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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开 一团乱麻

    ?

    直到最近,男人精神头才恢复到和以前一样,对什么困难都不怕,乐乐观观的!昨天晚上,还和自己砸牙逗闷子呢?这是怎么了?忠义啊!

    志立妈嚎啕大哭着,一下子出溜到了地上,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淘气爸和二狗爸看到,赶紧走过来,一人拉着一只胳膊,把志立妈架起来,坐到长椅上劝慰着!

    一会儿,抢救室的大门开了。一个男医生走出来,拉下脸上的口罩,问道:“宋忠义的家属在吗?”

    “在!在!在!医生!人怎么样了?醒了吗?”淘气爸跑上去着急的问道。志立妈和二狗爸也跑过来,着急的看着医生窀!

    “人是抢救过来了!不过没醒过来!可能是煤气中毒太深了!我们已经尽力了!”男医生带着遗憾的神情说。

    “没醒过来是啥意思?”志立妈听了医生的话,一下子抓着男医生的手,着急的问妲。

    “大嫂!人抢救过来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中毒太深,造成了脑神经的损伤,怕是一时没有意识了!”医生看着志立妈低沉的说。

    志立妈一听,立即就站不住了,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样,软软的往后就倒!淘气爸赶紧从后面抱住志立妈,在二狗爸的帮助下,把志立妈放到长椅上躺下。

    在医生和两个男人的一阵折腾下,志立妈幽幽醒来,一句话也不说,眼泪静静的顺着脸颊流淌!淘气爸和二狗爸就在旁边不停地安慰着。

    “老嫂子!多往好处想想,你看志立爸毕竟保住了一条命嘛!这总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老嫂子!多想想将来,志立再有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把你老两口接到城里去住,还有的是福要享呢!”

    “是啊!多往好处想想,以后只要精心照顾,没准会很快醒来的!”医生也在旁边劝道。

    “你是说只要照顾好了,人还会醒过来?”志立妈一听到男人有可能醒过来,突然抬起头,盯着医生急切地问道。

    “嗯!”医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前面路口就是红星路口了!孙玫丽看了看前面,看到远处围着一群人!“出了什么事?”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孙玫丽赶忙向红星路口跑去,行李卷就随着跑动的节奏,一上一下的快速跳动了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透过人群的缝隙,孙玫丽远远看到两个协警把一个物体搬到车上,嗖的一声开车远去了!

    孙玫丽挤进人群,没有见到三猫,只看到马路边的地上有这一摊血迹!“三猫!三猫!你在哪里?别吓唬妹妹!”孙玫丽呼喊着,挨个的看着人群中的每一个人!

    “姑娘!你找谁啊?是不是那个要饭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看到孙玫丽不断地找来找去,拉住孙玫丽,问道。

    “对对对!大娘!你见过那个要饭的吗?男的!二十多岁!腿瘸了!站不起来!刚才在这里!现在……”孙玫丽急切的拉着大娘的手,不住声的问着!

    大娘撩起衣襟擦了擦润湿的眼睛,用手一指地上的那滩血迹,又一指跑远了的运尸车,凄声说:“可怜呐!运走啦!”

    “出了什么事?大娘!”孙玫丽快要哭出声来了!

    “我刚才正好路过这里,看到那个要饭的手里拿着个充满气的豆浆袋玩!不觉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一阵风来,把豆浆袋吹到了马路上!”大娘一边说,一边叹着气:“也是该着出事!你说那个要饭的奇怪不奇怪,你爬到马路上去捡那么个空豆浆袋干什么?”

    “接下来怎样了?”孙玫丽强忍着眼泪不流下来,继续追问道。

    “就在那要饭的爬到马路上,捡起豆浆袋往回爬的时候,一辆大车快速地开过来,司机可能也没有注意到地上有个人,嗖的一声就开过去了。这不?就剩下这么一滩血了!”大娘说完了,用手按着胸口,好像是眼前又发生了一场惨剧一样!

    孙玫丽没等听完,就颓然的坐到了地上,看到手中给三猫买的新衣服,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哗哗的无声的流淌。

    孙玫丽哽哽咽咽的哭了好长时间,周围人群逐渐散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有人会为一个要饭的死去而难过的!只有孙玫丽!

    三猫已然这样了!可能是三猫天生没福吧!孙玫丽看到时间不早了,生怕耽误了坐车,赶紧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背起行李,往南边的长途汽车站走去!

    “志立哥!不到我家坐坐吗?诺!那就是我家!”孙玫丽刚走了不远,听到“志立哥”三个字,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一个穿着火红的紧身羽绒服的年轻漂亮的女孩,正伸手指着旁边红星别墅里的一座豪华别墅,对自己的志立哥笑着。

    “不了!我还要赶着坐车回临丘,以后有机会再去你家!”宋志立一边从身上卸下一个行李包递给女孩,一边说。

    “好!那你走吧!这一路辛苦你了,志立哥!”漂亮的年轻女孩接过行李包,优雅的笑着说。

    “走了!”宋志立看到女孩接过包去,一转身,背着自己的行李包向长途站而去。

    “玫丽!你也在这儿?!”宋志立背着行李包,往长途汽车站走了不远,一下子看到孙玫丽就在路边,激动地大声喊起来!

