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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寡欲无男人,一朝破道自成神 第113章 奇怪的一幕(2)

    怕邬鹤找人跟踪她,苍舒绕了妖宫整整一圈才来到姜窈的寝宫门口。

    两位侍卫依旧尽职尽责地站立门前。他们刀尖杵在地上,以一种半靠刀把的姿势将身后的大门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上半部分的漆红色。

    苍舒注意到,尽管是一点风声吹动草坪,都会引起二人的注意,就跟两方正在对战且势均力敌的灵兽一般,只要暴露出弱点,便会被另一只一击毙命。

    不是,白天就算了,夜晚还这么集中,他们的原型是猫头鹰吗?

    苍舒呼出一口气,脚步缓慢往后挪,在二人视线撇过来的前一刻,成功脱离危险范围。

    正门走不了,那就爬墙。

    苍舒抬头看着极高的红色墙面,感慨妖宫有钱的同时,心里不免又有些害怕。

    倒不是害怕被侍卫发现,反而是害怕看见姜夫人躺在床上跟死人无两样。

    可有些东西终究是要搞清楚。苍舒叹口气,熟练地撕下衣摆,顺手将衣摆围在自己的脸上,又借着前几次翻墙的经验,几步爬上了墙顶。

    还挺简单。

    秃溜的手指扒拉着墙面,指尖已然用力到泛白。她探出半个脑袋,先是观察了一番四周,见寝宫院子内无人在外,才放心的从墙顶跳下,借着冲击力滚至旁边的树丛。

    又等了好一会儿,确认没人会往院内走后,苍舒终于起身,掸了掸衣服,悠然自得地走至门前,在门前戳了一个洞。

    虽然这个行为属实是有些没礼貌,但是,好歹能保证她的安全。

    很好,没人。

    苍舒松了一口气,缓慢地推开面前的门,只开了一个缝隙,便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入目漆黑一片,只有银白色的月光照亮了屋内的摆设,她看见了白天的屏风,它依然在床榻前面摆着,只能隐隐约约瞧见另一边的状况。

    苍舒突然就有些不敢往那儿走了。

    可就在她心里百般纠结之时,屏风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带着缕缕秋风的愁思悲哀,朝她发问:“是谁?”

    珠帘碰壁,床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是有人穿着鞋子,擦地的声音。

    苍舒忽地睁大眼,她的鼻中也在一瞬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有些呛鼻,却又在从中夹杂着一抹极淡的花香。

    愈发近了。

    近到那姑娘擦着地、绕过屏风扶着墙壁,与她对上了眼。

    猝不及防,却又像是预料之中。

    好半晌,二人都未说话。苍舒的视线划过她袒露的锁骨,有抬头,只是看着她单薄的身躯,以及身上披得宽大衣裳。

    那是她前几日穿得衣裳,那时候,她的衣服很合身,而如今,却有些松垮了。

    许是苍舒的视线太过炙热,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很无奈地笑了笑,注视她,说:“瘦了。”

    这是她说得第一句话。

    紧接着,她便又说了第二句话:“进宫这么久,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没人欺负我。

    苍舒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只是一张开嘴,满心的话语便全部卡在她咽喉处。

    明明在二人对视的第一眼,她以为姜窈会问她,‘你为什么会来’。而不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瘦了’,和一句‘宫里有人欺负你吗’。

    她的侧重点为什么不是前面的那句呢?这样她不会说不出话的,她会告诉她,她白天来过,看见你躺在床上,跟死人一样,有些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你,想了解你的情况。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两句呢。

    苍舒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说不出话,或者准确点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其实在看到姜窈的那一刻,有很多的问题,可是现在,她一个也问不出来。

    苍舒有些迷茫地低下头,连带着她的满头青丝一起。

    姜窈叹口气,扶着墙走上前,用手拍了拍她的背脊,顺着她的筋骨,问:“怎么不说话?”

    苍舒:“……”

    “夫人,我不知道该…”她的话稍稍停顿了一秒,才继续说,“该说什么。”

    说她为何醒着吗?

    苍舒问不出口。

    “那你扶着我去桌子前好吗?”她提出提议,苍白的面色因为开心而泛出红润。等到苍舒将她扶到椅子上后,她又指着屏风后的床榻,道:“苍舒,能帮我将我枕头边上的荷包拿过来吗?”

    苍舒摩挲了一下指尖,起身绕过屏风,将她只绣了一半的荷包拿在手上,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苍舒坐在姜窈的身边,跟以往在小院子内一样,窝在她身旁,看着她动作。

    姜窈的针线活很好,听了这话,笑着回答道:“荷包。给阿焱的生辰礼物。”

    她扶着桌子,推了个荷包上前给苍舒看。苍舒又指着她另一只手问:“那这个呢。”

    “这个?”她举了举手上还在绣的,将正面的花色朝向苍舒,刚要说话,面色便一凝,转过头极力地咳嗽,好一会儿,才又转过来笑着说,“这个是给你的。”

    “……”

    她继续说:“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苍舒忍不住道:“可我的生辰没到。”她根本没有生辰。

    姜窈笑了,她的目光放在荷包上,月光莹莹打在她的侧脸,极其温婉:“那就当我提前给你。”

    苍舒一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人有些紧张局促起来。

    她明白这句话的几重含义,可她不知道,她该展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都不够。可又为什么?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到最后,只能抬眸盯着她问:“夫人,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救了她,对她说那么一番话,又给她漂亮衣服,送她礼物,给她东西,关心她,担心她,照顾她。

    可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苍舒想不明白,她期待姜窈能给她一个解释。

    姜窈的手顿了顿,片刻抬头看她,目光中有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苍舒,这样对你就算好了吗?”

    她并没有对苍舒说一番大道理,也并没有揽下这些‘功劳’,仿佛这是她本应该做得一般。

    “你这姑娘,太容易满足了。”姜窈低下头继续绣,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笑,她显然很高兴,可嘴上依旧在说,“哪有人只是收了套漂亮衣服,就说那人对她好的?你啊你,这样以后是会被骗的。”

    说完这几句话,她又侧身开始咳嗽起来,颤抖的身躯,快窒息的声音,以及耸起来的脊梁无不体现她此刻痛苦的心情。

    苍舒瞥向她耷在桌边的手,泛着白,已然用了力气抓握。

    如果她不在呢?

    她如若不在,她是不是会倒在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