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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国的男人八百个心眼子 第30章 求不得阴差又阳错(5)

    果然一切都要看契机。

    裴乐之揽着方祁的肩膀,将怀中人按着猛亲的时候,突然有些庆幸今日毕无咎和顾榴石来搅了这么一局。不然,方祁怕是还要跟她闹好几天的别扭。

    一刻钟前。

    送走了毕无咎一行人的裴乐之正躺在屋子里发愁,心想自己最近这桃花属实有点儿旺了,偏偏又不像是能接得住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烦。哪知这时候,顾榴石去而复返,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只是在非晚斋附近转了转,见毕无咎走了后就又和鹿鸣折返回来。

    “?你回来干什么?有事?”

    “那不然?我吃饱了撑的来找你?”

    “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裴乐之!你别太过分!”

    “行行行,不呛你了,那什么,顾榴石,那日善缘寺,我拜的是如来佛祖吧?”

    “呵,我怎么知道。”

    “……”

    二人之间的沉默很快被突然到来的阮既安打破:“小姐,方内侍——”

    “啊!既安!怎么了是不是祁哥哥要见我了!就来就来!等我一会儿!”

    阮既安不是没有看见屋内还有旁人,因此他说话甚至放慢了速度,还想着斟酌语句。哪知裴乐之听都没听他说完,就直接兴奋地认定是方祁让他来的。虽然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不对……阮既安摇摇头,想起来刚刚方内侍的计划是……自己先来,然后他再在花园赏花,假装偶然被小姐发现,方内侍说他再怎么也要矜持一下的……

    是以阮既安看见推门而入的方祁时,眼珠子瞪了老大。

    这怎么……和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啊……

    而更让人意外的还有裴乐之,她丝毫不加避讳,看见来人,直接抱上去先亲了一口:“祁哥哥!”

    呜呜呜,好让人感动的真挚爱情。阮既安默默站到万松旁边,无意识拉着后者的袖子揩了揩眼角。

    此刻,被亲了一口的方祁耳根通红,不仅是因为裴乐之这一吻,更是因为他刚刚听陆绮说顾榴石在这儿,想也没想就进了屋。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她也愿意如此吗……

    “之之……”方祁忽然觉得有些害羞了,他将下巴搁在裴乐之肩上,不肯抬头。

    “这是之前那位通房的方内侍?”顾榴石冷哼一声,笑道,“好久不见,但我现在有事要找裴小姐,方内侍若是寂寞,不如留待夜晚再说。”

    “艹,放你爹的屁,顾榴石,你在这儿阴阳谁呢?”

    整个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方祁捂了捂自己的嘴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好像不是自己说的话。他愕然抬头,望向了裴乐之,继而又转头看着面部肌肉紧绷的顾榴石,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这一笑,引得阮既安和万松也憋不住,而后在裴乐之的带动下,屋子里一时间遍是大笑——憋笑——吸气——又大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顾榴石面色铁青,新仇旧恨一涌而上之际,偏偏他又想起来自己理亏。于是再多的情绪也只能化作一句气愤的“混账”,伴着摔门声成为别人的笑柄。

    顾榴石这一走,其余人等皆相继离开,屋内很快就只剩下裴乐之和方祁两人。

    这个时候,裴乐之兴奋劲儿过,偏偏又理智起来,她轻轻推开方祁,自己坐到远一些的榻上,嗑起了瓜子儿:“祈哥哥,来找我干什么呀?”

    哪知这次,方祁直接不管不顾,又扑回裴乐之怀中,一个劲地抽噎起来:“之之,干嘛要作弄我啊……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呜……”

    “……”裴乐之没有说话,她伸手抚上方祁的头,轻拍着安慰。

    方祁却哭得更加厉害:“说什么送人不送人,都是鬼话……呜啊……像刚刚那样,呜……你只要一直爱我……呜爱我……就好了啊,之之,你个混蛋。”

    那便让丹枞做正君吧,宠冠后宅。

    裴乐之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地闪出这句话,当初的这句话。

    是啊,给他想要的吧。

    像当初爱丹枞那样爱他。

    就不会怕他因为依赖自己,而可能落得个一无所有了吧。

    裴乐之叹息着收紧了怀抱,轻轻吻上方祁的额头:“对不起,方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一直爱着你的,我保证。”

    〈〉

    院子里,裴乐之看着站在黄杨树旁的丹枞,有些惊讶:“丹夫子。”

