封闭在自己所能接受的观点中固步自封。我接过那位专家的话，说道：“其实你们清楚，我的观点站得住脚，我们对于运河的需要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运河不可能再回到运兵运粮的时代，当然我们可以像看电视剧一样倒回去重新回顾运河的历史，但我们不能尝试恢复历史，也不可能真正恢复历史。假如运河是一部历史记录片，我们可以看到记录片的结尾吗？没有人可以看到，因为这部历史记录片并未完结，永远没有剧终的一天。今天我们要做的是在这部记录片中写进属于这个时代的内容。几百上千年前，那些融入历史的内容已由我们的先辈写进了这部记录片中，你们想想，我们在记录片中应该写入我们这个时代的内容，还是坐在这里假想古人的思想，揣摸古人的需要，然后把古人已经写过一遍的内容，再以我们掌握的表达方式强加到这部记录片中。历史已经走过，我们可以欣赏但无法改变，这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就这座大桥来说，我们需要的是一座沟通运河两岸交通的大桥，它的文化价值不是去追忆逝去的运河历史，而是创造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运河文化的象征”。
我的话音刚落，被专家们冠以缺乏运河文化的罪名欺负了很久的主创设计师鼓起掌来，专家们的脸上有了一些不自然的神色。我的本意并不是与他们作对，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审视运河的全新视角，希望他们能听进去一些。结果看起来还不错，接下来的讨论少了许多纷争。会议结束后陪领导送专家离开，市里来的那位专家特意走过来与我握了握手，说道：“小伙子，你那句创造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运河文化的观点振聋发聩，值得我们深思。抛开个人情感，创造属于这个时代的运河文化的确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说着专家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接了过来。
送走专家，回到工位我拿出了那张名片。这位专家令人摸不着头脑，作为专家团队的意见领袖，他的名片上没有其他专家拥有的一堆头衔，只有一个名字和手机号码。他的名字叫越古今，名字都这么霸气，超越古今，怪不得其他文史专家都看他的脸色，越古今一定有着如其名字一样霸气的研究成果。
刚把名片收进名片夹，手机响了起来，是墨雨的号码。
“卫哥，遇到麻烦事了，你能过来一下吗？在潞河医院”，墨雨的声音中透着委屈，什么人能让这个妖孽感到委屈，事情一定不简单。
赶到医院看到墨雨和墨电一脸沮丧，好像都哭过。看我赶到，墨雨抹了一把眼泪拉着墨电迎了上来，一把抱起我的右臂搂进怀里。
不等我问两人发生了什么，两个粗壮的男子跟了过来，站到我面前毫不客气地说道：“怎么个意思，家里人送钱来了？”
“什么钱？”我疑惑地看着两位男子。
“她是你妹妹吧？”，一位男子指着墨雨说道：“她在大街上把我妈从天桥上撞了下来，腿骨骨折，医药费、误工费和看护费总得有人出吧”。
“你稍等”，我打断了男子的话，说道：“你得让我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行”，另一位男子接过话，蛮横地说道：“今儿个这钱要是不出，你们谁都甭想走”。
“怎么回事？”我把墨雨和墨电叫到走廊尽头问道。
“他们怎么能这样？”眼泪从墨雨和墨电的眼睛里涌了出来。我掏出纸巾递给她们，说道：“说一下什么情况”。
“我说吧”，墨雨擦干了眼泪，说道：“我陪电妹妹去买书，在西门过街天桥上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下台阶时一脚踩空摔倒在地上站不起来，我们就把她送到了医院，到医院后老太太居然说我们把她从天桥上撞了下来，要我们赔钱”。
我知道两个小姑娘被讹上了，安慰说没事，然后问老太太现在什么情况？”
“医生说没什么，就是脚踝扭了一下有点淤血”，墨电怯生生地说道，仿佛真得做错了事。
“没事，卫哥去和他们交涉”，我想伸手拍一下墨电的脑袋，想到墨家可怕的防护本能，一个激灵把手缩了回来，讪笑一声，转身向两位男子走了过去。
“我问了妹妹，她们说老太太是自己踩空台阶摔倒的，她们把老太太送到了医院，你们不感激反而诬陷她们，说不过去吧!”。
“别说那没用的”，长相稍胖的男子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我妈说了，就是你两妹妹撞倒了她，再说了，说是她们撞的就是她们撞的，你能怎么着？赔钱吧，甭他妈废话”。
“能不能讲点道理？”听到如此不要脸的说辞，我心里腾得升起一股怒气，说道：“你的意思只要你们说是她两撞的，就是她们撞的？”
“得，就这意思”，另一个男子舔着脸说道：“这钱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你们也不打听打听，不拿钱你们走得了吗？”
“听你这意思，我们帮人还帮错了？”墨雨气得小脸通红。
“帮人？”男子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没撞我妈，干嘛要送她去医院？况且我妈刚才也说就是你们撞的”。
