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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寡欲无男人,一朝破道自成神 第159章 你就把这个哑巴亏吃了吧

    她的话音随着光亮而响起,视线中,微小的缝隙将大波阳光缩成一根‘狭隘’的细线,隔着一扇门,从外面照进。

    很烈的阳光,如同希望的曙光。

    邬焱推开门,往外踏了一步,身影交织在结界两旁。

    原先进城口的守门人早就已经杵在外面,见有人出来,还新奇地摸着下巴,嘟囔一句:“稀奇了,今年出来的还挺早。”

    大门在他说完这话时彻底关闭,邬焱张了张嘴,被逼无奈地咽回嘴里的话语,面目沮丧异常。

    这守门人也无聊,见他这副模样,支着手好奇问他:“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城还不高兴?就有那么不想离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

    邬焱瞥他一眼,找了个空地席地而坐,淡淡答道:“出城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那你是不知道这座城的恐怖。”守门人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身躯,异常悠哉地说道,“你要是知道这座城有多恐怖,恐怕现在应该庆幸了,毕竟往常,这座城可是只往里进人的。”

    邬焱:“……”

    邬焱思索了一会儿,转头挑眉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守门人也不吝啬,把能说的说了:“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完整出城的,你的其它朋友呢…啧…”他摇了摇头,‘啧’的意思极为明显,像是惋惜,但却不带任何同情。

    这让邬焱下意识心慌,但随即,他便冷静下来,转头认真补充了守门人的话:“他们都会出来的。”

    “好吧。”守门人轻蔑地笑了声,又转移话题,“其实我还蛮好奇的,我记得你跟那群人里面有个穿青衣的女娃儿关系很好吧?她死了吗?还是变成——”

    他没接着说下去,不过话里的恶意如同烧开的茶壶中溢出来水流,带着滚烫,灼伤人的皮肤。

    守门人又继续说道:“她应该死了吧?”

    ‘噌——’

    守门人话刚说完,小刀便直直插入了他面前的桌板,再然后,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舌头不要,我就帮你割了。”

    守门人目光怔愣,最后,他失笑道:“年轻人好大的气性,不过从你的反应看,她应该是还没有死…可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啊,这样都打不倒她。”

    邬焱有些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听不出来吗?”他喟叹一声,缓慢拔出桌子里镶嵌的刀,“她是个无身份的人,无论如何,她也出不来这座城。”

    邬焱面色一变。

    他扭头看向那儿悠哉的守门人,猛地走上前,提住那人的衣领,目光带着怒火,如同丧失理智的恶鬼,拔高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就表面上的意思啊。”守门人并不意外他的反应,甚至还挑衅地勾起唇角,拍了拍他的手,“她没告诉你吗?她的身份牌没有身份,所以没有任何出城要求,也就是说,她这辈子,都要困在那座城里…永远都出不来,永远要担惊受怕。”

    “除非——”

    他终于拍开了少年的手,在低头整理自己衣裳时,又笑着补充一句:“她死。”

    可死了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能出来,也不会是她了。

    ……

    巨大的月亮像用毛笔沾了花汁涂上去一般,焦黄的不像话。今天的夜晚,格外寂静,只除了远处偶尔有几声嘶吼。

    这些怪物不会在城门口逗留,倒是喜欢在客栈前面的巷口来来回回走动。

    苍舒站在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声音格外的漫不经心:“越见安,你有没有发现,这阻挡他们的结界,好像越来越往客栈靠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越见安靠在另一边,看那些无脸怪的同时,又抽空瞄了一眼谢良青,“你前几天不在,所以可能看不出来什么差距,当时这个结界大概在——”他用手比了比距离,“在我们前面一些。”

    谢良青大概勘测了一下距离,沉默几秒,突然开口道:“还有五天。”

    二人对于这数字的含义心知肚明。不过相对于越见安的皱眉,苍舒只是将草从嘴里拿出来,然后走出树丛,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打晕了一个怪物,将怪物给拖到了草丛内。

    越见安好奇地蹲在这怪物身边,与苍舒平视:“你打晕这怪物干嘛?”

    苍舒摊手表示:“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生。”

    “眼生?”越见安下意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具‘尸体’,反应过来后,挑眉道:“眼生是必然的,这座城有那么多人,你不可能每个都见过。”

    苍舒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她莫名觉得这人不对劲,抿了抿唇,她又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又觉得他有些眼熟。”

    越见安:“……”

    这次变成谢良青说:“可能是你见过的哪个书生吧。”他抬头看苍舒,又补充一句,“毕竟你见过的书生,有些多。”

    苍舒:“……?”

    苍舒比个‘停’的手势,有些无辜地替自己申冤:“我是真的感觉他眼生又眼熟,难道你们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二人仔细看了看,最后摇头,异口同声道:“还好。”

    “他没有脸,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况且我一般不怎么注意别人。”越见安碰了碰这人的脸,又迅速拿开,“除非他有明显的某个特征,不然我们只能凭借衣着来断定。”

    又指着这怪物的脸道:“这脸果然有问题,不能碰。”

    越见安这话纯粹是想帮他们规避危险,但下一秒,他就见苍舒抬手照着那人的脸摁了上去。

    再然后,是她有些疑惑的声音:“为什么不能碰?这不是挺好的?”

