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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之庄稼汉 第1217章 取舍

    第1217章 取舍

    张苞听出了关将军话里的意思,他上前几步,顺着关将军的目光,落到地图上,低声问道:

    “三娘,你想弃上党而去太原?”

    关将军看了一眼张苞,手指落到地图上,划了一个圈:

    “阿兄,河东、太原、上党三地,首保河东,次者太原,再次上党。”

    “更别说上党现在已失大部,我若前去上党……”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一向坚毅果决的关将军,此时都忍不住有些叹息:

    “魏文长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大汉一员猛将,放眼大汉军中,勉强能压住他一头的,大约也只有中都护了。”

    “我虽持天子节杖,但如果前往高平关,未必就能让魏文长俯首听令。”

    当年阿郎先受丞相遗命,后又有天子赐诏书与节杖,统领关中诸军。

    但最后亦不得不把魏延派出去攻打上党,来个眼不见为净。

    关将军可不认为自己的声望,能与自家阿郎相比。

    张苞闻言,微微一怔,然后也跟着叹息一声。

    想想魏文长以前所为,任换了谁前去,怕都得要在心里多做思量。

    以魏文长的性格之恶劣,三娘所言,自是也有一番道理。

    正如冰冻大河,非一日之寒是也。

    “只是这么一来,他人未免怀疑三娘是故意视魏文长处于险地而不见,到时候只怕……”

    关将军冷笑一声:

    “魏文长乃军中老人,自谓不落于人下,拥重兵,据险关,犹失上党。”

    “若是到了此时此刻,他都不知道要守好高平关,那我去救他这么一个无用之人,又有何意义?”

    “但若是他当真能如他自己所谓,不落人下,那自能守住高平关,我再过去,亦无所益。”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一番话,让张苞无言以对。

    “当然,我已经派人前去上党,让魏延立刻退守高平关。”

    关将军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至于他愿不愿意听,那就不知道了。”

    张苞想了想,又问:

    “倘若,我是说倘若,魏文长当真没有守住高平关,到时候你又领军前往太原,万一贼子从高平关以图河东,那当如何?”

    张苞手里的兵力,看住轵关或许绰绰有余。

    但若是要再多加一个方向,恐怕会有些吃力。

    “此正是我前来找阿兄的原因。”

    关将军的手指点到地图上的一处地方,“阿兄,此处乃是轵关陉的北端,当地百姓称之为厄口。”

    “厄口左有高山,右有深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大军驻于厄口,可俯瞰南北。”

    “我希望阿兄移军驻于此,如此,无论是从轵关还是从高平关进入河东的贼子,都绕不过阿兄。”

    关将军所说的厄口,正是后世轵关陉的最北端。

    晋文公为了方便进入中原以图霸业,曾特意拓宽此处,战时行大军,平日行商旅。

    李唐时期在这里修筑了一个关口,名曰铁刹关,由大将尉迟恭镇守。

    莫说是从轵关和高平关进入河东,就是从太原南下进入河东,这个位置也是要必拔的钉子。

    可以说,控制了厄口,就相当于大半个河东都在它的辐射影响之下。

    关将军的祖籍本就是河东,数年前她又亲自率领铁骑,穿过厄口逼降闻喜,包围河东郡治安邑。

    自然是对厄口的险要印象深刻。

    张苞顺着关将军所指的位置,凑上去认真地看了好一会,沉吟道:

    “确实是个要害之地,唯一可虑者,就是就食不便。”

    大军驻扎地方,除了要考虑地形,还得要考虑供给。

    南军又是骑兵为主,对粮草的要求更是要高一些。

    关将军解释道:

    “我不是让阿兄把大军全部驻扎于那里,而是兵分两部,与闻喜县城形成掎角之势。”

    “后面武卫、无前、突阵都会到来,此三军皆步卒,我会让阿兄节制他们,到时阿兄可视情况安排。”

    张苞一听,略有惊异:

    “三娘不打算把他们带去太原?”

    关将军摇了摇头:

    “兵贵神速,我带北军与虎骑军前去就已经足够了。再说了,此三军多是新卒,据城关而守,勉强能胜任。”

    “但真要让他们远途奔袭与贼子决战,恐怕尚有不足。”

    唯一可虑的,就是北军与虎骑军此次所损耗的战马,恐怕又要让凉州与陇右的养马场叫骂连天。

    培养一匹战马,从出生到投入战场,至少要三年以上的时间。

    而关中一战到现在,正好差不多三年……

    毕竟关中一战,凉州军转战万里,几乎是把早年积累下来的战马损耗一空。

    幸好,在打下并州之后,大汉又多了一个产马之地。

    再加上大汉的粮食产量一向不低,在陇右还开有专为养马场供应豆料的种植园。

    否则的话,大汉的战马,现在还真不一定能补回来。

    张苞听到这些话,知道关将军早已打算好了,当下点了点头:

    “三娘既已有决断,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就是。”

    他吐出一口长气,看了一眼关将军,心里微微一叹气。

    堂堂大汉左骠骑将军,又是军中老将,捅出这么一个大娄子,居然还要一个女子站出来救急。

    还想苛求什么?