正说着呼啦啦又来了几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年青，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走了过来，一个三十多岁，胳膊上纹了一个女人头像的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脏话，说不给钱就放点血。别看对方人多势众，凭墨雨和墨电的身手收拾他们毫不费力，但是医院是公共场所，如果在这里动手，加上墨雨和墨电鬼魅般的身手，不出半天，消息就会铺天盖地，我可不想当什么网红，让我感到憋屈的不仅仅是他们讹钱，而是墨雨和墨电的善心被恶意践踏。
“想好了吗？”体型稍胖的男子说道：“刚才给两位妹子说了，拿两万块钱这事就算平了”。
“没钱也没关系，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胳膊上纹了女人头像的男人装起了和事佬，把我拉到一旁，说道：“看得出来，她们并不是你的亲妹妹，您犯不上强出头，不赔钱也不是不行，只要让她们陪哥几个去卡拉oK唱会歌，这事就算平了，你看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这货一双色眼滴溜溜的在墨雨和墨电身上扫来扫去，看到墨雨V形领口处的风光，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这也是个办法”，老太太的两个儿子上下打量了墨雨和墨电一眼，会意的朝纹身男子点了点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有一股冲着这货的鼻子来一拳的冲动。墨雨看我握紧了拳头，赶紧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笑着对我使了一个眼神。
墨雨的眼神让我想起烧烤摊上的一幕，心里一喜暗道：“敢打她们的主意，作死找虐”。
“行，我们答应”，没等我开口，墨雨抢先答应，语气有些害怕，说道：“我们刚到通州不久，你们可别欺负人”。
墨雨把自己说得可怜巴巴，想到这帮人马上将为自己的恶念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忍不住想笑，但是却不能笑，只能忍着。
一听两个娇滴滴的小美女答应陪他们去卡拉oK，这伙人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那一刻他们脸上仿佛写着羊入狼口四个字。要不是了解两位姑娘的底细，打死也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看我没有反对，纹身男子转身对墨雨说道：“小美女，要不咱们现在就去，KtV的下午场经济实惠还没有人打扰”。
看着这些专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批评和建议，交给设计师的又是一道无解的难题。对此我感到悲哀，一来为设计师感到悲哀，二来为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悲哀，也对这些令人敬仰的专家学者涌出一种不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百姓开始称专家为砖家，一字之差反映出百姓对专家群体的不满。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逐渐产生了对自以为是的专家展开反击的冲动，让他们知道运河文化的精髓和本质，如何以运河文化角度理解这座大桥。
我征求了一下主管领导的意见，被吵得焦头烂额的领导巴不得有人出面制止眼前的局面，同意我发表自己的看法。
“各位专家，我说两句”，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暂停了一场正在进行的，设计师不知道如何通过设计得到专家认可的争论。
公司领导点头表示鼓励，几个文史专家却露出不屑，设计师的眼睛里是一种复杂的眼神，觉得我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要么拉她出水，要么彻底把她压垮。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专家口中的运河文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我说道：“阐明我的观点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在座的各位专家，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多年，也想借此机会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那你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给你解惑”，一位市里来的文史专家说道。
“好，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刚才你们一直强调的运河文化，所以我特别想知道运河文化到底是什么？弄清楚这个问题，应该可以帮助设计师理解各位专家的意见和建议”。
