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 第71章 江湖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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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您慢走，下次再来啊——”
黄昏之下，目送着那汉子缓缓划船离去，陆离长长吐出一口气。
罢了，花点钱买个教训。
陆离回头，看向面前这家客栈，只有小小的三层楼，南面开窗正对夕阳，倒是个好方位。
走上前，可以看到门楣上的匾额写着三个鎏金字——客西来。
再看两边，客栈小小，竟也有对联可贴。
宾至如归声声笑语，
客来是喜面面春风。
陆离照例在门口默念一遍，只觉得这家客栈的老板也是个雅趣人。再说这客栈名，客西来，不是正好对应自己嘛。
难道是天定的缘分？光是看门联和名字，陆离已决定要在这住下。只希望价格不要和上一家那么离谱就好。
走进去，便听见内头的喧哗声，却见里面早已人满为患。临近武林大会，都是些拿枪带棒的江湖人。
一时间，陆离的心凉了一半。
莫非，今晚要睡桥边了……
走到柜台前，陆离伸手敲了敲台面。有个店小二便从底下直起身子，看见陆离，轻声道：“你好客官，住宿还是吃饭？”
说实话，陆离并不觉得眼前的孩子是个店小二。
是的，一个约莫十五四岁的孩子，唇红齿白，眉心还有一点红砂。他的脸很圆，长得可可爱爱。用陆离前世的话来说，小奶狗。
陆离楞了半响，方才说道：“来间人字房。”
小奶狗从柜台底下的夹层里取出一本类似账本的书，打开一看，说道：“没有人字房了，客官。”
陆离皱了皱眉，改道：“那来间地字房。”
若是地字房再没有且不说明原因，陆离真要怀疑这家店宰客了。通常一间客栈，小规模的只有三间天字号，这家客栈面积不大，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
小奶狗想了想，回道：“有，地字还有两三间。客官要住几天？”
陆离思索了一下，这余杭的诸多景点肯定是要一一游历的，再加上武林大会，这么一来又要耽搁些时日。
哦对了，自己还不清楚武林大会的举办时间呢。
于是问道：“小二，你可知武林大会的具体时间？”
小奶狗瞄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干自己的活计，表情淡然：“三日后在城东郊举行，一般结束是十一天左右。”
“多谢。”
“客气，客官要住几天？”
“嗯，十八天吧。”
七天时间应该足够游完余杭……了吧。
“名字。”
“陆离。”
“哪里人士？”
“益州建宁县人。”
小奶狗的语气跟审查犯人一般，让陆离感到好奇：“小二，你们这住客栈查这么严吗？”
“不是我们要查严，是最近来余杭的武人太多，官府要我们查严。”
“原来如此。”
陆离轻声呢喃，也知晓了其中隐患。
侠以武犯禁，这么多的江湖人聚集在此，谁又能料到会发生什么命案呢？自然是要将这些外来人的行程住宿记录在册，方便管理。
陆离对余杭又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这是个好城市，应是有个好官。
“好了，共计八百文。”
小贵！陆离心里暗道，同时从兜里取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小奶狗接过，看见银子底部的官府制号，脸上保持的淡然表情出现了变化，似是有些错愕。
这年头用得起官银的人，非富即贵，还有一种就是盗贼。
盯着陆离打量一阵，小奶狗心里泛起嘀咕：这道人，看起来也不像贼啊。
陆离倒没有在意他打量的目光，只问道：“你们这有马圈吗？”
小奶狗暂时放下心底的疑惑，只是将陆离记下，回道：“有，后头呢，待会儿会有人牵着客官的马去的，放心。”
陆离颔首，表示满意。
接着，小奶狗从桌子上拿起一柄小铁锤，敲在一个凹陷的铜铃上。
“铛”的一声长音中，伴随小奶狗的清脆嗓音。
“地字6号房贵客一位。”
没多久，就有另一个小二从楼上下来，要接陆离上去。
陆离先是摆手拒绝，让那小二稍等一下，转头来到外面将山鸡放在肩上，这才悠悠回去。
