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 第212章 灵魂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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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萧，青州鬼城内阴风更甚。一道遁光破开寒风从天而降，落下的却是两个人。
道人落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角，随后拱手道：“多谢秦大人带在下一程。”
“顺手之举，陆道长客气。”
回来路上秦淮念着公务繁忙，便想全力催动遁术赶路，可又觉着留道人一人走路不太好，于是主动带上了陆离。
看这秦淮行为如此至诚，道人心里愈发愧疚，再拱手一躬：“没能完成武判的交代，是在下之过失。武判可以提出其他条件作为交换，只要陆某能做到，一应办到。”
秦淮听得道人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摆摆手，洒然一笑：“此次失利非道长之过，陆道长无需自责。至于这其他条件，就免了吧。不然日后阎君出关得知，又要说我为难道长了哈哈哈。”
“不！”
却见道人摇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神色念道：“失信于人本就不好受，更何况是陆某有求在先。今日武判若不应我这事，在下日后怕是寝食难安啊。还请武判应下，为在下求个心安。”
天大地大，万物往返有序，唯有人情债最难。
因为毁了人家一座演武台，被迫在灵剑山打工一年的经历记忆犹新。这一次，道人说什么也不肯欠下这债务，只求心安。
瞧见陆离凝重的脸色，秦淮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收起。
心里暗自叹道：看这道人洒脱不羁的模样，私底下却也是个严肃刻板的性子。
不过，蛮对自己的脾性！
可是，该拜托他什么事呢？事情不好办吧，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事情太轻松呢，又显得自己满不在乎。
思索良久，这位武判心里有了答案。慢悠悠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过去给道人，笑着说：“正巧，我有一信写给故友，劳请道长帮我送达。”
陆离接过，回道：“必定送达，不知武判这位故友现居何处？”
“哈哈，您认识他。”
“我认识……噢噢。”
道人脑子一转，很快想明白了。自己认识的秦淮故友，除了荆州地府那位廖叔还能有谁。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又并肩同行。
方才遁光只是落在了鬼城外，却没有进到里面，因为秦淮说想看看现在城内治安如何。
一路走来，歌舞升平，灯火辉煌，作乱者少见。
这位秦武判边看边点头，看到趣处时还会笑笑，一副和善模样。
道人想了想，问道：“平日城门把守森严，没有恶鬼入内，自是一片祥和景象，还需武判特意去看吗？”
谁料秦淮对天一叹，慢慢道：“以前确实如此，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哦？”
“阎君入魔之后，府衙大半事务都是秦某打理，卷宗如海，力不从心啊。再加上近日貌似有些不法之徒混进了鬼城，事件频发，由不得秦某不亲力亲为。”
“竟是这般……哦对了，武判大人可知入青州地府的通道处有一阵法？”
“阵法？”
秦淮顿时投来疑惑目光。
“嗯，是一迷阵，在下进来时也差点着了道，不过幸好有惊无险过来了。还有一批同行的鬼魂，听闻他们被困在那里多年了。”
“竟有此事？！”
秦淮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鬼城内的鬼魂数量决定了一座城的兴衰。有人在入地府的路上设下迷阵，这可不止是要影响鬼城，更是要影响投胎轮回等天道大事。
秦淮低头皱眉思索，片刻后抬头，沉声道：“秦某知晓了，稍后我会派人去看看通道处，多谢道长提点。”
“嗯。”
道人淡淡一声，只希望自己这随口一句，能让别的鬼少些等待。
忽的，道人又注意到方才秦淮言语中有一处不对劲，于是再度小声询问：“秦武判说一州地府事务尽在你身，那么文判呢？”
此话一出，道人又后悔了，但见秦武判脚步一顿，怔怔半晌最后苦笑：“那家伙啊，早在第二次山海大战那会就弃我而去了。”
断断续续的笑声中藏着无尽的悲凉和萧瑟。
陆离喉结滚动，想安慰一番，却说不出什么话。
“没事，我早该知道的，这是鬼差的命。也不知鬼死后会去往何方，到时候我死了还要找他吃酒去。”