我的话音刚落，几位专家就交头接耳讨论起来。我从设计师眼中看到了欣喜，如释重负的欣喜。
讨论完毕，在座的专家一个接一个阐明了自己对于运河文化的理解，有专家说运河文化就是船文化；也有专家说运河文化的核心是漕运文化；还有专家认为运河文化起源于码头，所以核心自然是码头文化；当然也有专家说运河文化的本质是一种精神，是文化交流的象征等等。很明显，除了船文化有物质外化的特征，其他解释都是拿一个文化概念来解释运河文化。最离谱的是有人认为运河文化是符号化的文化现象。所有这些解释，离我想要的答案很远。也许另类的解释可以为运河文化正名。
“非常感谢各位专家的指导”，我环顾四周，感觉了一下专家心中的得意，说道：“不过，对于运河文化这一概念，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不知道能否说出来与在座的专家分享？”说完我挨个看了几位专家，想让他们感受到挑衅，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挑战权威的冲动。
“小卫同志有新的见解，可以说出来听听”，市里的专家说道：“年轻人有新的想法，要鼓励和支持”，说着他向周边几位专家点了点头，专家们纷纷点头附合，但是我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一丝嘲讽的味道。
“那好，我就班门弄斧了”，我自信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其实我觉得运河文化的根基是运河，要搞清楚什么是运河文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运河，搞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运河？当然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那就是航运和灌溉的需要。不仅是中国，世界上所有着名的运河都起源于人们的需要，我们的大运河自然也不例外。最初吴王夫差为了争霸中原运兵运粮开凿了邗沟，随炀帝为了保证都城的粮食与物资供应，以及远征高句丽开凿了南北大运河，毫无疑问因为需要一条河流运输人员和物资，所以开凿了运河。元明清三代均把运河漕运当作国家的头等大事之一，也是基于对运河的需要。一旦我们对运河的依赖降低，运河的命运也就发生了转折，比如铁路运输兴起直接取代了运河漕运，1906年运河漕运也就完成了属于它的历史使命。那么，到了今天，通州还需要运河吗？答案是肯定的，只是通州不再需要运河的运输功能，因为在不同的历史阶段运河承担着不同的责任。就像通州运河改造前，谁敢说我们不需要运河，即使当时的运河承担着城市排污河的角色，也是一种需要。随着城市和经济发展，我们对运河产生了新的需要，那就是景观需要”。
也许是我的话多少有些道理，专家们听得很认真，脸上倨傲的神色少了一些。
“那么我们是不是据此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结论：运河的生存与发展源于人们对它的需要，这个结论可以通过运河的发展历史，中外运河起源与现存运河的价值得到证明。依据这个结论，可以断定通州需要的不再是一年运送几十万吨粮食的运河，因为这种效率低下的运输方式早已被淘汰。对于这座城市，人们对运河的需要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景观需要已成为这座城市给予运河新生的动力，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通州运河新的归宿。在这个需求下，我们要好好考虑一下，适合这个时代的运河文化是什么？我想应该不是漕运时期的那些文化元素，不是皇家文化，也不是船文化和码头文化，而是紧跟这个时代的由于被人们需要而产生的属于新生运河的文化。”
到这时，在座的专家总算明白，我拐着弯对他们刚才的意见和建议进行清算，不忿的开始反驳，其中一位专家有点气愤地认为运河作为一条承载了太多历史责任的河流，应该还她一个本来的面目，体现出运河在历史进程中的作用和价值，因此运河岸边的每一个建设项目都要充分考虑这个因素。
“虽然我很赞同你的说法，但我认为这种想法并不可取”，我理解专家对于运河的感情，但我觉得正是这种倾注了一生的感情将他们封闭在自己所能接受的观点中固步自封。我接过那位专家的话，说道：“其实你们清楚，我的观点站得住脚，我们对于运河的需要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运河不可能再回到运兵运粮的时代，当然我们可以像看电视剧一样倒回去重新回顾运河的历史，但我们不能尝试恢复历史，也不可能真正恢复历史。假如运河是一部历史记录片，我们可以看到记录片的结尾吗？没有人可以看到，因为这部历史记录片并未完结，永远没有剧终的一天。今天我们要做的是在这部记录片中写进属于这个时代的内容。几百上千年前，那些融入历史的内容已由我们的先辈写进了这部记录片中，你们想想，我们在记录片中应该写入我们这个时代的内容，还是坐在这里假想古人的思想，揣摸古人的需要，然后把古人已经写过一遍的内容，再以我们掌握的表达方式强加到这部记录片中。