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一只山鸡呢？领路的小二不理解，柜台后的小奶狗也不理解。
不过，世间爱好因人而异，他们倒也能接受。
那小二领着陆离一直走上二楼，带到房间前就退下，整个过程都是面带微笑，只在退去时说了一句“您请便”，除此之外再无言语，礼仪分寸拿捏的都是恰到好处。
这也让陆离愈发好奇，能培养出这种员工的，该是什么样的老板呢。
打开房门，陆离就明白了，什么叫贵有贵的道理。
檀香木大床，黑漆八仙桌，银丝绸被，还有一些仿制的古董陶瓷。各式各类的一切，无不彰显着豪华二字。
二大爷直接振翅高飞，飞到那银丝被衾上，身体在上面滚了一圈，惊叹道：“哇，好软，好舒服。”
陆离没有搭理它，把行囊等东西放下，顺便卸下背后的烧火剑。
该说不说，这把剑还挺重的。
顺势栽倒在床上，感受着地字房的奢靡气息，陆离渐渐放空了思绪。
“小离子，不吃晚饭了吗？现在睡觉。”
不知为何，陆离今日的精神很困乏，张嘴呢喃道：“不了，明天吧。好困啊~，我现在只想睡一觉。”
就这样，在山鸡的注视下，陆离竟直接酣睡过去。
二大爷表示很无奈，它的肚子是有点饿的，但陆离现在睡着了，它也不好下去吃独食。最主要是这城市人生地不熟的，看它这只鸡聪明给拐了就不好了。
于是乎，只能效仿陆离一块睡觉。
一人一妖都没想到，这一睡，便睡到青天白日。
早间的太阳透过格子窗斜斜地射进来，一开始还只是脚底位置，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移动到了陆离的脸庞。
阳光刺眼，很快便惊醒了睡梦中人。
陆离抬手遮住这天光，慢慢坐起来。
一旁的二大爷就惨了，被晒到了鸡屁股，等到醒来时，一个劲儿地嗷嗷叫。鸡屁股也变成了猴屁股。
穿衣洗漱一番，陆离掐着时间点下楼吃早餐。既然昨夜没吃晚饭，那该把昨天的饭量一齐补上才是。
“小二，点菜。”
“好咧，您要点啥？”
“你们这有什么特色早餐吗？”
“嘿，您还真别说，我们这早餐有小笼包、千层饼、鱼丸等等，您看？”
陆离想了想，嘴角一勾：“就上你刚刚说的那些。”
“好勒——”
闲敲木桌，静待佳肴。
大约过了约半刻钟，小二带着托盘出现，美食接二连三上桌。
沸腾腾的热汽中，香味四溢，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他们也吃早餐，只不过没有陆离丰盛罢了。
夹起一个小笼包，放于嘴边轻咬。没想到汤汁直接溅射出来，害陆离一个猝不及防，脏了道袍。但美食当前，顾不了那么多了。陆离轻轻品尝着，皮薄肉鲜，猪肉被切得稀碎，配合那味道浓郁的高汤，怎得一个妙字可言。
吃完这口，陆离目光换向另一道菜。
一张千层饼，入口酥脆，有着悦耳的“咔呲”声，层层薄饼叠加，味道酥香可口，也是不错的早餐了，比起小笼包还是差了些。
最后一道鱼丸，口感鲜嫩，汤料丰富，亦是不错，就是不知是地方特色还是灶房师傅大意了。盐多了，有点咸口，陆离不大喜欢。
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实在没想到一间小小的客栈竟有如此多的美味，陆离好奇这家老板好奇得打紧。
陆离细嚼慢咽，颇有风度。二大爷猛龙灌江，一口接一口，嘴满了还要往里塞。
不过令陆离意外的是，吃饭时竟也有戏看——
两个和尚也进了这家店吃早饭，一瘦一矮都是笑眯眯的模样，点了好多菜。最后结账时，居然来了一句“贫僧是来化缘的”。
可把店小二气得不轻，挥手叫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也是眯眼笑道：“两位大师可是武僧？”
两个和尚相视一眼，其中矮的那个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呵，两位若是武僧且实力高超的话，这顿饭，请你们也无所谓。若两位不会武功的话……”
说到这，那小二眼中凶光凌厉。
“我可就要把两位大师的舍利子打出来了。”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来化缘的，不想妄造杀孽。”
“呵，意思就是想吃霸王餐呗。给我打！”