秦淮望着天上日月，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路，道人没敢出声打扰，怕扰了这份思念。
一路无言，直到府衙门口前，秦淮脸上才重新恢复笑容：“让道长见笑了，其实秦某平常不是这么感伤的鬼。”
“无妨，思念之情人皆有之，在下理解。”
“哈哈哈，是啊，人皆有之，倒是多谢道长体谅秦某的矫情了。”
两人谈笑风生之际，一名鬼差匆匆忙忙跑出来，大喊：“不好了武判大人，那位凡人客人出事了。”
“嗯？”
秦淮和陆离同时看来，陆离的脸色更是大变。此时的府衙内，凡人只有一位，那就是李楚。
“说，到底怎么回事？！”秦淮当即怒喝。
那名鬼差战战兢兢抬头，小声解释：“是，是那名客人自己出事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武判大人。他本来在偏殿喝茶喝得好好的，突然就身体僵直倒下了。我们所有鬼都看见的。”
说完，似是怕秦淮责怪，又低下头连声抱歉。
道人深深看着这名鬼差，不知为何，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挂在心头，却又不晓得何处认识的这位鬼差。
关心李楚情况的道人没有在意那么多，转身对着秦淮说道：“武判莫急，不妨进去看看。”
秦淮冷哼一声，踏步进去，道人紧随其后。
身后跪地磕头的那名鬼差见两人走进去了，方才悠悠喘气，轻拍魂体。
————
一处厢房内，李楚僵直的身体瘫在床上，浑身冰冷一动不动。
二爷和女鬼小怡焦急地看着，却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山鸡能用的治疗术法已经全部使用过了，硬是没给人救醒来。
吱呀——
一阵推门声响，走进一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人和一名年轻道人。
“几位莫慌，秦某来也。”
山鸡看见这中年男子，当即大声怒喝：“你这贼鬼，说好不让我们在你府上掉一根汗毛的，如今可又当如何？！！”
秦淮理亏，面对山鸡厉声质问，只能回以抱歉：“是在下的过错，但却容我为这位小兄弟看一下，再来言说可好。”
“你！”
山鸡还欲喋喋不休，又被道人一声止住。
“二爷休要胡闹，让人家给李少侠看看。”
“哼！”
冷哼一声，山鸡迅速飞上道人肩头，没再说话。
安静下来后，秦淮走到床头，细细端详着李楚。手上也没闲着，端起李楚的手掌就是摸。
约莫有一刻钟时间，秦淮慢慢放下李楚的手掌，收回端详的目光。
回头看向陆离，神色严峻：“陆道长，李少侠曾经是不是与修士斗过？”
道人疑惑：“何以见得？”
“方才秦某探查李少侠体内，发现他魂魄有缺！”
道人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道人落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角，随后拱手道：“多谢秦大人带在下一程。”
“顺手之举，陆道长客气。”
回来路上秦淮念着公务繁忙，便想全力催动遁术赶路，可又觉着留道人一人走路不太好，于是主动带上了陆离。
看这秦淮行为如此至诚，道人心里愈发愧疚，再拱手一躬：“没能完成武判的交代，是在下之过失。武判可以提出其他条件作为交换，只要陆某能做到，一应办到。”
秦淮听得道人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摆摆手，洒然一笑：“此次失利非道长之过，陆道长无需自责。至于这其他条件，就免了吧。不然日后阎君出关得知，又要说我为难道长了哈哈哈。”
“不！”
却见道人摇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神色念道：“失信于人本就不好受，更何况是陆某有求在先。今日武判若不应我这事，在下日后怕是寝食难安啊。还请武判应下，为在下求个心安。”
天大地大，万物往返有序，唯有人情债最难。
因为毁了人家一座演武台，被迫在灵剑山打工一年的经历记忆犹新。这一次，道人说什么也不肯欠下这债务，只求心安。
瞧见陆离凝重的脸色，秦淮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收起。
心里暗自叹道：看这道人洒脱不羁的模样，私底下却也是个严肃刻板的性子。
不过，蛮对自己的脾性！
可是，该拜托他什么事呢？事情不好办吧，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事情太轻松呢，又显得自己满不在乎。
思索良久，这位武判心里有了答案。慢悠悠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过去给道人，笑着说：“正巧，我有一信写给故友，劳请道长帮我送达。”
陆离接过，回道：“必定送达，不知武判这位故友现居何处？”
“哈哈，您认识他。”
“我认识……噢噢。”
