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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骨三两 第065章 收复青麓

    不错。

    此物正是陈三两少年时的玩物,却不知怎在长孙无忧的手中,却成了一件精妙绝伦之宝物。

    长孙无忧还在吹嘘道:“此宝乃西域之传承,穷极大师之心血,若想解开,还需涉及到算学、工学和概率学,可谓难之又难。”

    陈三两哑然失笑,追问一声:“长孙寨主,你确定要解此物?”

    长孙无忧反问:“莫非陈县主知难而退了?”

    陈三两摇头轻笑。

    长孙无忧继续道:“陈县主,咱们就以一炷香为限,只要你能解开,我青麓山便举寨投降,但若你解不开,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瞧着他一脸自负的模样,陈三两苦笑不已,又实在不想摧毁他的骄傲,只得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

    一根檀香徐徐燃起,表明文斗正式开始。

    陈三两将九连环拿在手中,本欲要解开,又瞧得苏若一脸新奇,便递了过去,道:“要不你先试一试?”

    苏若娇声道:“试试就试试。”

    然后她开始翻来覆去的尝试,探寻着各种的破解之法,可是任由她如何绞尽脑汁,待到香燃过半,却也只解下来一个小环。

    陈三两也不催促,满是宠溺的任她把玩。

    长孙无忧假意劝道:“陈县主,我说过,此物精妙绝伦,非天资绝佳者极难解看,我看不如算了吧,让我另出一题可好?”

    苏若骄哼道:“奇技淫巧而已,再给我半炷香时间,我必解开它!”

    长孙无忧举起手里残香,笑道:“陈夫人,时间可不足半炷香喽。”

    “啊?”

    苏若骤然一惊,却只关心着时间,没注意到长孙无忧的称谓,生怕再耽搁下去误了时限,赶忙将九连环递给了陈三两。

    长孙无忧更是挑衅道:“陈县主,若你当真能在半炷香内解开此物,我青麓山上下定对你心服口服,兄弟们,是不是?”

    众山匪齐声应道:“是!”

    苏若瞧着这等阵势,也不禁露出一抹担忧,轻轻扯住陈三两的衣袖,小声嘀咕道:“陈三两,若你不会的话咱就认输,不丢人……”

    陈三两微微一笑。

    他感触着九连环上的余温,脑中思绪仿若又回到了那个无忧的童年。

    幼年时,因母亲出身低微,月钱寥寥无几,但母亲依旧会省下银钱来,好给自家幼子买些新奇好玩之物。

    某一年,西域客商途经洛水,陈三两一眼便相中了此物,奈何要价太高,母亲只能当掉了唯一的头饰,这才凑够了银钱。

    陈三两爱不释手,日夜寻找拆解之法,最后还是母亲手把手地教才最终破解了这九连环之秘诀。

    时至今日,母亲当年的话语还犹在陈三两的耳边回荡,“儿啊,看清楚,下俩上一个,再动后一个,上一个下俩,再动后一个……”

    当真是,拳拳慈母心,殷殷慈母爱……

    陈三两一边回忆着往昔,一边十指上下纷飞,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仅在眨眼之间,九连环便一分为二。

    长孙无忧瞬间瞪大了眼眸,“这……这……这怎么可能?”

    众山匪亦是如遭雷击,双眼灼灼地凝望着陈三两。

    这还未完。

    陈三两又十指舞动,须弥间,两半九连环又重新合二为一,再瞧那根檀香,依然还青烟袅袅。

    长孙无忧都看懵了。

    回想他刚才的吹嘘之话,什么“此物精妙绝伦”,什么“非天资绝佳者极难解开”,现在想来,就像是一个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苏若拍着手掌,兴奋得像个孩子。

    虎贲营更是齐声欢呼。

    陈三两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将九连环随意地扔给长孙无忧,接着纵身一跃,高高地站在一方陡崖上。

    冬日的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衫,凌乱的鬓发遮挡不住他那双犀利的眼眸,他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凌空一抖,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如虹贯日。

    长孙无忧惊愕出声:“气冲霄汉,此乃武道之化境!”

    接着,陈三两冷声高喝道:“尔等青麓山寨文、武两局皆败,还不依照赌约速速投降,跪下!”

    此话宛如旱地之惊雷,炸响在每个山匪的耳边。

    顷刻间,全场寂静。

    青麓山两千余名山匪,皆都呆滞地望着陈三两,陈三两也闪着一双冰冷眼眸,一一扫过每个山匪的脸庞。

    仅仅对视一眼,就让人彷如置身于冰窖之中,无人会怀疑,但凡有人敢说出一个“不”字,绝对会被当场一剑取了性命。

    此时此刻,整个峡谷内都仿佛弥漫着一层冰冷杀气!

    长孙无忧率先跪倒在地,拱手敬道:“属下携青麓山寨参拜县主!”

    随着寨中第一人的下跪,一片又一片的人群,也开始接连长跪在陈三两的脚下,直至面前全都是一层黑压压的人头。

    目光所及之地,整个青麓山寨里,再无一人站立。

    陈三两这才颔首轻笑,低吟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我陈三两混,我保证诸位余生绝不后悔!”

    苏若深情望着陈三两的身影,眸中闪烁起一片莹莹星光。

    这个高洁傲岸的男子,竟在一瞬间就让整个青麓山的山匪全部臣服在了他的脚下,若非是亲眼所见,何其匪夷所思也!

    ……

    夜。

    明月皎洁。

    陈三两孤单地站在青麓山巅,深沉遥望着远方幽深的夜空,徐徐的山风吹乱了他的鬓发,也寄托着他的思念又飞向了远方。

    这一刻,他眼神落寞的像个游子,荡漾着一抹沉痛的悲伤。

    今儿是母亲的忌日,他却依然无法去陵前祭奠,甚至连母亲的身躯还敛在棺中,尚无那三尺黄土来下葬。

    稚子不孝,愧对母恩。

    回想着幼年时的点点滴滴,母亲谆谆教诲犹在心间,陈三两一时情难自控,望着洛水方向,缓缓哭得泪流满面。

    在泪眼摩挲中,他的耳边似又响起了那首动人的歌谣,曾经在每个临睡前,母亲总会为他轻轻哼唱:

    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

    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

    慈母依门情,游子行路苦。

    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

    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

    某一个恍惚间,陈三两似在云端又看到了慈祥的母亲,她绾着整齐的发髻,穿着一件碎花小袄,正冲着她最牵挂的孩子恬然轻笑。

    母亲,等我……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