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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台姝色 第212章 求救无门

    姜琢君被拖下去,公堂的地上,滴了一路的血。

    程良硕面无表情,背着手离开了。

    公堂之外,众人看着满地的血还有痛哭的母子三人,也有些不忍,议论声如嗡嗡蜂鸣一般,充斥着街巷。

    “姜大人是好官啊,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呢?”

    “是啊,听说马上就要成皇亲国戚了,真是流年不利,好事多磨啊……”

    百姓们唏嘘,大理寺的衙役却什么都不管,硬是把安氏母子三人撵了出去。

    “我要见我爹!我要见我爹!”姜云如哭道。

    “大人有令,姜琢君乃重犯,不得探视!”

    姜云如被衙役一把推开,心中惊惶。她一抬眼,看见程良硕被衙役引着将要上轿,便撑着地爬起,冲了过去。

    “大人,我爹爹会被怎么样?我爹是清白的啊,为什么大理寺要这样对他?”

    程良硕本要弯腰进轿,闻言也只是稍稍把脸偏过,直言道:“本官不在乎你爹清不清白,本官只在乎真相,姜姑娘不愿看你爹受皮肉之苦,就该劝你爹早早招供,把本官的问话一一答来。”

    他说完,身边的小厮就把姜云如的手拂开,乘轿离去。

    姜云如跌在地上,失魂落魄。

    姜少谦走过来,跟朝露一人一边把她扶起,轻声道:“程少卿是出了名的铁面无情,谁的面子都不看,妹妹求他没用的。”

    “可是爹爹……”

    姜少谦眉头亦打成了结:“军器船案未查清,只怕大理寺不会善罢甘休的。”

    “军器船……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姜少谦耐心地解释,“敢动官船便是对朝廷的挑衅,更兼朝廷有令,民间不得私造私藏兵甲,违者视同造反,而朝廷监造的军器被洗劫一空,不就是视律法如无物,有谋反之心。这个案子,连陛下都在盯着看,若不能设法帮爹爹摆脱嫌疑,恐怕……”

    说到这儿,姜少谦也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云如咬紧了唇,忽然甩开了兄长的手,向马车奔去。

    “妹妹!”

    姜云如登上马车,对车夫道:“去成王府!”

    除了成王,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帮自己,帮父亲渡过这一劫。

    成王一听到她来,便出了房门去迎。

    “云儿,你来了?”

    姜云如二话不说,跪了下去。

    “求王爷救救我爹!”

    成王连忙撑扶起她的双臂,问道:“这是怎么了?”

    姜云如哭道:“王爷,今日大理寺审案,对我爹爹用刑了,爹爹受不住,已经昏死了。监牢里我去过,又脏又臭,我爹伤得这么重,养不好伤的,而过两日又要提审,他身子骨差,如何受得住?求王爷,求王爷看在我的份上,出手救救我爹吧!”

    “果真有此事?!”

    成王把她搂在怀里,道:“军器船案本王知道,怎么可能跟你爹有关系?定是程良硕的牛脾气犯了,不晓得变通。”

    姜云如含着泪问道:“王爷能救我爹吗?”

    “你莫哭。”成王给她擦了擦泪,“你入府在即,本该开开心心,如何能让你爹身陷囹圄?你放心,交给本王,保证让你爹清清白白地从牢里走出来。”

    成王从大理寺调来了卷宗,让幕僚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然后派人去程府传话,叫从军器船失踪的河段开始查,莫要在八竿子打不着的逃囚案上钻牛角尖。

    程良硕自是不听,提审照常继续。

    浅灵坐在高楼之上,倚栏看着大理寺,眼见程良硕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公堂,一个慌乱的小厮急急奔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程良硕立刻缩回了脚。

    “把犯人押回牢里,择日再审!”

    他留下这一句,便匆忙离开了。

    浅灵尽收眼底,纤细的手指慢慢翘了翘栏杆的红木。

    程良硕回到程府,冷着脸去了后院的汀兰坞。

    婢女跪在地上请罪道:“天晴,姨娘说想抱小公子去附近的秋园看看花,本来好好的,谁知道忽然跑出来个疯子,见人就打,小公子被吓哭了,姨娘受惊过度,昏了过去,已经请大夫来看了,还没醒过来。”

    程良硕扔出一块牌子。

    “去请太医!”

    说罢入内间而去。

    兰姨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脸色透着几近枯萎般的惨白,侧脸那道疤痕发着红发着紫,旧伤似新伤,可怜无比。

    “兰娘……”

    程良硕握着柔若无骨的手,面具似的脸裂开了一丝柔情颤痛。

    这是成王给他的警告。

    妾室和孩儿是他的软肋,无论他愿意不愿意,这次提审只能搁置。

    成王府。

    聂鑫走进屋,抱拳道:“王爷,事情已成,审讯被押后了。”

    成王撑着额头假寐,口中道:“程良硕这个人果真吃硬不吃软,不给他点厉害的,他敢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

    聂鑫点头:“王爷,接下来怎么做?”

    成王道:“找几个江洋大盗,说是他们劫了军器船,结了案便是了。至于姜琢君,不就是手底下跑了个囚犯,降职罚俸,便也得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聂鑫刚应下,一声“慢着”便从门外传来。

    成王抬头一看,却是赵禛。

    “舅父怎来了?”成王道,“坐。”

    赵禛示意聂鑫出去,语重心长地问道:“我听说你派人去阻止了大理寺继续审问姜琢君,可是真的?”

    “舅父问这个作何?是,是本王叫人做的。”

    “就为了那个姜家丫头?”

    “舅父想说什么?”

    赵禛叹了口气:“我不是为别的,是怕你乱出头,反碍了别人的眼了。”

    “这话从何说起?”

    “王爷忘了宣王的教训了?他先是谋划固山的刺杀,又让涂钦去栽赃害人,蹦跶得太过,让陛下发现了他在搞鬼,一下子撤掉他全部的差事,可见陛下现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皇子干事过度。军器船是大案子,本与王爷无关,你却非要搅和进去,难道不是自己给敌人送把柄?”

    成王有些摇摆:“这……”

    “再者,军器船案后面有多深的水,王爷知道吗?如果有人想让姜琢君背这个锅,王爷却贸然干涉,王爷不是给自己招惹仇恨么?”

    成王一个激灵:“舅父,你是说,军器船不是意外,是朝中内鬼?舅父你……”

    赵禛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也只是猜测,但王爷不能不当回事,您站在万众瞩目之巅,凡事都要留个心眼才对,臣也是处处为您着想。”

    成王恍然大悟,后背渗出薄薄一层汗液,已经被赵禛说动,但还存了一二分犹豫。

    “那姜琢君,就叫他听天由命?他可是本王侧妃的父亲。”

    “侧妃而已,又不是王妃,王爷真心喜欢,往后多加宠幸就是,您还能为了她父亲放弃大好江山不成?王爷,您的路,一步都走错不得啊。”

    成王深深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叹出来。

    “那本王,也只好任姜琢君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