小二发号施令后，退至后方，那四个壮汉一拥而上，摩拳擦掌好不可怕。
周围的食客，普通人躲在远处观望，至于那些江湖人，依旧坐在原位默默欣赏。既不打算出手，也不打算离开。
然而陆离面对这一切，只是悠闲地饮茶，他知道，这四个汉子要遭殃了。
砰、砰、砰、砰——
四个壮汉正要上手，那矮和尚却是快他们一步，身如飞鹤，出拳迅疾，以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快速了结这场纷争。
四个汉子如炮弹般激射飞出，撞碎了客栈的后墙，掉入了外头的河流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唉我本不想动武，奈何施主不听我佛劝诫，便只能以武调教了。”
装模作样的一番说辞，那矮和尚又坐回位置，像个没事人一般慢慢品尝桌上美味。
旁边围观的江湖人，一开始还有抱紧手中武器的，但见识到和尚实力后，有些便打了退堂鼓。不过依然有些不怕死的要试试，比如陆离左手边坐着的一位蓑衣客。
他的手放在刀面，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
这年头，侠客急公好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常事，但也有一点想要主人家免去自己客房钱的因素。
对此，陆离表示理解。不过，恐怕没他们出手的机会啊。
陆离眼睛向右瞥，昨日那个坐在柜台后的小奶狗，已经从躺在椅子上变为挺背站直。眼神中带着彻骨的寒意，这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东西，虽然陆离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孩子能释放那么强的肃杀之气。
但，闹剧有人收场，终是好的。
就在众人看着两和尚胡吃海喝时，小奶狗动了，陆离旁边的蓑衣客也动了。
可是，他们都没另一个人快。
“我说两位大师，这么化缘，好像不大好吧。”
一道爽朗的少年音从外面传来，小奶狗和蓑衣客同时楞了一下，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选择观望。
陆离则是怔怔地望向门口，一道身影逆着阳光闯入他的视线。
待看清那人后，陆离微微一笑。
江湖，真的好小。
黄昏之下，目送着那汉子缓缓划船离去，陆离长长吐出一口气。
罢了，花点钱买个教训。
陆离回头，看向面前这家客栈，只有小小的三层楼，南面开窗正对夕阳，倒是个好方位。
走上前，可以看到门楣上的匾额写着三个鎏金字——客西来。
再看两边，客栈小小，竟也有对联可贴。
宾至如归声声笑语，
客来是喜面面春风。
陆离照例在门口默念一遍，只觉得这家客栈的老板也是个雅趣人。再说这客栈名，客西来，不是正好对应自己嘛。
难道是天定的缘分？光是看门联和名字，陆离已决定要在这住下。只希望价格不要和上一家那么离谱就好。
走进去，便听见内头的喧哗声，却见里面早已人满为患。临近武林大会，都是些拿枪带棒的江湖人。
一时间，陆离的心凉了一半。
莫非，今晚要睡桥边了……
走到柜台前，陆离伸手敲了敲台面。有个店小二便从底下直起身子，看见陆离，轻声道：“你好客官，住宿还是吃饭？”
说实话，陆离并不觉得眼前的孩子是个店小二。
是的，一个约莫十五四岁的孩子，唇红齿白，眉心还有一点红砂。他的脸很圆，长得可可爱爱。用陆离前世的话来说，小奶狗。
陆离楞了半响，方才说道：“来间人字房。”
小奶狗从柜台底下的夹层里取出一本类似账本的书，打开一看，说道：“没有人字房了，客官。”
陆离皱了皱眉，改道：“那来间地字房。”
若是地字房再没有且不说明原因，陆离真要怀疑这家店宰客了。通常一间客栈，小规模的只有三间天字号，这家客栈面积不大，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
小奶狗想了想，回道：“有，地字还有两三间。客官要住几天？”
陆离思索了一下，这余杭的诸多景点肯定是要一一游历的，再加上武林大会，这么一来又要耽搁些时日。
哦对了，自己还不清楚武林大会的举办时间呢。
于是问道：“小二，你可知武林大会的具体时间？”