    孙玫丽看到半年没见的志立哥,一下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玫丽!你的眼睛咋了?这么红!出什么事了?”宋志立看到孙玫丽不说话,眼睛红红的,赶紧问道。

    孙玫丽就把刚才碰到三猫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宋志立听了,也觉得凄惨,可是看到孙玫丽闷闷不乐,赶紧安慰道:“别伤心了!这样也好,三猫可以少受罪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档口,孙玫丽看到刚才和宋志立一块说话的女孩,向红星别墅里看了看,往别墅区走了两步,突然摇摇头,背起行李包向来路上走去!

    看到天色已近中午,宋志立对孙玫丽说:“咱得快点走,别耽误了坐车!”孙玫丽点了点头。宋志立取下孙玫丽肩上的行李卷,一块背在肩上,向长途站而去!

    两人来到长途汽车站,发往临丘的汽车还有一段时间才开车!宋志立背着东西不方便,就把行李卸下来让孙玫丽看着,自己去站里买了票!

    “饿吗?”宋志立问道。孙玫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给你车票,我去买点饭咱们吃!现在不吃,等到了临丘就饿了!”宋志立把车票递给孙玫丽拿着,自己到汽车站的外面,找了一家包子铺,买了二十多个蒸包以及两包豆浆!

    宋志立刚来到,司机就过来招呼两人上车,说立即就发车。宋志立把两个行李卷拿到车后备箱里放好,然后拉着孙玫丽上了车。

    志立妈坐在病床边,无声的流着眼泪,身边是昏睡不醒的丈夫!

    临丘县通往宋家村的乡村土路上,二狗爸一边骑着车子,一边扭头对淘气爸说道:“太惨了!你说志立爸刚刚经历了一次车祸,这才半年不到,又……”

    “是啊!这下可苦了志立妈了!原先志立爸腿断了,虽说干不了活吧,至少还能陪着志立妈说说话什么的。现在人变成了这样,今后这日子,让志立妈可怎么过啊?”淘气爸带着深深的遗憾说道。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说句不中听的,志立爸还真不如直接就去了!那样的话,志立妈倒是会痛苦一些,可时间长了,反倒比现在好过一些!”

    “你咋这样说话呢?”淘气爸听了二狗爸的话,不禁扭头看着二狗爸,不解的说:“人家医生不是说了吗?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这么说咋了?你也不想想,志立爸现在这样,啥时候是个头啊?医生的话你也信?医生是说可能恢复,可到底是一天啊还是一个月啊?抑或是十年二十年也说不定呢?二狗他三姥娘,也是冬天生炉子让烟熏了。和志立爸情况差不多,每天就是呼搭着一口气,不会动也不会说话,捱了六七年吧,最后临死也没清醒过来!”

    “话虽然这么说,可……”淘气爸听了二狗爸说的情况,虽然觉得也有道理,但是感情上却觉得过不去,没有多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说忠义他两口子,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忠义熏的这么厉害,咋志立他妈就不要紧呢?”过了一会儿,二狗爸好像是发现事情有蹊跷一样,对淘气爸奇怪的说。

    “你是嫌人家灾难小,一个人不够,为啥不一熏一窝是吧?”淘气爸对二狗爸的话明显的带着反感了。

    “不是!不是!你想想有没有可能是这样啊?”二狗爸沉醉在自己的发现之中,没有理会淘气爸反感的说话语气,继续说道。

    “咋样?”

    “你看志立爸腿断了,干不了活,还拖累着志立妈不能干活!会不会是志立妈故意要把忠义熏死啊?”二狗爸一边思索着,一边说。

    “嗨嗨!别瞎说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刚赶到志立家的时候,志立妈也被熏得有气无力的。就算真的像你说的,志立妈想熏死男人,难道还想把自己也熏死啊?”

    “也是!那就怪了!两个人在同一间屋子里,忠义差点被熏死,志立妈咋就没事呢?”二狗爸自言自语地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有的人喜欢蒙着头睡觉,有的人喜欢露着头睡觉,同样是被烟熏了,蒙头睡得要差很多呢!”淘气爸解释着说:“听淘气回来说过,去年冬天,临丘高中有两个做饭的,一个年轻点,一个年纪大点,也是在一个屋子里睡的觉,被烟熏了。等早上起来人们打开门的时候,只救活了那个年纪大的!后来人们听年纪大的说,自己就是蒙着头睡觉的,熏得轻一点!”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二狗爸好像是明白了一些。

    “发生这样的事,其实谁也不怨!都是昨天晚上刮南风惹的祸!像咱们现在用的这些火炉,最怕的就是刮倒风!一刮南风,烟酒往屋子里冒,很容易被熏着!二狗爸!今后注意点,养成蒙头睡觉的习惯!”淘气爸扭头冲着二狗爸挪揄着说。

    “大概你早就是蒙头睡觉吧!”二狗爸被戳到了痒处,朝淘气爸笑着说,使劲一蹬车子,窜了起来!

    两个人到后面找了个座位,刚坐下,车子就缓缓的开动了起来。孙玫丽把蒸包递给宋志立,说:“快吃吧!”

    “你也吃!”宋志立拿起一个蒸包,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说。

    “我不饿!你吃就行!”孙玫丽侧坐着,静静地看着宋志立,心情非常放松。

    “不饿也要吃,还要走好长时间呢!”宋志立看到孙玫丽不吃,拿起一个蒸包,递到孙玫丽面前,非要孙玫丽吃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