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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驸马的日常生活 第43章 礼仪

    王文礼秉持着文人的风度,温和道:“正是,在下敢问皇子贵庚?”

    “本王子今年二十有二,你是谁,问我年龄做什么?”拓跋骏上下打量他一眼,面上又露出那种不屑的神情来。

    显然看他瘦弱,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王文礼也不生气,他微微一笑说道:“怪道,王子已过弱冠,却不知何为礼仪,看来北凉也不过尔尔。”

    他话音落下,大殿内一阵笑声响起。

    但见那北凉王子拓跋骏,似乎没有听懂,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身旁的王叔。

    姜初月也忍不住笑出声,她算是见识到了,这文人的嘴,堪比杀人的刀。

    “你什么意思?”拓跋骏虽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但看着殿内众人的神色,也猜到并不是好话。

    一旁的王爷拓跋余,幽幽的解释道:“骏儿,他在说你不懂礼仪,说我们北凉不太行。”

    ‘不太行’三个字,被他一字一字说出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听完拓跋余的解释,那皇子伸手指着王文礼道:“你,出来,我们单挑。”

    王文礼笑得比刚才更加温和,他清俊的脸上,带着傲气:“王子,在我们大齐,只有莽夫,才会动辄找人单挑。”

    这一句话又把他说懵了,一旁拓跋余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你是个空有身躯,实际却头脑简单,毫无智慧,遇事只会动武,不会思考的人。”

    “你为什么这样说我王兄?”听了半天的拓跋昭,终于忍不住为他的兄长发声。

    “昭公主好问题,”晏清时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王爷不解释解释?”

    他的后半句话是对着拓跋余说的,在场的众人都听了出来。

    晏清时今日穿着青色礼服,头上带着墨色幞头,腰间系着革带,通身气度清雅,如天上明月,山间清风,让人移不开眼。

    “你又是谁,你说的什么意思?”昭公主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一脸的迷茫。

    她本就年龄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此刻目不转睛的看着晏清时,这样的男子,她只在故事中看到过。

    “在下晏清时,这位是我的同僚王文礼。”他语气淡漠的说道,并没有行礼的意思。

    一双眼睛,却看着拓跋余。

    见他没有让拓跋骏重新致歉行礼的意思,便笑着道:“国尚礼则国昌,家尚礼则家大,身尚礼则身正,心尚礼则心泰。”

    “看来王兄说的不错,北凉的确不过尔尔。”

    他明显带着轻视的语气,让拓跋余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眼看着殿内嘲笑声,越来越大,拓跋余对一旁的拓跋骏道:“向大齐皇帝行礼致歉。”

    拓跋骏面上带着不服气,但却不敢违抗自己这位叔叔的意思,乖乖低头行礼。

    神情动作比刚刚,认真了不少。

    “晏清时,王文礼。”拓跋余视线扫过两人,轻轻一笑道,“本王记住你们了。”

    “我等不过无名小卒,不劳王爷费心。”晏清时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仍旧语气温和。

    眼看着北凉人屈服,建元帝这才朗声笑道:“年轻人气盛,王爷别在意,请坐。”

    “来人,给使臣斟酒。”

    几句话殿内的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姜初月悄悄靠近晏清时道:“驸马威武!”

    说着还向他竖起大拇指。

    “殿下……”晏清时红着耳朵,不知如何接话。

    平生还没有人,这样称赞过他。

    眼看着两人腻腻歪歪,一旁的淑嘉公主,红了眼眶,曾几何时,她和驸马也有这般时光。

    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呢?

    淑慎公主干脆扭过头不看她,心中却觉得姜初月轻浮,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还和驸马纠缠在一起,纯粹不知廉耻。

    姜初月不知她们所想,她看着父皇和北凉的使臣,相互敬酒。

    待敬酒完毕后,皇帝笑着道:“请诸位移步殿外,观看乐舞。”

    姜初月心中明了,看来曲江宴上的提议成真了。

    果然,大殿外,早已经摆好了座椅,就连舞者也已经准备好。

    偌大的广场上,烛火通明,将一砖一瓦都照得清清楚楚。

    夜风轻柔的吹过每个人的脸颊,又携带着满场的喧闹,去了远方。

    待众人一一落座后,随着赵成的一句:“开始。”

    舞者正式上场,人数比之上次更多,足足有两百人。

    有披着甲胄的,有拿着长戟的,还有拿着王旗的。

    这般气势,已经和曲江宴那日,完全不一样了。

    那日舞者步伐稍显生涩,眼神中也没有今日这般杀气腾腾。

    左右两边的大鼓上,也绘制了身着彩衣的女子,披帛飞舞在女子身旁,好似下一刻便要飞天而去。

    大鼓两边坐满了乐师。

    随着第一声鼓声的响起,场内瞬间安静下来。

    北凉使臣,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蹈,每个人都面带严肃,一眼不眨的盯着场内的舞者。

    “咚、咚、咚”的鼓声,像是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起先鼓声平缓,舞者缓慢入场。

    待舞者入场完毕,鼓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大鼓震天响,传声上百里。

    有武将似乎想起,战场杀敌的情形,神情变得无比激动。

    木制长戟被涂成墨色,不仔细看,似乎和军中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姜初月看到,北凉的大将军呼延图,面上也带了兴奋的神色。

    独属于武将的血脉,像是在这一刻被点燃。

    眼前仿佛掠过沙场的一幕幕,昏暗的天地,弥漫的黄沙,灼人的烈日。

    还有昂首嘶鸣的烈马,干裂的嘴唇,糊住视线的鲜血。

    随着乐声,短暂的停下。

    场上静得落针可闻。

    不知是谁叫了声好,潮水般的掌声## 此起彼落。

    姜初月抬头看去,天色越来越暗,月亮在空中高高挂起,繁星缀在天幕,闪闪烁烁。

    重重宫阙,在暗夜中像是披了一层轻纱。

    鼓声再次响起,比刚刚更加激烈。

    场上舞者,手中的长戟挥舞的越来越快,不断地有人倒下,另一批人又迅速站起来。

    雄浑的气势,好似感动了天地。

    一丝风也没有,只有月光静静地倾泻而下。

    忽然乐声停止,箫声幽幽响起,悲壮低沉的声音,似乎回到了那个,王旗残破,尸身遍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