小奶狗瞄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干自己的活计，表情淡然：“三日后在城东郊举行，一般结束是十一天左右。”
“多谢。”
“客气，客官要住几天？”
“嗯，十八天吧。”
七天时间应该足够游完余杭……了吧。
“名字。”
“陆离。”
“哪里人士？”
“益州建宁县人。”
小奶狗的语气跟审查犯人一般，让陆离感到好奇：“小二，你们这住客栈查这么严吗？”
“不是我们要查严，是最近来余杭的武人太多，官府要我们查严。”
“原来如此。”
陆离轻声呢喃，也知晓了其中隐患。
侠以武犯禁，这么多的江湖人聚集在此，谁又能料到会发生什么命案呢？自然是要将这些外来人的行程住宿记录在册，方便管理。
陆离对余杭又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这是个好城市，应是有个好官。
“好了，共计八百文。”
小贵！陆离心里暗道，同时从兜里取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小奶狗接过，看见银子底部的官府制号，脸上保持的淡然表情出现了变化，似是有些错愕。
这年头用得起官银的人，非富即贵，还有一种就是盗贼。
盯着陆离打量一阵，小奶狗心里泛起嘀咕：这道人，看起来也不像贼啊。
陆离倒没有在意他打量的目光，只问道：“你们这有马圈吗？”
小奶狗暂时放下心底的疑惑，只是将陆离记下，回道：“有，后头呢，待会儿会有人牵着客官的马去的，放心。”
陆离颔首，表示满意。
接着，小奶狗从桌子上拿起一柄小铁锤，敲在一个凹陷的铜铃上。
“铛”的一声长音中，伴随小奶狗的清脆嗓音。
“地字6号房贵客一位。”
没多久，就有另一个小二从楼上下来，要接陆离上去。
陆离先是摆手拒绝，让那小二稍等一下，转头来到外面将山鸡放在肩上，这才悠悠回去。
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一只山鸡呢？领路的小二不理解，柜台后的小奶狗也不理解。
不过，世间爱好因人而异，他们倒也能接受。
那小二领着陆离一直走上二楼，带到房间前就退下，整个过程都是面带微笑，只在退去时说了一句“您请便”，除此之外再无言语，礼仪分寸拿捏的都是恰到好处。
这也让陆离愈发好奇，能培养出这种员工的，该是什么样的老板呢。
打开房门，陆离就明白了，什么叫贵有贵的道理。
檀香木大床，黑漆八仙桌，银丝绸被，还有一些仿制的古董陶瓷。各式各类的一切，无不彰显着豪华二字。
二大爷直接振翅高飞，飞到那银丝被衾上，身体在上面滚了一圈，惊叹道：“哇，好软，好舒服。”
陆离没有搭理它，把行囊等东西放下，顺便卸下背后的烧火剑。
该说不说，这把剑还挺重的。
顺势栽倒在床上，感受着地字房的奢靡气息，陆离渐渐放空了思绪。
“小离子，不吃晚饭了吗？现在睡觉。”
不知为何，陆离今日的精神很困乏，张嘴呢喃道：“不了，明天吧。好困啊~，我现在只想睡一觉。”
就这样，在山鸡的注视下，陆离竟直接酣睡过去。
二大爷表示很无奈，它的肚子是有点饿的，但陆离现在睡着了，它也不好下去吃独食。最主要是这城市人生地不熟的，看它这只鸡聪明给拐了就不好了。
于是乎，只能效仿陆离一块睡觉。
一人一妖都没想到，这一睡，便睡到青天白日。
早间的太阳透过格子窗斜斜地射进来，一开始还只是脚底位置，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移动到了陆离的脸庞。
阳光刺眼，很快便惊醒了睡梦中人。
陆离抬手遮住这天光，慢慢坐起来。
一旁的二大爷就惨了，被晒到了鸡屁股，等到醒来时，一个劲儿地嗷嗷叫。鸡屁股也变成了猴屁股。
穿衣洗漱一番，陆离掐着时间点下楼吃早餐。既然昨夜没吃晚饭，那该把昨天的饭量一齐补上才是。
“小二，点菜。”
“好咧，您要点啥？”
“你们这有什么特色早餐吗？”
“嘿，您还真别说，我们这早餐有小笼包、千层饼、鱼丸等等，您看？”
陆离想了想，嘴角一勾：“就上你刚刚说的那些。”
“好勒——”
闲敲木桌，静待佳肴。
大约过了约半刻钟，小二带着托盘出现，美食接二连三上桌。
沸腾腾的热汽中，香味四溢，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他们也吃早餐，只不过没有陆离丰盛罢了。