    越见安问:“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苍舒很认真地摇头:“没有。”

    “……”越见安清晰的记得,上次的情况也是如此,当时他放上去,仅仅一秒,心中的恶念便犹如海水一般涌上心头,可她没有。

    他以为是错觉。

    可从今天的状况看,很显然不是。

    越见安将目光放到一旁正研究怪物手的谢良青身上,忽地说:“你放上去试试。”

    谢良青放下怪物的手,盯了一会儿这张没有任何五官的灰白色面容,缓慢的放上去一根手指。

    再然后,他整个人一怔,冷汗在一瞬间布满他的额心,紧接着,瞳孔逐渐开始涣散。苍舒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谢良青的不对劲,她连忙抓住他的手,扯着他往后退。

    “醒醒。”

    谢良青被扯得后退一步,整个人喘着粗气,拼命的汲取周围的空气。

    苍舒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直接问:“这是发生什么了?”她这句话纯属是对谢良青的关心,毕竟她还从未见过师兄如此狼狈的模样。

    越见安舔了舔嘴唇,先一步替他答道:“他应该是看见了什么。”

    “……”

    苍舒见谢良青面色发白,只能先转头问越见安:“那你看见了什么?”

    “我的…”越见安忽地沉默下来,半晌,才继续说,“我还没来得及看,不过心里有个声音,是说让我打败你,成为第一。”

    “这样。”苍舒一副从容面容,但肉眼可见有点莫名嘚瑟,“那看来这个应该属于心魔,没想到你想打败我这个执念还挺深的。”

    越见安难得没呛她这句话,只是盯着她,然后撇过头说了句:“…还好。”

    但他大概实在气不过,又转过头,毫不客气地弓起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很疼。

    用得力气还不小。

    苍舒心疼地捂住自己的额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刚要上去踹,就听见谢良青突然说道:“是有问题,但绝不是什么心魔。”

    “……”不是吧,她就随口一说。

    苍舒顺着他的话问:“那师兄是看到了什么?”

    她对上谢良青的视线,但没曾想只对上一眼,便被他给躲闪开。

    他好像有些慌乱。

    “我——”谢良青吐出一口郁气,缓慢地闭上眼睛,朝她摇头,“我不能说。”

    那看来是看见较为隐私的事情了。

    苍舒理解他,随即爽快地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没事,我能理解,反正知道这脸不对就行了。”

    “不过奇怪了,为什么我看不见呢。”她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又在此怪物身上停滞了一秒,最后挪开了视线,“算了,先不纠结这个了,快要天亮了,我们先回客栈吧。”

    还是眼熟,但她回想在城内见过的每一个人,都配对不上这张脸。

    三人回到客栈时,太阳已经快出来了,为了防止他人发现他们出过客栈,几人连话都未说一句,便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客栈内响起数道脚步声,三人才假装睡醒地走出屋。

    楼下的人已经坐好了,苍舒吊儿郎当地趴在楼梯上,照理伸出手数了数人头数,忽地惊呼问道:“邬焱人呢?他还在睡觉吗?”

    底下的人闻言手都一顿,开始四处张望。有人冒出头说了一句:“他今天好像还没下楼,可能是还没醒。”

    苍舒皱眉,表现出不安的神色,来来回回在楼梯上走动:“不可能啊,他以往都是前几个醒的。”她说着,停在邬焱门前,伸出手大力拍了拍:“邬焱!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应她。

    她又装模作样地敲了几下,但除了空荡荡的回响,再无其他。

    苍舒索性一脚踢开门,直接跑入门内。

    底下人听到这动静,一下子慌乱起来,他们纷纷放下手上的事跑上楼,不安的神色在他们面上显露。

    空荡荡的房间,敞开的窗户,以及干净的被褥。

    没人。

    人没了。

    人又没了。

    “怎么又没了?”有人崩溃地大喊,“不是啊!这个城到底是想我们怎么样啊!”

    众人下意识认为邬焱是遭遇了不测,面上纷纷又露出绝望的神情。

    “特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真受不了这种气氛了!每天都有人没!下一个会轮到谁啊!”

    “我们明明交了玄灵石了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还得不到庇佑——”

    “够了。”一直站在身后的燕青灵突然大喊了一句,她的面色并不好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冰冷。

    但众人看不出来,只当她是跟着在悲痛。

    “你们就不往其它地方想吗?万一他是背着我们大家出城了呢?”燕青灵握紧拳头,目光在瞟向苍舒时多出一丝阴冷。

    她怎么不会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邬焱去哪了?!

    从邬焱消失的那一刻,她便断定了真相,这哪是什么没了,这特么根本就是出城了!!

    不过没关系,这件事绝对是苍舒干的,其它人根本不知道,她只要挑拨他们的关系——

    “我之前跟杜道友都不慎流落至黑夜中,相比于你们,我自然最清楚黑夜中的危险。”燕青灵走到中间,“只要不触发必要的条件,是不会死的,所以邬道友即便是晚上出去了,白天也应该回来。”

    “可他并没有回来。”她扫视一圈周围的人,又再次对上苍舒的眼睛:“你们难道忘记了,他出城的要求同我一样?五百玄石牌消失不见,万一是他拿的呢?他想出去,所以把这五百玄石牌给拿了呢!”

    这话说出口的同时,众人顿时想到上次邬焱与她一起举手的那件事。

    “可你怎么这么确定呢?”苍舒捂住嘴,状似伤心地站出,“如果你说出城要求这回事,明明你上次试过了呀!燕姑娘,你还记得吗,上次我将玄石牌交给你,你试验了以后,是你亲自告诉大家,你出不去。”

    “…怎么现在——”

    苍舒说话有度,到这儿便不再说下去。

    “……”燕青灵张了张口,忽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她还在思考该如何说时,那哭不出眼泪的姑娘,又抬头冲她有意地说了一句:“燕姑娘…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你就把这个哑巴亏吃了吧。

    众人:“……”

    众人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燕青灵握紧拳,试着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但也可能是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