道人脑子一转，很快想明白了。自己认识的秦淮故友，除了荆州地府那位廖叔还能有谁。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又并肩同行。
方才遁光只是落在了鬼城外，却没有进到里面，因为秦淮说想看看现在城内治安如何。
一路走来，歌舞升平，灯火辉煌，作乱者少见。
这位秦武判边看边点头，看到趣处时还会笑笑，一副和善模样。
道人想了想，问道：“平日城门把守森严，没有恶鬼入内，自是一片祥和景象，还需武判特意去看吗？”
谁料秦淮对天一叹，慢慢道：“以前确实如此，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哦？”
“阎君入魔之后，府衙大半事务都是秦某打理，卷宗如海，力不从心啊。再加上近日貌似有些不法之徒混进了鬼城，事件频发，由不得秦某不亲力亲为。”
“竟是这般……哦对了，武判大人可知入青州地府的通道处有一阵法？”
“阵法？”
秦淮顿时投来疑惑目光。
“嗯，是一迷阵，在下进来时也差点着了道，不过幸好有惊无险过来了。还有一批同行的鬼魂，听闻他们被困在那里多年了。”
“竟有此事？！”
秦淮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鬼城内的鬼魂数量决定了一座城的兴衰。有人在入地府的路上设下迷阵，这可不止是要影响鬼城，更是要影响投胎轮回等天道大事。
秦淮低头皱眉思索，片刻后抬头，沉声道：“秦某知晓了，稍后我会派人去看看通道处，多谢道长提点。”
“嗯。”
道人淡淡一声，只希望自己这随口一句，能让别的鬼少些等待。
忽的，道人又注意到方才秦淮言语中有一处不对劲，于是再度小声询问：“秦武判说一州地府事务尽在你身，那么文判呢？”
此话一出，道人又后悔了，但见秦武判脚步一顿，怔怔半晌最后苦笑：“那家伙啊，早在第二次山海大战那会就弃我而去了。”
断断续续的笑声中藏着无尽的悲凉和萧瑟。
陆离喉结滚动，想安慰一番，却说不出什么话。
“没事，我早该知道的，这是鬼差的命。也不知鬼死后会去往何方，到时候我死了还要找他吃酒去。”
秦淮望着天上日月，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路，道人没敢出声打扰，怕扰了这份思念。
一路无言，直到府衙门口前，秦淮脸上才重新恢复笑容：“让道长见笑了，其实秦某平常不是这么感伤的鬼。”
“无妨，思念之情人皆有之，在下理解。”
“哈哈哈，是啊，人皆有之，倒是多谢道长体谅秦某的矫情了。”
两人谈笑风生之际，一名鬼差匆匆忙忙跑出来，大喊：“不好了武判大人，那位凡人客人出事了。”
“嗯？”
秦淮和陆离同时看来，陆离的脸色更是大变。此时的府衙内，凡人只有一位，那就是李楚。
“说，到底怎么回事？！”秦淮当即怒喝。
那名鬼差战战兢兢抬头，小声解释：“是，是那名客人自己出事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武判大人。他本来在偏殿喝茶喝得好好的，突然就身体僵直倒下了。我们所有鬼都看见的。”
说完，似是怕秦淮责怪，又低下头连声抱歉。
道人深深看着这名鬼差，不知为何，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挂在心头，却又不晓得何处认识的这位鬼差。
关心李楚情况的道人没有在意那么多，转身对着秦淮说道：“武判莫急，不妨进去看看。”
秦淮冷哼一声，踏步进去，道人紧随其后。
身后跪地磕头的那名鬼差见两人走进去了，方才悠悠喘气，轻拍魂体。
————
一处厢房内，李楚僵直的身体瘫在床上，浑身冰冷一动不动。
二爷和女鬼小怡焦急地看着，却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山鸡能用的治疗术法已经全部使用过了，硬是没给人救醒来。
吱呀——
一阵推门声响，走进一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人和一名年轻道人。
“几位莫慌，秦某来也。”
山鸡看见这中年男子，当即大声怒喝：“你这贼鬼，说好不让我们在你府上掉一根汗毛的，如今可又当如何？！！”
秦淮理亏，面对山鸡厉声质问，只能回以抱歉：“是在下的过错，但却容我为这位小兄弟看一下，再来言说可好。”
“你！”
山鸡还欲喋喋不休，又被道人一声止住。
“二爷休要胡闹，让人家给李少侠看看。”
“哼！”
冷哼一声，山鸡迅速飞上道人肩头，没再说话。
安静下来后，秦淮走到床头，细细端详着李楚。手上也没闲着，端起李楚的手掌就是摸。
约莫有一刻钟时间，秦淮慢慢放下李楚的手掌，收回端详的目光。
回头看向陆离，神色严峻：“陆道长，李少侠曾经是不是与修士斗过？”
道人疑惑：“何以见得？”
“方才秦某探查李少侠体内，发现他魂魄有缺！”
道人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