夹起一个小笼包，放于嘴边轻咬。没想到汤汁直接溅射出来，害陆离一个猝不及防，脏了道袍。但美食当前，顾不了那么多了。陆离轻轻品尝着，皮薄肉鲜，猪肉被切得稀碎，配合那味道浓郁的高汤，怎得一个妙字可言。
吃完这口，陆离目光换向另一道菜。
一张千层饼，入口酥脆，有着悦耳的“咔呲”声，层层薄饼叠加，味道酥香可口，也是不错的早餐了，比起小笼包还是差了些。
最后一道鱼丸，口感鲜嫩，汤料丰富，亦是不错，就是不知是地方特色还是灶房师傅大意了。盐多了，有点咸口，陆离不大喜欢。
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实在没想到一间小小的客栈竟有如此多的美味，陆离好奇这家老板好奇得打紧。
陆离细嚼慢咽，颇有风度。二大爷猛龙灌江，一口接一口，嘴满了还要往里塞。
不过令陆离意外的是，吃饭时竟也有戏看——
两个和尚也进了这家店吃早饭，一瘦一矮都是笑眯眯的模样，点了好多菜。最后结账时，居然来了一句“贫僧是来化缘的”。
可把店小二气得不轻，挥手叫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也是眯眼笑道：“两位大师可是武僧？”
两个和尚相视一眼，其中矮的那个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呵，两位若是武僧且实力高超的话，这顿饭，请你们也无所谓。若两位不会武功的话……”
说到这，那小二眼中凶光凌厉。
“我可就要把两位大师的舍利子打出来了。”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来化缘的，不想妄造杀孽。”
“呵，意思就是想吃霸王餐呗。给我打！”
小二发号施令后，退至后方，那四个壮汉一拥而上，摩拳擦掌好不可怕。
周围的食客，普通人躲在远处观望，至于那些江湖人，依旧坐在原位默默欣赏。既不打算出手，也不打算离开。
然而陆离面对这一切，只是悠闲地饮茶，他知道，这四个汉子要遭殃了。
砰、砰、砰、砰——
四个壮汉正要上手，那矮和尚却是快他们一步，身如飞鹤，出拳迅疾，以常人难以捕捉的速度快速了结这场纷争。
四个汉子如炮弹般激射飞出，撞碎了客栈的后墙，掉入了外头的河流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唉我本不想动武，奈何施主不听我佛劝诫，便只能以武调教了。”
装模作样的一番说辞，那矮和尚又坐回位置，像个没事人一般慢慢品尝桌上美味。
旁边围观的江湖人，一开始还有抱紧手中武器的，但见识到和尚实力后，有些便打了退堂鼓。不过依然有些不怕死的要试试，比如陆离左手边坐着的一位蓑衣客。
他的手放在刀面，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
这年头，侠客急公好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常事，但也有一点想要主人家免去自己客房钱的因素。
对此，陆离表示理解。不过，恐怕没他们出手的机会啊。
陆离眼睛向右瞥，昨日那个坐在柜台后的小奶狗，已经从躺在椅子上变为挺背站直。眼神中带着彻骨的寒意，这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东西，虽然陆离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孩子能释放那么强的肃杀之气。
但，闹剧有人收场，终是好的。
就在众人看着两和尚胡吃海喝时，小奶狗动了，陆离旁边的蓑衣客也动了。
可是，他们都没另一个人快。
“我说两位大师，这么化缘，好像不大好吧。”
一道爽朗的少年音从外面传来，小奶狗和蓑衣客同时楞了一下，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选择观望。
陆离则是怔怔地望向门口，一道身影逆着阳光闯入他的视线。
待看清那人后，陆离微微一笑。
江湖，真的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