    “丹枞见过小姐。”丹枞今日着一身竹青大袖衫,行礼时满袖翠竹摇曳,似有潇潇风声走过。

    裴乐之瞟了眼丹枞头上的流苏簪,想了想,还是靠近些,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这才笑道:“原是描了眉又添眼线,我道丹夫子风姿比在裴府之时更甚,学堂繁忙,却也更有心情打扮了,嗯,好看的,乍一看还有些认不出来。”

    丹枞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回来见主母和小姐,自是不敢蓬头垢面。”

    “开个玩笑,今儿也不是十五,丹夫子回来是有其它事?”

    “小姐是不想看到丹枞吗?”

    裴乐之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有些冷言冷语的意味,不过这只能称为习惯,倒也不代表她现在的本心罢了。

    “不是。看得出来,丹夫子心想事成,日子过得不错。”裴乐之淡淡感慨道,“我其实也是为你高兴的,真的。好了,丹夫子是来找我的吗?所为何事?”

    “我——”

    “之之,你在和谁说话啊?”方祈说着径自从屋内走出来,高扬的脖子上满是一片细密红痕,见裴乐之转身望来,方祈笑着将衣领拢了拢,又招呼起丹枞道,“丹枞,怎么不进来喝杯茶?为何要在外面站着?”

    “方内侍。”丹枞向方祈行了一礼,而后继续自己方才没能说完的话,“学生家长这次又送了乳鸽,里面有只身子矫健的,便想着拿来给小姐养着玩儿,也能解闷。”

    裴乐之脸上笑意清浅,问道:“在哪儿呢?”

    “乳鸽还是烤的香,要论养着玩儿,不如去弄只鹦鹉来,之之你说是不是?”方祈紧跟着说道。

    “暂时放在绮的屋里,若是小姐不喜欢——”

    “你要是嘴馋就让万松去醉仙居买,这只便算了。”裴乐之说着朝丹枞颔首,“多谢丹夫子了,不如提来让我看看?”

    “好,丹枞这便去。”

    不一会儿,丹枞从陆绮屋内将乳鸽拿了回来,陆绮便也跟着来到院中。远处,万松自觉今日的场面大概算不得平静,于是磨了剪刀,自去剪起花枝来。

    果然,院中很快就有了异动。

    裴乐之伸手触上鸽笼的那刻,不带犹豫地就打开了笼门。绿颈灰毛的鸽子似乎本就不喜笼子束缚,得了出口,立刻振翅高飞。见此情景,裴乐之不由开口赞叹道:“倒是没有忘本,身姿的确轻盈。丹夫子,放了你的鸽子,可别跟我心痛哈。”

    丹枞有些走神:“……小姐喜欢便好。”

    “那就好,它能得自由,一定也很高兴。就不送你了,丹夫子慢走。”

    “……小姐回见。”

    早已转过身去的裴乐之背对着丹枞,摆了摆手。

    “之之这是做了好事,那乳鸽看起来太幼,怕是等不及要回去找它的亲人了。”

    “好了,别说话了。”

    “都听之之的。”

    〈〉

    另一边,丹枞拎着空空的鸽笼走回学堂时已是傍晚。平日相熟的一位邻里认出了他,遂热络打招呼道:“呀,丹夫子又去训鸽子啦,听说您那幼鸽品质极好,一周便能飞回来了!”

    丹枞苦笑:“是啊,王婶,不过也飞不了多远的。”

    “训练的时间短嘛,要我说啊,丹夫子可真厉害,教书行,训鸽子也行!”

    说话间,识途的鸽子竟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稳稳站到了空鸽笼的顶上。丹枞伸手,那鸽子便扇动翅膀,轻盈落回他手上。这时若有人仔细去看,便能发现,鸽腿上绑了卷极其窄小的纸片。

    至于上面写的什么,也只有当初的执笔人自己知道了。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已不再重要。

    丹枞勉强笑着,在告别邻人后,伸手将那纸片取下,随手抛入道旁河中。他本来是想,如果裴乐之能发现这封短信,并且愿意给他回信,哪怕只是一张白纸,不……或者就算不回,只要他能看见飞回来的鸽子,那她们就重新在一起吧。

    哪怕就此隐姓埋名。

    哪怕是在忤逆林叔。

    然而……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竟会是这样。

    她已经给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