历史已经走过，我们可以欣赏但无法改变，这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就这座大桥来说，我们需要的是一座沟通运河两岸交通的大桥，它的文化价值不是去追忆逝去的运河历史，而是创造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运河文化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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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另一位男子接过话，蛮横地说道：“今儿个这钱要是不出，你们谁都甭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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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能这样？”眼泪从墨雨和墨电的眼睛里涌了出来。我掏出纸巾递给她们，说道：“说一下什么情况”。
“我说吧”，墨雨擦干了眼泪，说道：“我陪电妹妹去买书，在西门过街天桥上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下台阶时一脚踩空摔倒在地上站不起来，我们就把她送到了医院，到医院后老太太居然说我们把她从天桥上撞了下来，要我们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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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没什么，就是脚踝扭了一下有点淤血”，墨电怯生生地说道，仿佛真得做错了事。
“没事，卫哥去和他们交涉”，我想伸手拍一下墨电的脑袋，想到墨家可怕的防护本能，一个激灵把手缩了回来，讪笑一声，转身向两位男子走了过去。
“我问了妹妹，她们说老太太是自己踩空台阶摔倒的，她们把老太太送到了医院，你们不感激反而诬陷她们，说不过去吧!”。
“别说那没用的”，长相稍胖的男子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我妈说了，就是你两妹妹撞倒了她，再说了，说是她们撞的就是她们撞的，你能怎么着？赔钱吧，甭他妈废话”。
“能不能讲点道理？”听到如此不要脸的说辞，我心里腾得升起一股怒气，说道：“你的意思只要你们说是她两撞的，就是她们撞的？”
“得，就这意思”，另一个男子舔着脸说道：“这钱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你们也不打听打听，不拿钱你们走得了吗？”
“听你这意思，我们帮人还帮错了？”墨雨气得小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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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吗？”体型稍胖的男子说道：“刚才给两位妹子说了，拿两万块钱这事就算平了”。
“没钱也没关系，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胳膊上纹了女人头像的男人装起了和事佬，把我拉到一旁，说道：“看得出来，她们并不是你的亲妹妹，您犯不上强出头，不赔钱也不是不行，只要让她们陪哥几个去卡拉oK唱会歌，这事就算平了，你看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这货一双色眼滴溜溜的在墨雨和墨电身上扫来扫去，看到墨雨V形领口处的风光，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这也是个办法”，老太太的两个儿子上下打量了墨雨和墨电一眼，会意的朝纹身男子点了点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有一股冲着这货的鼻子来一拳的冲动。墨雨看我握紧了拳头，赶紧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笑着对我使了一个眼神。
墨雨的眼神让我想起烧烤摊上的一幕，心里一喜暗道：“敢打她们的主意，作死找虐”。
“行，我们答应”，没等我开口，墨雨抢先答应，语气有些害怕，说道：“我们刚到通州不久，你们可别欺负人”。
墨雨把自己说得可怜巴巴，想到这帮人马上将为自己的恶念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忍不住想笑，但是却不能笑，只能忍着。
一听两个娇滴滴的小美女答应陪他们去卡拉oK，这伙人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那一刻他们脸上仿佛写着羊入狼口四个字。要不是了解两位姑娘的底细，打死也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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