    一念至此,就连张苞都忍不住地对魏延有些怨气。

    安排完河东的一切,关将军在两日后,终于等到了渡过大河的北军和虎骑军。

    她没有片刻停留,留下军令,让尚还在大河西边的武卫、无前、突陈三军,渡河之后,归张苞节制。

    然后自己就带领大汉眼下仅有的战略机动骑军,向着北边急驰而去。

    正当关将军领军驰援太原的时候,冯都护也终于从武关道的群山里钻了出来。

    没办法,盛夏多雨,常见山洪,武关道大部又都是山径,行不得快马。

    “中都护?中都护可在?”

    武关城里,早几日就守在这里的董允,看着一队人马进入关口,连忙上前大声询问。

    “嗯?”

    冯都护循声望去,看到老熟人,心里同样是一喜,越众而出:

    “董侍中?伱如何在这里?上党战事如何了?”

    董允看着浑身上下都是沾满了泥水的人站了出来,呼唤自己的名字,连忙定眼一看,不由地大吃一惊:

    “中都护,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怪不得自己一直没有认出中都护。

    但见眼前的中都护,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就连头上,也溅了不少泥水。

    有的甚至已经呈白色,显然是已经干透了,牢牢地粘在头发上。

    如此狼狈模样,让董允敢相信这就是大汉都督内外军的中都护?

    冯都护咧嘴一笑,还好,牙齿是干净的:

    “得知上党有变,我赶路赶得太急,哪知山路又太滑,故而路上摔了好几跤。”

    董允一听,再看中都护的模样,心里头顿时就是一阵激荡。

    但见他忍不住走上前,不顾泥水沾手,用力地握住冯都护的双臂,动情道: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国乱,则思忠义之士也!”

    “中都护心忧国事如是,可谓大汉梁柱!”

    听到董允说出这个话,中都护非但没有高兴,心头反而是咯噔一下:

    “董侍中,上党那边,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董允看到冯都护这等反应,心里更是感慨。

    他拉着冯都护,走出几丈远,让左右都莫要跟上,这才把上党之事和长安的安排都细讲了一遍。

    然后说道:

    “中都护,陛下先是派人急召中都护退兵,又派我守在这里等候中都护。”

    “就是想告知中都护,战事紧急,如无必要,可以不用进入长安面见天子。”

    董允说着,从怀里拿出天子诏,说道:

    “陛下诏令在此,同时允还带来了节杖,中都护持诏令与节杖,可直接调动关中并州河东一切兵马。”

    “军中有敢不听号令者,六百石以下,中都护可直接斩之,六百石以上,中都护可解其兵权而缚之。”

    听到董允这个话,再看到天子诏令,冯都护下意识地想要整衣冠,叩拜接旨。

    谁料到这一整,直接就是沾了满手泥。

    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这模样,可不适合接天子诏令,他有些尴尬地看向董允:

    “咳,董侍中,要不,容我先沐浴后,你再宣读陛下的诏令?”

    董允也跟着笑了一下:

    “中都护这一路赶来,大是辛苦,确实应该先去沐浴一番。”

    “不过陛下的诏令嘛,方才我就算是宣读过了,毕竟现在战事紧急,一切以战事为重,其余从简。”

    “而且陛下还在长安等待中都护的消息,我要尽快赶回长安禀报,以安朝堂上下之心。”

    冯都护一听,顿时大是意外:

    “董侍中就这么回去?”

    董允看到了中都护,似乎终于可以把吊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见他笑了笑:

    “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要听听中都护打算如何退敌?”

    冯都护露出一副“难道不应该正该如此”的神情。

    “依允之愚见,论起领军,整个大汉,无一人能与中都护相比。”

    董允指了指自己,“莫说是允,就是魏文长,亦当屈中都护之下。”

    一年前,魏文长欲再兴战事,中都护则力言时机未至。

    终是魏文长得了宫中的支持,又成立河东都督府,中都护不得已巡视边疆以避锋芒。

    谁能料到上党战事竟糜烂至此,最终还是要中都护府出来收拾残局。

    魏文长与中都护,谁高谁低,谁强谁弱,就算是目瞽耳聩之徒,亦当知矣!

