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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乘风而起 第1625章 漏捡大发了

    第1625章 漏捡大发了

    将东西全都拿出来,衣服和勋章不如何值钱,书籍虽然看不大懂,但是德文书籍里边有很多图例应该是和军事扎营,行军,阵列推进有些关系的图形,日文书籍里有很多中文,大体看得懂书名,分别是《昭和内务》,《步兵须知》,《战·阵·训》。

    简单翻了一下,倒是军人本色,不过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几本书看着也只是普通读物,内容和周至在方大帅家里见过的民兵训练操典颇有些类似。

    如果这箱子里要有与四个画轴相匹配的东西,多半就应该在这些小盒子里边了。

    小盒子是花梨木制作的,保持着木纹本色,周至那拇指一推,盒子的面板就沿着两侧的沟槽退了出来,露出了里边垫底和四壁的厚毡,以及中间一个黄绫包裹着的小东西。

    将黄绫包裹取出来打开,里边是一只小巧玲珑的杯子。

    杯子比一个酒杯略微大上一号,器壁非常薄,甚至当得起那句夸张的赞语——“有釉无胎”。

    这是一件斗彩的小瓷器,所谓斗彩,是指瓷器彩绘的一种工艺。

    和周至前几天从老约翰那里收入的五彩瓷器相类似,这件瓷器也是先在坯体上用青花描绘图案轮廓,施透明釉,高温烧成后,再在釉上以各种彩料填绘,经低温彩炉烘烤,最后成型。

    釉下紧贴胎体幽艳浓丽的青花,透过洁白的釉面所闪耀的迷人光彩,与釉上绚丽灿烂的彩绘遥相辉映、争奇斗妍,这种将彩绘分施于釉上、釉下两部分,再拼逗成完成画面的技法,被称为“斗彩”或“逗彩”。

    因为是小巧的精品,这个小杯的高度甚至还不到五厘米,胎骨薄至透明。外壁用青花勾线,绘彩色葡萄纹,中间填上微带绿色的鹅黄和熟葡萄一样的紫色,显得娇艳透亮。

    就是这一抹淡紫色,让周至确定了这只杯子的身份,周至轻轻吸了一口气,将杯子翻转过来,果然,杯子底部写了细楷的六字款式——大明成化年制。

    这是一支马蹄杯,相传成化皇帝朱见深为了向自己宠爱的万贵妃表达自己的体恤恩爱之意,特命景德镇的工匠们烧制各种小巧玲珑的斗彩杯,供她赏玩,这类小杯子根据图案分了好几种,大家更加熟悉的是后世那只被苏富比拍出二点八亿港元天价的成化斗彩鸡缸杯。

    其实这句话的准确分顿应该是成化/斗彩/鸡/缸杯,鸡是图案,而缸杯,是当时杯子的几十种流行款式的其中之一,因为形状比例像一个小缸而得名。

    成化斗彩葡萄纹马蹄杯

    2014年,一件成化斗彩鸡缸杯在香港苏富比拍出2.8亿港元天价,一时间,“鸡缸杯”变得家喻户晓,有关“鸡缸杯”的各种复制品、衍生品也火了起来。这才有了传世至今的稀世珍宝成化斗彩鸡缸杯和三秋杯。而在首都博物馆的瓷器展厅里也陈列着一对成化斗彩杯,这对小杯子与成化斗彩鸡缸杯和三秋杯的图案有所不同,因为其绘有葡萄图案,而被称为“成化斗彩葡萄纹杯”。

    而马蹄杯的形状从侧面看是一个倒梯形,底部有一个更小的圈足,倒扣过来就好像一只马蹄,因而得名,所以周至手上这一只,全称应该是明成化斗彩葡萄纹马蹄杯。

    成化的小杯子,图案都精巧美观,题材也体近“民间”,比如这只杯子,主要图案有葡萄,桑葚,竹子;此外有一类就是小鸡;还有一类,则是“三多题材”,即佛手,桃子,石榴,寓意为多福,多寿,多子。

    成化器物中最明显的一道特征,也是后仿者最难以复原的特征,便是“姹紫”。

    “姹紫”其实一开始并非“姹紫嫣红”的“姹紫”,而是“差紫”,本来是形容“差强人意”的一生。

    著名鉴藏大师孙瀛洲先生对其便有这样的描述:“它是烧造时差异的色疵,所以称为差紫,可以肯定地说,凡带差紫色的成彩绝为真品。”

    而荣宝斋的瓷器鉴定大师耿宝昌先生则道:“至于独具特色的姹紫,色如赤铁,表面干涩无光,过去有人对此色不甚了解,每清洗便误认为是污垢,进行刮削,损及彩釉。作为识别成化斗彩的特殊依据,常凭此色便可定论,所有后仿者均望尘莫及。”

    这只葡萄杯的用色相对简单,主要就是嫩绿色、黄色还有紫色,也正因为如此,‘姹紫’的特征在这小杯子上亦得到了完美的体现,本来的色疵,现在成了加分项和特征项,让周至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为这个颜色太过于特殊了,成化所用紫色,其实是金属锰离子的呈色,因为当时这种颜色刚刚出来,匠人们对它的控制往往还达不到完美。

    根据后来的科学诊断,发现这种呈色如果矿料用量超过‘饱和’,则烧成后的紫色反而会失去色泽。因此为了弥补画面中这种“无光紫色”的美中不足,在绘制好紫色以后,匠人们还会再适当部位点上亮釉,掩盖瑕疵。

    然而巧合就发生了,成化所用的亮釉本来也不是太纯粹,有些偏蓝,而这种加工工艺,造成了蓝紫交相辉映的光泽,反倒是更好地体现了葡萄成熟时的质感。

    而亮釉在烧造过程中,和底下的紫色也发生了一些融合,流动,让画面上的葡萄形成了一种类似国画写意葡萄创作时那种先上紫,再上蓝,再上水晕染的效果。

    经此一变,“差紫”就摇身一变,变成了真正的“姹紫”,拥有了“一品紫”这个高大上的称呼。

    更加好笑的是,当釉色工艺进一步成熟,匠人们在发现了稳定发挥的紫色釉料之后,很自然地就将这种麻烦的绘紫方法给无情抛弃了。

    等到又过了几朝,当人们的审美重新发生变化,再次发现成化斗彩中“姹紫”之美的时候,却发现这项工艺,已经彻底失传了。

    清三代穷极人力物力,都没有办法将之复原出来,连“差近”都做不到,而仿造明成化斗彩瓷器上“姹紫”,也成了中国瓷器仿古史上的终极难题。

    当然了,成化斗彩的造型和图案很多,并非每一件器物上都有“姹紫”存在,明代工匠对这耗时费力还不见得能够成功的紫色也很不乐意烧造,这就导致了含有“差紫”色的成化瓷器,越发如凤毛麟角,珍贵非常。

    周至知道首都博物馆里收藏这样的杯子,还是一对儿,出自赫舍里氏之墓。

    赫舍里氏是个七岁就夭折的小女孩,之所以会有那么珍贵的陪葬,是因为她是清初重臣索尼孙女,索额图的女儿,孝诚皇后的堂妹,不是一般人。

    手中转着这只小巧的杯子,周至吹了一口口哨:“这个漏,可捡大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