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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彼岸花开 第257章 怎样的人

    有些许灰暗的厅内,一人正跌坐在地上。

    光洁的地板上丝丝缕缕的血迹明晃可见,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被人刺死的尸体拖行所致。

    一直连到那人跌坐的地板中央。

    发丝乱糟糟的,一只手捂着受伤的左腿。外衣已经破烂不堪,可上面血迹斑斑看上去似乎是伤得不轻。

    另一人坐在主位椅上,看着面前这人,一手托腮眉头皱的好像洗不开的绸缎。不知是嫌弃他不成器,还是单纯只是感到头痛。

    受伤那人理了理头发,对着那破烂不堪的衣服又是一阵撕扯,将腿上露出来的被刺的洞穴包裹好,“爹,你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吧,这都是他干的。你记住他刺在我身上的伤,都是在打你的脸,怎么样疼吗?”

    说着他拖着受伤的腿颤巍巍的站起来,往前挪了两步,“爹,你一个魔头想着装什么好人,把他捡回来是能让你良心上好过一点,还是想着让别人称赞您一声宽厚弘毅。”

    “是您杀了他的父亲,逼死了姑姑。”

    顿了片刻,他叹息一声,看了眼自己这身伤,“好像这身伤也是该的,毕竟父债子偿应该的。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不知道是不是够偿还的了……”

    言毕,所有的气性好像都消失了。他便拖着那条受伤的腿亦步亦趋的转身离开。

    “澜谷……”

    主座上之人似乎是从丹田之中挤出来的气息,嗓音却有些嘶哑。明明就是在喊自己的儿子,就好像在叫喊一个踏入黄泉的灵魂,站起身伸手抓了半晌却还是无可奈何的滑落下去。

    正当澜谷要踏出大门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头,“我从没有想要让你偿还什么,该还债之人还在那好好的坐着呢,轮得到你吗。”

    澜谷眼睛翕合,“你想怎么是你的事,我可是要好好养我这身伤了。”

    眉眼似乎带了丝笑意,离开了。

    “看来,还债的日子到了。你准备好了……”魔尊重新坐回到那把主人椅上。

    “仓促了些,似乎打不过,你要想逃现在还来得及,只不过是到了幽冥会被母亲数落上几回。”

    话音未落,一块牌子飞到了幽白手中,“若是能够听幺妹数落几回,我怕是……”不知道是不是在斟酌,再次抬眸却转了话头,“去吧。”

    幽白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子,可调动全部魔军的铁魔令。

    回身之际,余光望了一下坐在主位椅上的魔尊,还是让他的内心触动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魔尊会将全部的兵力都交给他。

    之前那场生日宴,是他所劝所求也是他真心想要的联合。可有多大的把握,说实话一分都没有,如今他却觉得当初的一分应该是自己看人太过浅陋。

    心,这种东西不知道会因为什么就变化那么一下。

    冷冷的牌子在他手中紧了一下。

    翻飞的血红的外袍下,一身黑色如墨的战衣铠甲包裹着怒火。

    数十万的魔兵压阵,南天门瞬时被踩踏如废墟。

    不远处,一座山一样的身影急急奔来,仿佛是走的急了带着些许躁火之气。

    落地一瞬间,八条粗壮的蜘蛛腿便在地上擦出了火花。

    站定,一双干净的眼眸出现在幽白面前,“干思到。”

    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影子在一众妖兵中摩擦着走出来。

    “公子……”

    须臾,皎月气喘匀了开口道:“公子,召令为何如此急。还有些许在外置办物品的小妖兵没有回来。”

    “无妨,绿蛛在营地其后跟上也可。”干思上前回答道。

    以前每一个魔兵妖将的眼中,这个地方都是高贵不可侵犯的,哪怕是看一眼,都会觉的自己污了这块圣洁之地。

    可就是这圣洁之地的人,灭了他们的家,禁锢了他们的自由。

    这一战,是为他们自己而战。

    震天鼓声擂擂,绵绵的白云好像是害怕躲了起来,黑云压阵而来。天兵天将金光粼粼披挂对阵,兵刃亦泛着金光好像要将这沉下来的的黑云劈开。

    这场战争可谓是奇袭,天界将领急急迎战。没有了主心之人打的甚至掣肘。

    不时,一人掐丝金麟冠,白玉发簪,一席麒麟玄甲让那份雅俊的面庞更加白皙不染尘埃。手中剑气一出,贯彻天地,硬是将两厢纠缠在一起的兵将给分开了。

    “住手……”

    这一声带着十足十的威压,见两厢暂时都停手,才稍微舒出一口气。

    顿时,无声开始狂放不羁的蔓延开来,天地静的好像是一摊刚刚研磨好的墨。一步一步的脚步声,以身向前将两方割据开来。

    “为何?”

    眉宇间生出两条不和谐的褶皱,在这张脸上实在是违和的很。

    他向前一步:“为何?”

    莫乾再次问了一遍,语气中没有了先前的疑惑不解,多了丝愤怒。

    拨开层层叠叠的人山,幽白走出来。

    战袍猎猎翻飞,每一步都好似要踩碎谁的骨头,“为何?我也想问问我父母身陨是为何?尸灵全族覆灭是为何?更想问问天帝觊觎我的人闷声不吭的将其带走又是为何?”

    干净的眸子渐渐发沉,莫乾张口就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自觉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只知道身为天帝的他大抵称职过每一届。

    须臾,他才反应过来。

    “父帝将七七带走了?”莫乾看着幽白紧抿的薄唇,好像视死如归要带那人入无间地狱。

    “七七的事我自会找父帝问个清楚。纵,你也不该大动干戈引得两界兴兵,你可知如此又要损害多少的生灵,引得多少未亡人穷尽一生盼不得一不归人。”

    幽白阴冷的眸子,仿佛是一块磨砺过的磨刀石。眼神一瞥就好似千万刀子飞了出来。

    一团浓重化不开的墨一样的物什,挡在了太子殿下身前。在哈哈的笑声下,渐渐露出身形。

    幽白凝了他一眼,伤好的挺快啊!

    那人悠悠转身,“啧啧,太子殿下如今果然是锦衣华贵威风凛凛。”

    莫乾看清此人面容,神色一震想起那些不堪恨不能一股脑儿还回去。

    “太子殿下,心肠真够软的。这么软怕是天帝陛下看不上你吧,你和他差的太远,看来他早早就放弃了你,不然你以为那枚魔结种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体里?”

    “堂堂天界精兵千千万,难道护你个太子还护不住吗?你不过就是他的一枚棋子。”

    “哦,对了。当初这位天帝陛下那么心急如焚的结亲,不过就是想找一个助力,所以才挑中了翎鹿一族。这一族虽然什么都不是最出挑的,可是均衡实力却是最强的。且单拎出来就算和最强单体比也损色不会太多。”

    “没有树大招风的招人妒忌同样也不会落下成,在六界众族之中也是享有威望的。太子殿下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好玩?”

    澜谷笑的从未有过的阳光明媚,笑声戛然而止:“该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