    “军中之事,吾等既比不过中都护,就算是问了,又有何用?”

    董允拱了拱手,“中都护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尚书令亦说了,中都护不要担心后方粮草辎重之事,前方但有要求,尽管提来,尚书台将会全力配合。”

    什么叫务实?

    丞相虽已离去,但他遗留下来的政治遗产,仍在发挥着作用。

    中都护听到这些话,眼中有些发热,他亦是拱了拱手:

    “请董侍中回去禀告天子和尚书令,贼子这一次,不过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这才占了先机。”

    “只要大汉上下齐心,永必定能领着将士们,平灭逆贼,重兴汉室。”

    “好好好!”董允亦是大为高兴,“中都护的这个话,允定会一字不漏地带到。”

    两人说完正事,董允果然没有过多逗留。

    待冯都护把身上的泥巴都洗干净,沐浴完毕,董允已经骑着马,向着长安飞奔而去。

    而冯都护则是在武关好好饱食了一顿,然后又美美地睡了一觉。

    待第二天起来,他没有等仍领着大军在武关道上行军的李球等人,而是带着亲卫,直接赶往潼关。

    两日后,仅仅提前半日得到消息的姜维和柳隐二人,得知中都护要过来,早早就在关下守候。

    烈日当空,一队骑兵卷着尘土,顺着渭水岸边而来。

    “唏聿聿!”

    骑兵猛地一勒缰绳,不少战马的前蹄皆是高高腾空而起,然后重重踏下。

    为首的中都护,一撩战袍,翻身下马,骑术精湛,潇洒至极。

    “末将维(隐)拜见中都护!”

    冯都护雷厉风行地说道:

    “起来吧,战事紧急,不须多礼,赶快前方带路。”

    “喏!”

    “中都护请。”

    “嗯。”

    冯都护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双腿略有怪异向外拐了拐,然后这才开始迈步。

    妈蛋!

    狂奔了几百里路,莫说是马,就是人也受不了。

    大腿那里火辣辣的,估计已经磨破皮了

    下马的姿势是潇洒,但走路的时候,就有些受罪了。

    好不容易进入关城内,冯都护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主位上,又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咕咚咕咚……”

    一口气喝干,吐出一口气,这才看向下方的姜维和柳隐:

    “说说,情况怎么样了?”

    姜维和柳隐对视一眼,终是姜维站了出来,回答道:

    “禀中都护,据河东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上党已经失守,高都城亦得而复失,听说左骠骑将军之子魏小将军,已经领军退守高平关……”

    冯都护毫无仪态地靠到椅子上,呵呵一笑:

    “上党失守,意料之中耳。”

    魏延对上司马懿,司马懿又是早有所谋,魏延不死也要剥层皮!

    “至于魏昌……”

    冯都护顿了一下,脸上竟是露出些许欣慰之意:

    “狗子那小子,终是不负我这么多年的培养。”

    不是看不起魏昌,而是魏昌作为魏延亲自带大的儿子,他虽然没有继承魏延的性子,但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若非有魏容从中提醒和怂恿,魏昌未必有这等眼光,退守高平关。

    “魏延有消息么?”

    姜维低声道:

    “听说是领军攻打长子,后面还没有确切的消息送过来。”

    “王八蛋!”

    冯都护咬着牙,骂了一声。

    PS:

    不行,吐个槽,不吐不快。

    这几章一直有人说季汉的军事才能,都点到了土鳖夫妇身上,别人都是背景板工具人。

    这种话,让我差点抓狂吐血。

    看清楚局势啊喂!

    对面可是司马懿和陆逊!

    土鳖夫妇都得依靠体系的优势,才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两人。

    季汉除了丞相,还有谁有那个能力,去对抗司马懿和陆逊?

    什么?

    你说别人也可以依靠季汉现在的体系去对抗司马懿?

    土鳖能够高效率地调动整个体系的资源,别人有那个资格吗?

    再说了,让土鳖辛辛苦苦打下的体系为别人所用。

    不说其他读者老爷不高兴,我自己都要掀桌子!

    何况以兴汉会为核心的体系愿不愿听话?

    就是愿意听话,那别人终于不是背景板工具人了,土鳖算啥?

    奶牛工具人?

    实在不行,你们从季汉现在有的将军里,给我提个能对抗司马懿和陆逊的人出来。

    只要你能证明他能打得过司马懿和陆逊,你来提,下本我来写!

    小声BB:当然,也有可能是下下下本……